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晟驍渾然不覺蕭濯的異樣,笑道,“是啊,當年宛卿隨着我父親前去皇宮赴宴,可那個時候她調皮頑劣,便自己去後花園中玩耍了,沒想到卻失足落了水,成了落湯雞……要不是廢太子把宛卿救起來……”
說到這裏看了一眼戰夜燼,生怕提到蕭衍他不高興。
“可是……蕭衍以前不識水性啊……”蕭濯皺眉,“而且蕭衍年幼得以冊立太子,怎麼可能會親自下水呢?
而這一語驚醒夢中人,蕭濯自己剛說完,當即愣在了當場,隨即問道,“敢問溫大哥,戰王妃落水之日是何時?”
見他如此嚴肅,溫晟驍也正色起來,“好像是花燈節……”
花燈節,乃是正月十五,上元節之別稱!
蕭濯動作有些僵硬地轉頭看向溫宛卿,“敢問戰王妃,當初落水可是爲了一樣配飾?!”
溫宛卿點了點頭,有點發懵,“是我的玉佩……你怎麼知道?!”
溫宛卿喝了幾杯都有點暈乎乎的。
她撈取母親遺物的事情誰也不曾告訴,就連溫晟驍也不曉得,只當她是貪玩落水,蕭濯怎麼會知道?!
倒是一旁的安清然聞言立馬明白過來了,“難不成當初救宛卿的人正是清王殿下?結果被廢太子冒充了?不然你們兩個說的事情,怎麼會這麼巧!”
衆人這才意識到,當年救溫宛卿性命的有可能不是廢太子蕭衍而是清王蕭濯。
畢竟兩人當初的細節已經一一對應上了。
上元佳節,花燈還有玉佩……
這也更加可以認證,當初救人的人壓根就不是沛王蕭衍!
而是現在的清王蕭濯!
此時,自始至終沒有說話的戰夜燼則是擡頭,目光已經落在了溫宛卿的身上。
之前只是猜測或許救了溫宛卿的人會是蕭濯,那時候戰夜燼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只期盼這這件事情不是真的。
可是沒想到他越擔心什麼,什麼就越容易成真。
戰夜燼就這麼看着溫宛卿,也許是喝了酒的關係,她似乎還有點懵,並沒有意識到此時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宛宛知道蕭濯是救命恩人,是否也會因此愛上蕭濯呢……
而此時的溫宛卿也稍微清醒了一下,意識到了什麼,也在盯着蕭濯打量。
所以這麼說來,蕭濯纔是她的救命恩人嗎……
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跟當年比起來,已經變了許多,但是有些地方還是能和那個救他的少年人對得上的。
溫宛卿的眼神微變,禁不住嘴角上揚,“原來你纔是當時把我從水下救出來的小哥哥!”
難怪她之前覺得蕭衍不太對勁。
當她提起當年之事時,蕭衍每次都是轉移話題從來都不正面提及此事,就像是在刻意規避這件事情一樣。
溫宛卿之前還旁敲側擊地問過,可沛王只是說時間太久,他早已經不記得具體細節了。
她之前還傷心過,蕭衍從前救過她,後來怎麼變成了那樣一個衣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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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始至終都不是他,而是蕭濯!
戰夜燼看着溫宛卿臉上的熠熠閃動的光芒和那已經笑彎了的眉眼,猛地仰頭將杯中的酒喝了個精光。
知道蕭濯纔是救命恩人,宛宛居然如此高興麼……
而此時的溫宛卿壓根就不知道男人心中想的是什麼。
她一想到救她的人不是那個噁心男人後,心裏就禁不住地高興,“還好不是蕭衍那個王八蛋,還好是你!”
溫宛卿絲毫沒有注意到,坐在身側的戰夜燼臉上有些晦暗不明。
他就那麼坐着,端着酒杯一言不發,甚至整個人都透出了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可是早已經醉酒上頭的衆人,哪會在意這些細節?
“沒想到還真是我救的你,不過還好,你平安無事就好了!”
蕭濯臉上的笑容是顯而易見的,可緊跟着都不到一個呼吸,他整個人便肉眼可見的涌出了一股失落感,臉上也盡是爲難之色。
他眉頭緊皺着看向溫宛卿的眼神似是欲言又止。
他日思夜想的小姑娘居然會是溫宛卿……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這麼多年來的相思之情不都將化爲泡影了?
畢竟溫宛卿是戰夜燼的妻子……
蕭濯心中越發苦悶。
若是早知今日會得知這個結果,這真相他還不如不聽。
心中懷有一絲希望,也總比這希望化成現實,卻只能慘淡收場得要好。
他心中苦澀,煩悶,禁不住又多喝了幾杯,眼中甚至還浮現了一絲爲難之色。
戰夜燼看在眼裏,眉頭緊鎖,只希望此事就到此爲止,
偏偏這時才緩過神來的溫晟驍猛地驚呼了一聲,醉意朦朧,“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清王殿下一直等着的心上人,不就是我家宛卿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衆人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第一時間看向了戰夜燼。
果然戰夜燼的表情,簡直是黑如鍋底。
他攥着酒杯的那隻手,都在隱隱發顫,手背上頭都已是青筋畢露。
彷彿下一秒,那酒杯要被他捏成齏粉。
而此時的溫宛卿倒是沒有想太多,只是下意識地轉頭看了戰夜燼眼,瞧着他的臉色,只覺得心中一驚。
這男人的臉色怎麼臭成這樣?
難道喫醋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不至於吧?
溫宛卿自己也想不到,這蕭濯一直心心念念苦等的心上之人,竟是自己!
是,蕭濯是救了自己一命,自己也很高興,但是這並不能代表什麼啊?
但是沒想到戰夜燼居然連這樣的醋都喫!
就在溫宛卿要開口安慰戰夜燼之際,蕭濯突然站起了身,直接拿過一旁的酒壺就給在座的衆人都滿上了酒。
他長袖一揮,直接舉起了酒杯,“玩笑的話如何能當真?”
“今天高興,能知道我當初救上來的姑娘過得如此好,我比誰都高興。只不過事已至此,各位就別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了!”
蕭濯的話說到這裏,再度將酒飲下,只是將那心中的不甘與煩悶盡數壓入眼底。
隨後,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還特地在戰夜燼的酒杯上撞了一下。
“我雖然一直說自己心念此人,但心中也知道自己也許一輩子都見不到她了。能夠知道當初的人是誰,我已經高興得不得了了,大家也都別這麼苦大仇深的,現在看着他們兩口子這麼恩愛,我已心滿意足。”
“各位可不許開玩笑哈,別因爲我讓人家小兩口鬧彆扭了……看看戰王殿下這臉黑的……你們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