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今之計只有讓蕭瀾快速成長起來,逐漸與蕭濯形成抗衡之勢,纔是根本。
這也是皇帝暫時留下蕭瀾的原因之一。
他也需要通過這幾次朝堂上對蕭瀾表現的反饋,並激勵他繼續用工纔對。
而這次,還沒等蕭濯開口,蕭瀾便自信地挺着胸脯說:“兒臣覺得可以先暫停攻打。”
“此話怎講?”
蕭瀾牽了牽脣,“我們不過只拿下了一座邊境小城罷了,聽聞那還是突厥十分貧窮的城池,所以沒什麼繼續攻打的本錢。”
“不如讓戰王暫時休整一下,待察漢城各處都打理好後,再作打算。”
他一頓胡扯,還自認爲說得不錯。
剛纔他的想法與蕭濯一致,但因爲不知對錯,所以才猶猶豫豫不敢開口。
經過剛纔那一次,蕭瀾發覺蕭濯也不過如此,想法也與自己的相差無幾,憑什麼這次還讓蕭濯來出風頭?
所以,蕭瀾十分自信地說出這些話,還面帶期盼地看着皇帝,“父皇,兒臣說得對嗎?”
皇帝抿着脣沒講話,反而看了看蕭濯,“十四,你也這樣覺得嗎?”
蕭濯搖搖頭,“兒臣不認同十五弟的話。”
聞言,皇帝倒有些驚訝,他這個兒子因爲幼時生病,所以性子向來溫和,從來都是主和不主戰。
這次竟然反駁十五皇子的話,偏向主戰,皇帝眼中多了些審視,“你繼續說。”
旁邊的蕭瀾也不服氣地看着他。
蕭濯拱手,緩緩開口道:“察漢城如同一個瓶口,讓突厥內戶大開,毫無遮掩。”
“而此時突厥內亂不斷,他們皇室已經自顧不暇,連察漢城都守不住了,又怎麼可能守得住其他地方?”
“若是能一舉攻破,父皇也算是收復失地,並且能夠名垂青史啊!”
皇帝眼中具是讚賞,滿意地點點頭,“十四說的,正是朕心中所想。”
得到了答案後,皇帝又看向蕭瀾,神情嚴肅了些,“你要學的地方還有很多,明日起,讓大理寺少卿帶着你處理政事,免得你一天不學無術。”
蕭瀾愣了愣,但也心知是件好事,忙應了下來。
而蕭濯也裝作不在意,如同一個好哥哥該有的樣子那般,低聲教導他該怎麼和大理寺的人相處。
不多時,李公公忽然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湊到皇帝身邊耳語道:“皇上,那士兵臨走前還交給我一封信,說是戰王清點糧草時,發現裏面混了不少石頭進去。”
說完,他把信放進了皇帝的手裏。
皇帝滿臉怒意,打開了信封,看清信上的內容後,冷哼道:“竟有人如此膽大?!”
蕭濯捂着脣輕咳了幾聲,說道:“父皇,發生何事了?”
皇帝把信甩到地上,信上只有幾個大字,抨擊此次送過去的糧草有問題一事。
這也是戰王率兵這麼多次以來,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
蕭濯斂眸,看着信上表現出來的憤怒,似乎都能想象到戰夜燼得知此事時的表情。
不過,現在不是開心的時間,他壓下嘴角,蹭地擡頭,罵道:“怎麼會有人做出這種事情?!”
“戰王手下可是有十幾萬人,若是斷了糧,被困在突厥內,怕是……”
“有去無回啊。”
皇帝氣得滿臉漲紅,讓人把戶部尚書和押運官帶了過來。
兩人到後,都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情,只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聽候發落。
而蕭濯也隱在暗處,等着看皇帝怎麼處理此事。
皇帝把糧草出問題的事情講出來後,戶部尚書和押運官皆是一臉震驚,隨後便不住地解釋他們對此並不知情。
皇帝大掌拍在桌案上,“此等大事,豈是你們說句不知情就能解決的?!”
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跌坐在龍椅上,嚇得一旁的李公公忙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聲問道:“皇上,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一下?”
“這裏還有十四、十五皇子在,皇上這幾日勞力傷神,不如將此事交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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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嘆了口氣,看向旁邊的蕭濯,“此事,朕交給你來做。”
“五日內,給朕一個答覆,並讓糧倉把少的糧草給戰王送去。”
蕭濯俯身稱是,應下了此事。
而後,李公公便扶着皇帝離開。
朝堂上只剩下他們幾人,蕭濯淡淡地瞥了一眼戶部尚書,笑道:“此事也不方便在這裏商議,不如先移步本王的王府如何?”
兩人自然不敢多說什麼,跟着他一同離開。
反倒是蕭瀾看他們離開有些莫名其妙,嘀咕道:“有什麼事不能直接在這裏聊嗎?”
……
現下已正值秋末,冬天的寒意已經開始在突厥內四散開,尤其是四下無遮蔽的大漠上。
溫宛卿這幾日忙於奔波,隨着那隊人駐紮後,又匆忙給受傷的將士們醫治,倒是把自己身體的情況忘記了,差點染上風寒。
好在賽雅一直關注着她的身體情況,把火爐燒得很旺,又時不時給她燒幾杯熱茶,才讓溫宛卿暫時逃過了風寒的入侵。
待溫宛卿收拾好攤子回去時,賽雅還小聲聊起了今日發生的事情,擔憂地說:“我今日還聽永越公主的親衛說,永越公主染了風寒,還不停咳嗽呢。”
溫宛卿忙追問道:“可讓大夫看過了?”
“已經看過了,而且永越公主自幼習武,風寒來得快去得也快。”
賽雅扶着她往營帳內走,“我只是想提醒你,要不讓那些受傷的人來你營帳外排隊好了,不然你日日在外面,怕是很容易凍着。”
說着,她還捏了捏溫宛卿的手,“你瞧瞧,這幾天忙得你手都糙了些。”
溫宛卿笑了笑,看着自己的手,“我哪有那麼辛苦,而且那些受傷的將士本就不方便行走,若讓他們來找我,豈不是傷上加傷?”
“更何況,還有你照顧我呢。”
見此,賽雅也沒有多勸,她知道宛宛姐也是爲了能幫上忙。
想來,當時沒有議和成功,宛宛姐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愧疚的吧?
念及此,賽雅合上了門,將冷風擋在門外,“宛宛姐,這幾日風寒的人不少,不知道會不會繼續傳染下去,我們要不要給他們喝點什麼預防的藥湯?”
溫宛卿若有所思,隨即點點頭,在紙上寫了些藥材的名字,“倒是我疏忽了,快去抓些藥,讓所有人服下。”
大戰之後往往伴隨着大疫,察漢城內還有那麼多具屍體,若是處理不當,怕是要引來疫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