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她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愣在了原地。
賽雅忙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在溫宛卿長待的幾處都尋找了一番,還是沒有看見溫宛卿的身影。
她這才徹底慌亂了,聲音有些顫抖,“宛宛姐?你別逗我了,快出來吧!”
說着,賽雅經過門口的櫃子,朝盥洗房間走去,恰好看見了牆邊留下被撬開的痕跡。
雖然那縫隙並不足以讓一個人通過,但賽雅還是亂了神,連忙跑到門外,喊來了侍衛長,“你們今天是怎麼守着寢殿的?”
“宛宛姐怎麼不見了!”
聞言,侍衛長也是一驚,聲音擡高了不少,“怎麼會?!我的人一直在這幾處出口守着!”
賽雅深吸一口氣,聽見自己砰砰不停的心跳聲,強裝鎮定說:“想來她還沒有走遠,必須要在可汗回來前找到她!”
侍衛長忙招來自己手下的人,在皇宮裏四處尋找起來。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溫宛卿才小心翼翼地離開櫃子,蒙着面從寢殿飛快地跑出去。
先前從賽雅的口中,她也大致瞭解過皇宮的地形,她所在的寢殿,距離可汗的寢殿很近,便也離宮門最遠。
而突厥皇宮的構造又沒有中原那樣考究,並不是四通八達,反而有些像迷宮一樣。
溫宛卿本想具體問清楚,只是賽雅不知是察覺到了什麼,還是有其他原因,總之從她寢殿到宮門的方向,賽雅一句也不曾透露過。
她也只能從兩人聊天的隻言片語中,大約湊成一張皇宮的地圖。
好在大部分侍衛都被她騙了回去,溫宛卿這一路上也算暢通無阻,只是離開寢殿後不遠,恰好有一列準備換班的侍衛快要與她擦肩而過。
嚇得溫宛卿頭也不敢擡,假裝背過身行禮。
領頭人快離開時,忽然返回來,呵斥道:“大膽!你就是這樣對本將軍行禮的?”
溫宛卿身體一僵,她還當此人是侍衛長,卻沒想到竟然是一位將軍。
生怕被看穿自己的身份,她連忙重新行禮,作出一副慌亂的模樣,聲音顫抖着說:“無意冒犯將軍,奴婢、奴婢是新來的。”
將軍皺着眉,擺擺手說:“行了,爺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馬,下次可沒這麼走運了。”
溫宛卿連連稱是,垂下頭一動不敢動。
但等待許久都沒有聽見這羣人離開的聲音,反而聽見一個沉穩的腳步聲逐漸靠近自己,最終停在了自己身後。
可汗威嚴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新來的?”
溫宛卿硬着頭皮稱是,身體有些發顫。
“轉過來讓朕看看。”可汗聲音沒有一絲溫度,聽不出究竟信不信她方纔說的話。
她一動不動,捏着嗓子說:“奴婢、姿態平庸,怕辱了可汗的眼。”
可汗冷哼一聲,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朕剛進宮,便聽聞你幹了件大事,卻沒想到正好讓朕碰見。”
溫宛卿身體僵直,只覺得自己肩頭有千斤重,而她腳下也如同灌了沙一般,連轉身都做不到。
她沒想到,自己今天能倒黴到和可汗迎面撞上!
更令她意外的是,可汗身邊除了幾個親信,根本沒有其他隨從,若不是認出了可汗的聲音,溫宛卿甚至不敢相信。
可事已至此,溫宛卿也沒有任何退路,她硬着頭皮說:“奴婢、奴婢不知可汗在說什麼。”
可汗冷哼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後,盯着她有些發顫的身體,想到她面上的傷痕,倒是沒有強迫她轉過身,反而擡手讓之前那位與溫宛卿搭話的將軍離開。
直到長廊上只剩下他們二人,可汗才繞到溫宛卿的身前,好笑地說:“行了,別再裝了。”
“你倒是挑了個好時機逃跑,要不是今日朕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就單憑你今天這舉動,朕也難保你一命。”
溫宛卿愣了愣,終於擡起頭,看着可汗,不再掩飾自己,緩緩道:“可汗得到了什麼消息?”
“是關於玉鐲的嗎?”
可汗微微頷首,“先跟朕回去。”
她垂下頭,身體有些拒絕地側開,雖然沒有開口,但反對的意味已經很重。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放你走?”可汗嘴角噙着嘲諷的笑,擋在她面前,“更何況,朕這邊還有對你來說很重要的消息,你確定不聽一聽?”
說完,可汗率先擡腳,背對着她往寢殿的方向走去。
溫宛卿深吸一口氣,一手捏着裙角,認命般跟在他身後。
別說她被發現後根本走不掉,她現在也十分好奇,那枚碎玉鐲究竟代表着什麼,以及,她跟藥婆到底是什麼關係。
甚至,憑可汗剛纔那句話,溫宛卿也不得不多想一些。
她會不會和突厥皇室也有什麼聯繫?
也許馬上就能揭曉謎底,溫宛卿斂眸,用面紗遮住了自己的臉,默默跟在可汗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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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外圍着一圈侍衛,就連賽雅也一直跪在門口,可汗輕飄飄地瞥了一眼溫宛卿,隨後看向地上的賽雅,和不遠處的侍衛長,“自己去領罰。”
賽雅身體一抖,應了一聲便離開了寢殿。
溫宛卿靜靜站在可汗身後,看着賽雅離開的身影,她面色微變,但目前她自身難保,更沒辦法去替賽雅求情。
眼見可汗推開房門,她跟着走進去,看見房門在可汗身後關閉,心漸漸沉下去。
她心裏十分清楚,可汗當着自己的面處罰賽雅和侍衛,頗有些殺雞儆猴的意思。
明明她充其量只是個囚徒,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讓可汗想處置自己卻無法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