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沈蕭珠桀桀一笑,目光陰狠地盯着溫宛卿,臉上滿是瘋狂,直愣愣地朝她衝過來,手中銀光乍現。
戰夜燼根本沒給她靠近溫宛卿的機會,在沈蕭珠剛走兩步後,便一掌將她推離自己身邊。
她跌倒在江宵寒不遠處,眼神中一片清明,但隨即又換上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掙扎着往江宵寒那邊爬去,嘴裏嘟囔着一些讓人不解的話。
溫宛卿深呼吸幾次,直到暈眩感慢慢消除後,才重新有了力氣。
她揉了揉眉心,看着一片狼藉的三個人,忽然對大理寺少卿說:“此人侮辱鳳凰將軍,理應和沈蕭珠、江月眉一同處置。”
大理寺少卿抹去額頭上的汗珠,連聲稱是。
溫宛卿垂眸,思索片刻,流放對他們來說,太容易找到漏洞。
而問斬,卻又沒有足夠的理由。
不如把他們送到莊子裏讓他們自己自生自滅,還能把他們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她掃了一眼裝瘋賣傻的沈蕭珠,又看着俯首嘆息的江宵寒,聲音如同淬了冰一般,開口道:“不如,把他們三人送到我南邊的莊子裏,嚴加看守,免得他們再胡言亂語。”
見狀,大理寺少卿也跟着說:“王妃所言極是,屬下這就命人將他們帶走。”
溫宛卿淡淡地“嗯”了一聲,疲憊地坐了下來。
這個結局,對江宵寒等人來說,已經算是最好的,他們滿臉憤恨,卻也沒再出聲,任由侍衛帶着他們往外面走。
而落在最後的江月眉,在跨出門檻前,還依依不捨地看了看清王的方向。
腳下猶豫了片刻,她正要跟上前面人的步伐時,忽然聽見屋內清王說:“且慢。”
侍衛連忙將幾個人拉住。
溫宛卿也瞄了他一眼,不知他爲何會在這個時候開口。
蕭濯立在中央,看到江月眉還準備往外走的小動作,眼睛微眯,“劫獄可是大罪,本王認爲,應該暫且將江月眉押在京城中,查明背後支撐她劫獄之人,再做判斷。”
聞言,其他人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是江月眉下意識用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難不成,清王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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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時垂下頭,避開清王的視線。
溫宛卿微微皺眉,她的時日不多了,若是不盡快處理掉這些事情,她擔心江月眉和沈蕭珠之後還會整出什麼幺蛾子。
於是出聲反駁道:“就算將江月眉留在京城中,對查案的幫助也不大。”
“王妃此言差矣。”蕭濯隱晦地掃了一眼江月眉,低聲說:“總歸是個證人,等結束後,本王親自派人將她送去莊子裏。”
見他堅持,溫宛卿也沒有多說,“就依清王所說。希望你能‘嚴加看管’,別再發生這種事情。”
說完,侍衛押着江月眉留下。
江月眉強裝鎮定,手一直護在自己的小腹上,心卻緩緩焦慮起來,生怕清王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事已至此,溫宛卿也沒有逗留的理由,她掃了一眼大理寺少卿,“那這件事情,就先交給你了。”
大理寺少卿忙點頭道:“下官自會給王妃一個交代。”
見狀,溫宛卿微微頷首,擡步往外走,“那我便先行告退了。”
話音剛落,蕭濯也跟着站起來,說:“我送你。”
頓時,滿堂無人應答。
怎麼說,戰王也還在旁邊看着,清王向來不是衝動的性子,怎麼這次……
戰夜燼也忍無可忍,黑着臉站在溫宛卿旁邊,“清王逾矩了,本王的王妃,本王自會送回家。”
蕭濯遞給溫宛卿一個眼神,倒也注意着場合,沒有說得太直白,“是嗎?本王也正好與王妃有要事要談。”
“你與本王的妻子有什麼可談的?”戰夜燼眉頭緊鎖,身體擋在溫宛卿前面,一副極具佔有慾的姿態。
戰夜燼的反應在蕭濯的意料之中。
他看着溫宛卿僵直的身體,笑道:“那自然是要談過,才能確定能否告知戰王。”
此話一出,戰夜燼的面色徹底冷下來。
宛宛和他有祕密?
他雙手緊攥着,周身的氣壓降到冰點,“清王,你在找死嗎?”
蕭濯表情一頓,低頭藏住自己嘴角的笑意,擡頭又是往日那副面色平和的樣子,“戰王不必多慮。”
“既然如此,就讓王妃來選擇,戰王意下如何?”
戰夜燼表情更加僵硬,他死死地盯着溫宛卿,想親口聽她的答案,卻又真的害怕她會說出可怕的答案,“宛宛,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沉默許久的溫宛卿忽然開了口:“那就麻煩清王殿下了。”
戰夜燼微怔,嘴脣嗡動,聲音破天荒的沒有了惱怒,反而多了許多慌亂的情緒,隱約還能聽出一絲哀求的意思,“宛宛……”
“剩下的事情,等回王府再議。”
溫宛卿根本不敢回頭看戰夜燼的表情,順勢邁出門檻。
徒留戰夜燼一人在廳堂中,眼神冷厲地盯着蕭濯,嘴脣抿成一條直線。
蕭濯也沒有多說什麼,命人看好江月眉後,便兀自離開。
沒多久,蕭濯也走了出來,禮貌地邀請她坐上自己的馬車。
而大理寺少卿也擦了擦額間的汗,不知看完這一幕後,該如何送走戰王這座瘟神。
沉默半晌,他才輕聲說:“戰王可需要下官幫忙準備馬車?”
殊不知,馬車這二字恰好觸碰到了戰夜燼心頭的逆鱗。
戰夜燼不怒而威的視線掃在他身上,怒不可遏地說:“本王又不似那種病弱的男人!出門還需坐馬車?!”
“是下官口誤。”大理寺少卿連忙俯首道歉,正思索法子的之時,卻看見戰王徑直離開了廳堂。
他忙正了正神色,想到剛纔戰王快要殺人一般的表情,對下屬說:“今天發生的一切,一個字都不許往外說!”
隔日清晨,溫宛卿再次從上一世那個噩夢中醒來。
她脫掉溼透的裏衣,如同往常那般坐在梳妝鏡前,看着自己今日的狀態。
卻只看見連自己頸間都冒出些許紅疹,甚至胳膊上多了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