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頓時上前,給蕭濯清理包紮。
而此時的皇帝則是神色複雜地看着蕭濯,視線一直落在他那近乎已經被血跡染黑了的衣服上。
李公公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皇帝的眼神,他連忙走到皇帝的身邊,出言解釋了剛纔的情況。
“清王殿下原本是想着來救陛下,但是方纔他距離陛下的位置實在是太遠了些,眼看着那刺客要傷害戰王妃,這纔出手相救的,他到底不是行武之人,想來這情形也是把他嚇壞了!”
李公公爲了蕭濯說盡了好話。
“陛下,這清王殿下受了可重傷,瞧這模樣,那匕首上像是淬了毒的!”
此言一出,皇帝面色微變,卻還是不露聲色地將視線從蕭濯的身上移開了。
“你好好療傷要緊,萬萬不可再多操勞。”
蕭濯領命下去。
雖然只是小小一句,但是溫宛卿知道皇上對蕭濯已經有所改觀。
溫宛卿這懸着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
自己的目的達到,她難免覺得有些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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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向地上早已死去的小太監。
“給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居然敢行刺朕!”
皇帝一聲令下,戰夜燼上前搜查。
溫宛卿注意到戰夜燼翻看了屍體的後槽牙後,眉頭一皺。
他擡頭下意識看向了溫宛卿。
溫宛卿立馬就知道了那是一個死侍。
因爲他們會把毒藥藏在後槽牙上,一旦失敗立刻咬毒自盡!
“回陛下,是死侍。但也不是無跡可查。”祭天大典的人員部署都有留檔,很容易就能查到蛛絲馬跡。
皇帝點頭,“那你好好查查,務必不可放過包藏禍心之人!”
溫宛卿頓時覺得有些奇怪,要知道,在上一世,那個刺客雖然也是皇帝身邊之人,但只是單純地想要刺殺皇帝,怎麼現在卻突然調轉矛頭想要刺殺自己了?
這情形和自己上次遇到搶劫時一模一樣。
倒不像是要刺殺皇帝,像是本來就要刺殺自己似的。“陛下!陛下,你沒事吧?可有受傷?你可真是嚇壞臣妾了!”
一直被衆人護在後頭的沈蕭璧便一聲尖叫,直直地朝着皇帝撲了過去。
貴妃娘娘一來到衆人面前,頓時就哭得梨花帶雨,她也顧不上平日那端起來的架子,恨不能整個人倚在皇帝的懷裏。
皇帝見她這般模樣,也不忘出言安慰。
“朕無礙,此番還得多虧了戰王護衛有功啊!”
皇帝此話一出,沈蕭璧的一張臉頓時黑成了鍋底。
“戰王有什麼功?若不是他事先失察,沒有查清楚這小太監的身份,陛下又怎麼會經歷如此險情?!”
沈蕭璧驟然發難,質問的言語擲地有聲。
“戰王,你可知罪!”
戰夜燼聞言咬了咬牙,這件事是他失職,他辨無可辨。
就在他要跪下請罪之際,原本還站在蕭濯身前的溫宛卿頓時冷笑出聲。
“貴妃娘娘黑鍋扣得還真是順手啊!我家王爺爲了祭天大典早在幾日之前就已經提前派兵部署,日夜操勞,不曾睡過一個好覺,陛下也是知道此事的。”
“怎麼到頭來,竟還被貴妃娘娘扣了這麼一個屎盆子?”
溫宛卿寸步不讓,看向那貴妃的眼神更是盛滿了冷意。
“說起來,自從皇后宮禁以後,貴妃娘娘一直協理六宮,那行刺之人乃是宮中太監,貴妃既然擔了這協理六宮之責,怎麼沒想到要清查宮中用人呢?竟讓此等包藏禍心之人一直侍奉在陛下身側!我倒要問問,貴妃娘娘你到底是何用心?”
她還沒說是沈蕭璧爲了蕭瀾和戰夜燼爭權特意設計的刺殺呢,她自己倒先倒打一耙?
溫宛卿反脣相問,沈蕭璧頓時被堵了個啞口無言。
因爲溫宛卿出言維護,原本落在戰夜燼頭上的責罰也沒有發生,這護衛皇城的權力也沒有因此事而被分走。
溫宛卿稍稍鬆了一口氣。
沈蕭璧在此時出來演這麼一齣戲,也只能是白費心機。
可思即至此,溫宛卿心中還有疑惑。
如果上次她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劫匪是太子所爲的話,那這次刺殺就不會是貴妃。
因爲這兩件事中怎麼看都是有所關聯的,就連手法都一模一樣。
可是如果兩次刺殺都是貴妃所爲的話,貴妃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能使喚得動專屬於皇子的暗衛舊人吧……畢竟上一個死侍可是具有胡人血統的暗衛啊。
溫宛卿一時想不通,小眉頭擰得緊緊的,她幾乎下意識地擡眼看向了一直護在皇帝身邊的戰夜燼。
可還沒等她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口,而此時的戰夜燼猛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對着冷鋒吩咐了幾句。
戰夜燼想起之前溫宛卿和藥婆所說的話,連忙讓冷鋒留意宮中的西域之人。
他面色凝重,心裏又是害怕又是緊張。
不會的,宛宛不會這麼做的……
就不到一刻鐘,冷鋒便將消息帶回了。
“啓稟陛下、王爺,那死侍的身份已經查實了,正是宮中突厥公主紋梟麾下!”
冷鋒說着,已經將得到的暗報呈到了皇帝的面前。
“這名死侍之所以行刺陛下,這是因爲隨紋梟公主來大梁做質子。因爲和宮中太監發生了一點衝突而心懷不滿,這才蓄意報復。紋梟公主也十分惶恐,已經素服請罪。”
皇帝打開線報,看着上面的詳細記錄,面容陰沉似水。
溫宛卿一瞬間訝異,草原男兒多莽性,做出這種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可憐了這位突厥公主被連累,不知道皇帝會怎麼處置她。
“那他爲什麼會突然轉頭行刺王妃,可查清楚了?”
出聲的是戰夜燼,早在他得知死侍真和西域之人有關的時候,他就已經面色凝重了。
“這一點無從知曉,許是因爲他當時離戰王妃的位置太近,想臨死前也拉個人墊背吧?”
皇帝擺手道,“此事到此爲止。告訴紋梟公主,既是惡奴一人作祟,朕不會因此怪罪於她,更不會因此影響兩國邦交之情誼。叫她不必跪着了。”
冷鋒不敢耽擱,迅速領命。
而在事情都處理好了之後,皇帝移駕回宮,溫宛卿看到戰夜燼終於可以好生休息一下了。
看見戰夜燼朝着自己走來,溫宛卿幾乎飛一般地張開了雙臂,要撲到男人的懷裏。
從刺客事發到現在,他們倆還沒好好說過話呢!
沒想到迎接她的不是戰夜燼溫暖的懷抱,而是劈頭蓋臉的一句話,“你怎麼能如此胡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