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有可汗準備好的馬車,兩人一同上了馬車,往鬧市趕去。
路上溫宛卿好奇地撩開簾子,看着外面不斷倒退的景色。
看上去,突厥與中原的差異還是很大,就連皇宮四周都能瞧見黃沙漫漫,有不少衣衫襤褸的人負重前行。
溫宛卿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放下了車簾。
過了許久,馬車在街頭停下,車伕恭敬的對溫宛卿說:“此處便是鬧市,可汗爲溫小姐準備了些突厥的貨幣,老奴爲您放在了馬車裏,您記得帶好。”
溫宛卿應了一聲,讓賽雅裝好錢袋,隨即踩着小凳子下了馬車,掃了一圈街頭的氛圍。
大部分以賣肉爲主,還有一些來自中原的玩意兒,鮮少能見到其他的商戶。
好在溫宛卿也只是隨意逛逛,沒有目標,所以看到這副場景也沒有太掃興,拉着賽雅往街裏走去。
賽雅簡單介紹了一番這條街的商鋪,指着前面不遠處的商鋪,“那邊有首飾鋪,宛宛姐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們突厥的首飾和中原的不太相似,剛好也能瞭解瞭解。”
溫宛卿遙遙望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過去瞧瞧吧。”
說話間,兩人一同朝首飾鋪走去,都沒有注意到車伕對着旁邊的暗衛比了個手勢。
隨即幾名暗衛隱藏在黑暗中,跟在兩人身後。
溫宛卿和賽雅進入首飾鋪後,發現裏面空無一人,賽雅拉了拉門旁邊的鈴鐺,朝裏喊道:“有人嗎?”
半晌無人迴應。
兩人站在門口等了片刻,見依然沒人出來,也聽不見任何動靜,便商量着離開。
忽然,門裏傳來一聲女子痛苦的尖叫聲,還伴隨着另外一個男子的辱罵聲,由遠及近,似乎是從鋪子後院傳出來的。
溫宛卿神情一凜,和賽雅交換了個眼神。
聽那女子的說話口音,似乎並不是突厥人,她不得不管這件事情。
她示意賽雅再次拉響鈴鐺,故意用中原話喊道:“掌櫃的在不在?”
沒多久,溫宛卿便聽見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有個女子披頭散髮的從後院衝到首飾鋪裏,看見蒙面的溫宛卿後,咬着脣躲在她身後,大喊道:“這個掌櫃不付工錢,還想囚禁我!”
看清那個女人的長相後,又聽見她的聲音,溫宛卿身體一僵,有些不敢置信地偏頭看着身後的女人。
江月眉怎麼會在此處?
若不是她的長相和聲音,單憑她渾身的衣裳,溫宛卿簡直要認不出她來。
好在溫宛卿早已習慣天天戴着帷帽,暫時沒讓江月眉認出自己的身份來,她也不想在這種地方跟她相認。
溫宛卿收回視線,隨後看見掌櫃也忙跑出來,一眼看見了躲在她身後的江月眉,氣得手指着江月眉罵道:“你天天在這裏好喫懶做,還有臉問我要月銀?”
江月眉連忙攥住溫宛卿的衣袖,苦苦哀求道:“不是這樣的,分明是這個掌櫃看我是外鄉人,無依無靠,故意剋扣我的月銀!”
“現在甚至見我貌美,想要納我爲妾!”
見江月眉對溫宛卿動手動腳的,生怕溫宛卿會被誤傷,賽雅連忙站在她旁邊,刻意拽開了江月眉的手,瞪了她一眼說:“說話就說話,別亂動手腳!”
溫宛卿斂眸,雖無意替江月眉做主,但也見不得突厥人這樣欺負中原人,便看着掌櫃,故意壓着嗓音,讓江月眉認不出來,問道:“掌櫃的,是她說的這樣嗎?”
掌櫃雙臂交叉在胸前,“你們又是何人?憑什麼管我這裏的事情!”
賽雅舉起自己的令牌,放在掌櫃面前,“你說我們有沒有資格?”
看清令牌上的內容後,掌櫃身體一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處理鋪子的事情,還能碰見可汗的人。
他忙行禮道:“原來是可汗的人,是小的失禮了。”
溫宛卿斂眸,往旁邊走了一步,拉開和江月眉的距離,“所以,是否像這位姑娘說的那樣?”
掌櫃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想出一個理由來,只好破口大罵道:“這女人肚子裏不知道懷的是哪個混蛋的野種,要不是我願意收留她,她現在還在大街上乞討呢!”
“我不嫌棄她是中原人,也不嫌棄她懷有身孕,願意納她做妾已經不錯了!”
“什麼?”溫宛卿滿臉震驚,轉頭看着江月眉的肚子,果然看見微微凸起,看上去已經有四五個月的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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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離開中原前,最後一次見到江月眉,還是那次江月眉帶人劫獄,也不過是三個月前的事情!
看來江月眉是在中原就懷孕了!
溫宛卿面色微沉,這件事情,上一世也沒有發生過。
還沒等她開口,江月眉便迫不及待地說道:“我肚子怎麼可能是野種,這話你要是敢在中原講,立馬就會被關進大牢裏!”
掌櫃梗着脖子說:“這是在突厥!我管你懷的是中原哪個男人的孩子!我罵你又怎麼樣!”
江月眉仗着這裏沒人認識自己,直白地說:“我懷的是清王的孩子!就算是做妾也不能進你的後院!”
“嗤,還清王,你怎麼不說是沛王?”掌櫃分明不信,滿臉嘲諷地看着她,甚至準備伸手去扯她的衣袖,不准她離開這裏。
她自然不依,捂着肚子朝溫宛卿走去,“救救我!”
“聽你口音,應當也不是突厥人,若你這次救下我,日後回中原,我定讓清王獎賞你!”
溫宛卿微不可見地眯了眯眼,又掃了一眼她的肚子,“你肚子裏的孩子,當真是清王的?”
江月眉重重地點頭,“千真萬確,若有說謊,天打雷劈。”
見溫宛卿果真有點相信的意思,掌櫃也着急了,忙制止道:“兩位貴人,您們可千萬別聽她胡言亂語,她之前還騙我說是什麼江家大小姐,還說她的姨母是宮裏的貴妃呢!”
“要真像她說得那樣,她又何至於流落到突厥來?”
江月眉也有些着急,擔心溫宛卿和賽雅真的不打算救自己了,便掏出一枚清王隨身的扳指,在她們面前晃了晃,“看你們談吐不凡,應當也曾聽聞過此物吧?”
“這便是清王的扳指,當初正是他賜給我的!”
溫宛卿瞥了一眼扳指,也認出了那確實是清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