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阿賽克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溫宛卿會問得這樣明白,他笑着回答道:“你消息倒是靈通。”
莫名的,溫宛卿反而不覺得他這話像是嘲諷,更像是一種對孩童般的……
調侃與寵溺?
這個想法涌上心頭時,溫宛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也不知道她怎麼會忽然把阿賽克聯想到這方面去。
約莫是他與江宵寒的年齡相仿,讓她起了這種奇怪的心思。
溫宛卿斂眸解釋道:“上次您說用不了太久就會疏通出口,我也只是好奇罷了。”
“您若是不方便講,也大可以拒絕。”
阿賽克端起茶杯抿了幾口,自然地說:“這有何不可,既然我上次已經答應告訴你,今日也沒什麼可隱瞞的。”
他喊來管家,取來一份地圖,放在溫宛卿與戰夜燼手中,“我可以直接把崖底的地圖給你們。”
聞言,溫宛卿微怔,低頭查看手裏的地圖。
地圖上明顯幾處地方確實能與她這段時間去過的地方對應上,只是她想不通,地圖這種重要的物什,阿賽克竟然會這麼輕易就交給了他們?
溫宛卿默不作聲地與戰夜燼對視一眼,隨即將地圖收好後,又看向主位上的阿賽克,“您想與我們交換什麼?”
“交換?”
阿賽克的語氣似乎有些驚訝,好像根本沒想過給一張地圖會得到什麼好處。
“這東西你們在崖底多逛幾日,也能繪製出。”
說完,他饒有興趣地看着溫宛卿,“若實在感謝,不如與我講講你們在外面的所見所聞。”
“我也有幾年沒離開過這裏了,平常外面發生何事都由管家來向我稟告。”
溫宛卿眉梢輕擡,她正不知道該如何試探阿賽克呢,沒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她沒有回答阿賽克的問題,反而問道:“您既隨時能離開,又爲何心甘情願困在此處?”
“看您連木屋都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條,想來在這亂世之中,您也能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阿賽克眼神示意房間裏其他人離開,而後才牽了牽脣,“何以見得是困在此處?”
“就像你說的,我隨時可以離開,如今留在這裏也是我自己的選擇罷了,又怎麼算作‘困’?”
溫宛卿啞然,轉而換了個話題,“您既認得戰王,也應當聽過他的名號,不如講一些他的故事給您?”
阿賽克不置可否,只揚揚下巴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隨後,溫宛卿便把近幾年幾次大梁與突厥交戰,並且突厥慘敗的消息告訴了他。
同時還不忘把察漢城已被大梁佔領的事情告訴他。
說話間,溫宛卿時刻關注着阿賽克的表情,不放過他眼中任何一絲情緒與不對勁。
通過這兩次來木屋,以及黑衣人頻繁出現在她四周的事情,她隱約對阿賽克的身份有了一定的猜測。
只是那猜測過於離譜,她甚至都不敢告訴戰夜燼。
這次來木屋,除了知曉出口外,溫宛卿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想快點知道阿賽克究竟是不是突厥皇室的人。
若不是,也許他便是衝狼牙吊墜而來。
見阿賽克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溫宛卿又偏頭看了看戰夜燼。
卻沒想到阿賽克很快反應過來,“你誇讚戰王功績,是因爲你與戰王是夫妻?可既如此,你又爲何身穿突厥的服飾?”
“瞧你上次過來穿的布料,不像是平民用得起的啊。”
他饒有深意地看着溫宛卿,脣角一直噙着笑,毫不客氣地戳穿溫宛卿話裏的漏洞。
彷彿天地都在他的運籌帷幄中。
溫宛卿嘴脣微張,思索片刻忽然心虛地掃了一眼戰夜燼,解釋道:“所以我與戰王並非夫妻。”
戰夜燼:?
戰夜燼側身盯着她,忽然發覺自己桌案下的衣角被她攥住,微不可見地晃了晃。
他不否認自己被這樣的小動作討好到,手攥成拳在嘴邊輕咳道:“嗯。”
算是承認了溫宛卿剛纔說的話,順勢替她解圍。
只是話音落下後,見溫宛卿打算鬆開手,戰夜燼抿着脣拉了回來,隔着桌案細細摩挲。
他毫不在乎阿賽克投來的探究眼神,一邊應下了溫宛卿的話,一邊不隱藏對她的親暱。
溫宛卿扯了幾次都沒能掙脫出來,又怕繼續待在這裏,反而她會暴露自己的身份,便與阿賽克應付了幾句後,就打算離開。
這一次阿賽克並沒有挽留,坐在主位上目送二人離開。
溫宛卿的手悄悄伸進衣袖中,緊攥着吊墜。
在即將踏出門檻時,她手中的吊墜忽然落在了地上。
而她只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與戰夜燼並肩邁出門。
幾乎是溫宛卿一隻腳剛踏出去的一瞬間,身後的阿賽克便猛地站了起來,“等等!”
溫宛卿身側握緊的手忽然鬆開,她斂了神色,狀似不明白地轉身問道:“您還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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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賽克的目光緊緊盯着狼牙吊墜,忽然笑道:“姑娘可能有些不當心,東西掉了都沒發現。”
見狀,她故作驚訝地捂脣,“哎呀,這東西怎麼忽然掉了。”
說着,她俯身撿起狼牙吊墜,塞回衣袖中,莞爾道:“還得多謝您提醒,不然我怕是要遺失姑姑的遺物了。”
阿賽克並沒有多問,意有所指地叮囑道:“這種貴重的東西,你可莫要丟了。”
“您如何知曉這是貴重的物什?”
溫宛卿挑眉反問道,雙臂交叉在胸前。
阿賽克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調皮的孩童般,“這狼牙可不是一般物件,平常人家哪裏獵得到狼牙,尤其是你手裏這種出自狼王身上的狼牙。”
“如此解釋,你可滿意。”
溫宛卿咬牙切齒地點點頭,“滿、意。”
待徹底離開木屋後,溫宛卿才氣氛道:“今天倒不像我在試探阿賽克,反倒是像他在試探我!”
戰夜燼牽着她的手,垂下眼,“或許他的手段比你我想象得更高深,說不定他在你面前還有所掩飾。”
溫宛卿微怔,愣了愣才問道:“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