戰王歸京的十天後,京城百姓接連在戰王府外送了十天的零碎東西,慶祝戰王平安從突厥歸來。
這次迴歸,十分低調,只有城中百姓自發爲戰王慶祝。
連不少酒樓都以戰王歸京爲話題,做起了活動。
先前因皇帝病重帶來的人心惶惶,似乎也隨着戰王的到來,還逐漸消失。
得到這些消息時,蕭濯正在同幾位幕僚商議之後的事情。
幕僚們皆不滿戰王在京中的口碑,紛紛替太子出謀劃策,尋找新的辦法。
若是戰王深得民心後再動手做事,難免要束手束腳,甚至就算坐上了那個位置,也得看戰王臉色度日。
如若那般,倒不如上位之前,先將戰王處理掉。
幾人商議了許久,忽然有位幕僚站了起來,眼睛發亮,“戰王此行雖一舉拿下了察漢城,但沒能繼續往前一步的原因,或許可以從戰王妃下手。”
“微臣聽聞,戰王原本主動請命前往突厥,也是爲了尋找戰王妃,如今戰王妃也同戰王一同歸京,我們是不是可以藉此……”
“不可!”
蕭濯皺着眉頭,擡手製止了他的提議,“此事與戰王妃何干?”
幕僚頓住,悄悄瞄了眼他的神情,隱約猜到了什麼,斟酌着解釋道:“自古紅顏多禍水,加之戰王妃又如此任性,出逃到突厥,也不知這其中究竟發生了多少事。”
“而且戰王最是看重王妃,若我們挑起王妃的輿論,說不定能引得戰王失控。”
幕僚越說,越覺得可行,又極力勸說起來。
其他幾位也接連被說動,跟着附和,不時稱讚此種計謀的好處。
蕭濯面色徹底沉下去,“此事不準再提,孤不需要利用戰王妃來奪勢。”
“再好好想想,總會有其他辦法。”
說完,他捏了捏眉心,疲憊地靠在座椅上。
幾位幕僚相互對視幾眼,微不可見地點點頭,決定幫蕭濯做這個決定。
入夜後,蕭濯再次來到當初溫宛卿暫住過的屋子,手掌輕輕撫過牀單,似乎還能嗅到她身上的清香。
他如今最後悔的事情,便是當初放任溫宛卿離開。
若是狠心些,將她困在清王府內,現在是否又是另一種情況,總歸不會讓戰王再次將溫宛卿佔爲己有。
蕭濯扯了扯脣,緩慢躺在牀上,彷彿溫宛卿就在自己身邊一般,滿足地閉上眼,“很快,孤便能接你入宮了。”
……
半夜,戰王府內忽然喧鬧起來,冷鋒匆匆帶了皇宮的消息,敲響房門,聲音有些急切,“王爺,宮裏急訊。”
房間裏,溫宛卿也被接連的聲響吵醒,看向坐在牀邊準備起身的戰夜燼,揉了揉眼睛,“怎麼了?”
戰夜燼掖好她的被子,“你先躺下,我出去看看。”
說完,他轉身便走向房門。
溫宛卿也徹底沒了睡意,聽冷鋒說是宮裏的消息,又擔心皇帝的身體,索性穿好衣服,坐了起來。
片刻後,她便看見戰夜燼冷臉走了進來,問道:“宮裏出事了?”
“皇帝舅舅情況不好,我們現在就得進宮。”
話音剛落,溫宛卿便立刻站起來,“快走,免得耽誤時間。”
她一邊詢問皇帝目前的情況,一邊攏緊外衣坐上馬車,手裏抱着白雪備好的暖手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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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元旦,京城處處都是點綴着紅燈籠,看起來十分熱鬧。
溫宛卿靠在戰夜燼的肩膀上,不時透過被風吹開的車簾,看着街上的情況。
要不是瞧見外面的裝扮,她都快忘了,馬上是普天同慶的元宵節。
只是今年,宮裏並沒有大肆準備,似乎心裏都在忐忑着,不知道該不該將宮裏裝扮成紅色。
皇帝的病情並沒有因爲溫宛卿的到來,逐漸變好,仍在接連咳嗽中,甚至吐血的次數也在增加。
溫宛卿在書中找了幾次,也沒能找到解毒的辦法,但按照癆病來治,也只會加重咳嗽。
好在這幾日,她讓李公公日夜看護着,就怕皇帝咳嗽到緩不過來,呼不上氣。
她吸了吸鼻子,低聲沮喪地說:“我是不是很沒用,這麼久,還沒能找到法子治好皇帝舅舅。”
“皇帝舅舅原先雖不喜我做事的行徑,但多少也看在你的面子上,從未對我動粗。而我身爲大夫,卻對他的情況束手無策。”
戰夜燼垂眸,輕聲安慰道:“別把責任壓在自己身上,除了救人,找出幕後黑手也是最關鍵的。”
“這段時間,我已經有所發現。”
溫宛卿仰頭看着他,急切地問:“有證據了嗎?”
戰夜燼沒直接回答,“我們還在突厥時,冷鋒便告訴我,蕭濯準備從南海找一位神醫,來給皇帝舅舅治病。”
“南海?”
溫宛卿努力按下心頭的慌亂,“南海想來擅長使用蠱毒,哪兒來的神醫?”
戰夜燼輕輕“嗯”了聲,“但蕭濯確實在跟他口中的這位神醫有過聯繫,只是……”
溫宛卿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一切,“神醫死了?”
“南海離京城太遠,我已經派人去那邊調查神醫家裏的情況,只是消息傳過來,怎麼也得半個月有餘。”
戰夜燼微眯着眼,面色不虞,“如今正在從另一面下手,勢必要揪出毒害皇帝舅舅的人。”
說完,馬車也停了下來。
兩人直奔暖閣,卻發現蕭濯與幾位肱骨大臣,還有幾個妃子,已經站在門外。
有幾個妃子正用手帕抹淚,哭聲吵得溫宛卿頭痛。
她索性命人將那妃子帶回去,“還輪不到你在這裏表演。”
說完,她與戰夜燼經過蕭濯身邊,準備進入暖閣。
但蕭濯卻一把抓住溫宛卿的胳膊,“院正正在裏面,你們現在闖進去,不合時宜。”
溫宛卿一把甩開他的手,厭惡地皺起眉頭,“我也是大夫,爲何只準院正進入,不許我進?”
“我今天非要進這個門,你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