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此時的戰夜燼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收起了剛纔那副表情,端起酒杯回敬了一下。
“說起來,這杯酒應該是我敬你纔是。”
戰夜燼竟直接站起了身,正兒八經地衝着蕭濯行了一禮。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蕭濯救了溫宛卿,就是他的大恩人,他於情於理都應該道謝纔是,怎麼能在這邊吃乾醋呢?
戰夜燼飲酒落座,眼中的神情卻依舊讓人琢磨不透。
緊跟着,蕭濯端着這杯酒,直接將酒杯敬給了溫宛卿。
“戰王妃,我很高興當初救下的人是你。”
他就這麼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溫宛卿,臉上的笑容真誠至極。
“看在我當年把你救上來的份上,希望你今生能夠平安順遂,夫妻和睦,康泰百年。若是有什麼不高興的,可以隨時來清王府找我,無論何時何地,清王府的大門,永遠爲你們夫婦二人打開。”
蕭濯的話說到此處,第三杯酒已經下肚。
溫宛卿端着酒杯,十分豪氣地將自己的杯中酒也盡數喝完。
“不管怎麼說。清王殿下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你的大恩大德我永遠都記在心裏,你和我家王爺是好兄弟,我就大恩不言謝了。總之我們戰王府也絕對會記得殿下的恩情,至於我家王爺如何報答清王殿下,那就看他的了……”
說完看了一眼一旁的戰夜燼,臉上滿是甜蜜,“你說對嗎?王爺?”
就在聽到某人嘴裏“我家王爺”這四個字時,原本晦暗的眼神都猛然一亮。
戰夜燼聞言,再次舉杯看向蕭濯,“看來我還是得再敬你一杯纔行。至於如何報答……”
聲音未完,他已經拿起了一旁的酒杯,再次將蕭濯面前的空杯子倒滿。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話已說到此處,溫宛卿和戰夜燼又是相視一笑,方纔焦灼緊張又尷尬的氛圍頓時消散。
而剛纔還臭着一張臉的戰夜燼,也已恢復了正常。
溫晟驍此時也急忙開口,“既然如此,那咱們此番也算是皆大歡喜了,親王殿下難得來永安侯府一趟,今天咱們就不醉不歸!”
衆人言笑間,其樂融融的氣氛也已經恢復如初。
月懸如勾,衆人東倒西歪。
而更衣回來的戰夜燼遠遠就看見了坐在蓮花池子對面的蕭濯。
他一身青衣,側身而坐,手中拎着的酒壺時不時被他晃動兩下,看上去像是在發呆。
而他的眼神卻穿過了整個蓮花池,直直地落在了正在和安清然打鬧的溫宛卿身上。
蕭濯眼神中所夾雜的複雜之意是戰夜燼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戰夜燼目光微沉,心中免不了一陣煩悶。
他幾乎完全可以確定自己的好兄弟對溫宛卿就是當年的小姑娘這件事情還是頗爲在意的。
蕭濯雖然那樣說,但是戰夜燼也知道他對當年的小姑娘執念有多深,不惜爲她違抗皇命。
又怎麼可能真的放下?
若是別的東西也就算了,只要蕭濯想要,哪怕金山銀山他都可以讓給他,唯獨溫宛卿不行!
戰夜燼嘆了口氣,越發覺得不能讓這件事情肆意發展下去,便邁開長腿朝蕭濯走去。
原本枯坐着的蕭濯瞥見來人之後,動作迅速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狀若無意地在臉上抹了一把,露出微笑。
“啊,你怎麼出來了?”
“你不去喝酒,怎麼跑這來了?”戰夜燼低聲開口,眼中多了幾分審視的味道。
而蕭濯眼神只是在戰夜燼的臉上掃過,隨後便故作無意地伸了個懶腰。
“今日這酒喝的實在是有點多了……”他舉了舉手裏的酒壺,“有些頭暈,這纔出來坐會兒,散散心,這永安侯府的蓮花池子景色比我那王府有過之而無不及,還真是一處好景緻呢。”
眼看着蕭濯叉開了話題,戰夜燼只覺得心中一股無名之火涌了上來。
隨後,他再一次上前一步,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目光直直地看向了蕭濯。
“蕭濯,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等着宛宛,但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就沒有再回轉的餘地了。雖說你是君我是臣,但是宛宛是我此生唯一摯愛的人,她如今已經成了我的王妃,即便是你也休想從我手中將她搶走!我絕對不會把她讓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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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濯是溫宛卿的救命恩人,他戰夜燼是對他有所虧欠,他可以爲了宛宛,給蕭濯做牛做馬,但他決不允許蕭濯覬覦溫宛卿!
戰夜燼的目光無比篤定,帶着一絲警告,也不管蕭濯是什麼反應,轉身就走。
戰夜燼在說完這番話之後便直接回去找了溫宛卿。
只見溫宛卿頭有些歪地靠在了安清然的身上,一張小臉有些薰紅,看上去帶着幾分可愛。
溫宛卿再看到男人向自己走來之後,努着小嘴便伸出了手。
“戰夜燼,你去哪裏了。”
一旁的安清然見狀,着實有些忍俊不禁,好心開口,“宛卿已經有些喝醉了,不如今日就留在侯府裏吧,我已經讓人把她之前住的院子收拾好了。”
可戰夜燼在聽了她這番話之後,直接搖了搖頭。
“留在侯府多有不便,外頭的馬車早已備好了,我還是帶她回去吧。”
戰夜燼看着溫宛卿有些醉酒的模樣,二話不說就將溫宛卿抱了起來,轉身離開。
而看到此般情形的蕭濯則是面無表情,只是盯着兩人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就在戰夜燼帶着溫宛卿回到家中之後,溫宛卿連鞋子都還沒來得及脫,便一癱倒在了牀上。
她紅着一張小臉,在捱到牀的一瞬間,便扯過了一側的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在了裏頭。
“好睏……”
戰夜燼伸着指尖在她的鼻子上輕颳了兩下,把她扶起來,“知道你困得厲害,那也要先收拾完了再睡。”
溫宛卿的酒量還算可以,但是在喝酒之後有一段時間內,總是保持一種疲憊睏乏的狀態,可以說沾着枕頭就會立刻睡着。
戰夜燼將溫宛卿扶着靠在了牀邊,生怕她就裹着這身衣裳栽在了牀上,脫衣服,脫鞋襪的動作越發迅速。
看着她一時醉酒馬上就要大刺刺向後倒,毫無城府的模樣,心中難免喫味。
“不會喝酒還喝這麼多……上次的酒量哪裏去了?”
戰夜燼哪裏知道大婚當日溫宛卿是提前吃了解酒藥,只以爲今天溫宛卿高興瘋了,才喝得這麼醉。
他有些賭氣的樣子,“今日得知了你的救命恩人是蕭濯,就這麼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