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越用力跺在他身上,毫不客氣地罵道:“以爲拿令牌混淆視聽,很驕傲是吧?”
“你以爲我當真不敢處置你們嗎?!”
“快說!到底把永安公主帶到哪裏去了!”
男人悶哼了一聲,面上仍然帶着討好的笑,“永越公主未免太高看我們了,我們哪來的本事帶走永安公主?”
“更何況,如果真的想劫掠永安公主,早在拔營的時候,就該動手,又何必等到現在?”
永越頓了頓,細細思索他的話,還是旁邊沉默許久的賽雅忽然走了過來,指着地上另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說:“既如此,昨夜,他爲何誆騙永安公主?”
“這……”
男人偏頭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解釋道:“這屬下也不清楚,他跟我們往來不密切,我們也不知道他會在這裏。”
永越撤開自己的腿,而後用自己的大刀抵在他的脖子上,“還在狡辯!”
“你們這幾個人明明都是在同一個地方倒下的,旁邊還有繩子和永安公主的披風,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們?!”
話音剛落,地上另一個男人咳嗽了幾聲,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撐着地坐起身,咳了幾口血後,胡亂用衣袖抹去,然後看向永越公主,喘着氣說:“永安公主有所不知,昨夜戰王夜襲,帶走了永安公主,屬下才率人去追拿。”
“沒想到追到懸崖邊上,戰王竟傷了我們的人,帶着永安公主跳下了懸崖!”
永越眉頭皺得更緊,根本來不及反應究竟是不是戰王的人帶走了溫宛卿,揪起他的領子咬牙道:“你怎麼知曉兩人摔下了懸崖?”
車伕身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流血,剛纔還被大夫診斷成無藥可救,但沒想到在大夫嘗試了一番後,竟然還真的將他救了過來。
他捂着胸口止不住地咳嗽,眼神左右搜尋了一番,握住永越公主的手腕,“我、我的身體堅持不了多久,若是永越公主想探得更多永安公主的消息,須得、須得讓大夫給我止血。”
車伕看着地上其他幾個昏迷不醒的人,又咳嗽了幾聲,忽然微眯着眼指向賽雅剛纔指認的人,大罵道:“就是這個背信棄義的人!”
“就是他引得戰王的人進來!”
“我原也沒想到我這小隊人中,竟然會有叛徒!”
他說得義正言辭,但眼神卻十分大膽,直直地看着永越。
永越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拽起來,下頜線緊繃,語氣也完全冷了下去,“你在威脅我?”
“就算我不給你止血又如何,左右還有幾個傷勢不嚴重的,本公主又不缺你這一個!”
車伕毫不畏懼地看着她,脣邊帶着懨懨的笑,“永越公主可別忘了,只有我親眼目睹了一切。”
“他們這幾人,可不知道在懸崖前,究竟發生了何事。”
車伕一邊說着,一邊掰開了永越的手,讓自己的身體跌落在地上,隨後地上便多了一灘血跡,看起來十分可怖。
他仍然止不住咳嗽,口中的血也不斷往外流着,彷彿命不久矣。
但看向永越的眼神,依然滿是笑意,“難道永越公主也不想知道,他們最終消失在懸崖的何處了嗎?”
永越心知他在威脅自己,給他療傷,但眼下也只有他見過溫宛卿最後一面。
就衝着這消息,她也必須得暫時吊着他的命。
永越背過身,讓親衛帶着他回帳篷,又安排了大夫給他止血。
隨後,她擡頭讓親衛現在就去懸崖邊查看,看看有沒有溫宛卿的足跡。
上次見到戰夜燼以後,永越分明能看出他有多在乎溫宛卿,她不相信戰王竟然會帶着溫宛卿跳下懸崖。
除非是二人無路可逃。
可是看懸崖邊最後的痕跡,只躺着那個車伕,還是奄奄一息的狀態,根本不像是戰王打不過的樣子。
永越盤算的心煩,她本就不擅長這些事,以往領兵作戰也有軍師在一旁指點。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而這段時間又一直和溫宛卿在一起,根本不用她動腦多想什麼。
沒想到現在竟然只剩下她一個了,若是找不到溫宛卿,她回去該怎麼向鳶璞交代?
永越轉頭對賽雅說:“你跟着親衛一同去懸崖,看看能不能找到崖底的路。”
賽雅應了一聲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永越公主,覺得那人說得話可信嗎?”
“可信,但不能完全相信。”
永越嘆了口氣,眉頭緊鎖,“只是那些人身上的令牌都做不得假,甚至撒昆也認得裏面的統領,怎麼會出錯呢?”
除非……
她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麼,身體一僵,猛地擡頭,“除非他們臨時叛變。”
突厥內亂不止,如今叛軍在暗,可汗的人在明。
叛軍勢力強大,手裏掌握着不少兵權,也佔領了突厥幾處相對富庶的城池。
只是他們遲遲沒有向可汗宣戰,導致可汗也逐漸放低了警惕。
卻沒想到,叛軍也有可能一步步深入皇城之中,甚至將手伸向了可汗身邊的統領?!
永越甚至不敢往深處想,她向賽雅交代了幾句後,立刻衝進撒昆的營帳,舉着刀朝向他,低聲呵斥道:“本公主不想跟你廢話,你實話說,你究竟是不是叛軍的人?!”
撒昆還在看地勢圖,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永越公主這是何意?”
“我一直跟着二位公主,怎麼可能跟叛軍聯繫!”
撒昆氣得用鼻子出氣,但眼神卻避開了永越的,忽然問道:“永越公主何出此言,難道抓到了叛軍的人?”
永越觀察了他一番,暫時收回大刀,甕聲甕氣地說:“你可知,永安公主失蹤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