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安西玥只感覺一道鋒利的冷芒深深的刺向她的心臟,她身邊跟着一個魔鬼,她毫無辦法,唯有低頭妥協,只希望天涯能看在與梅宗政同門師兄弟的情份上,救她母親一命。
後山寒洞內,冰牀上躺着一個清瘦的女子,宇文靖疾步走進來:“師祖,她身體裏也有一隻蠱蟲,進入山莊後突然就暈倒了。”
只見一個身着一襲雪白色長袍的道人,年齡大概上百歲了,依然精神抖擻,只盯着李芸兒看了一眼,眉毛皺在額頭上去了,震驚道:“身中劇毒不下百種,還有命活着算是奇蹟了,蠱蟲一旦演變成蠱毒,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
安西玥跟進來,只聽到最後一句,頓時心裏涼了大半截,古莊祖是飄渺山莊最德高望重的毒醫聖手,他都解不了,又有誰能解。
安西玥着急開口道:“理是這個理,但是李芸兒中毒如此深卻依然性命無憂,這不合常理,以她身體裏的百餘種毒素來看,李芸兒早該命喪九泉,我猜想她能留一命全靠她身體裏的蠱蟲,解蠱和解毒能否同時進行。”
安西玥的這個說法算是很大膽了,若能解,古莊主也不用皺眉頭了。
遂而,安西玥只迎來一道銳利的眼光,這時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微微屈膝恭敬的行禮,道:“見過古莊主,承蒙古莊主收留我母親和弟弟,我叫安西玥。”
古莊主脾氣古怪得很,眼見面前這人小姑娘年齡不大,膽子倒挺大,解毒和解蠱同時行進,虧她想得出來。
古莊主半點顏面都不給人留,冷冷的睥睨了一眼安西玥,慫道:“你有辦法,要不你來解,小丫頭騙子。”說得本莊主不懂得解毒似的。
“古莊主別來無恙,幾十年沒見,古莊主肝火還是那麼旺盛,人越老脾氣越不好。”
梅宗政緩緩行進來,人老了腿腳也不便利了,他見古吉玉古莊主還是四十年前那樣,那時他還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大夫,因爲蠱毒害人,走投無路求到飄渺山莊,可是古莊主只見了他一面,便將他拒之門外,後來先皇親自登門,用皇權鎮壓,古莊主也毫無所動,只送了他們兩個字:“不救。”所以要論鐵石心腸,飄渺山莊的這位古莊主就最是鐵石心腸了。
古莊主前前後後看着來了一大堆人,一個他都不認識,鼻子一哼,長袖一揮,怒道:“你們是誰,全都給老子滾出去。”
宇文靖連忙上前介紹:“師祖,他們是……”
“你也給我滾,沒眼睛見你,你這龜孫子簡直丟我飄渺山莊的臉,還有臉送些亂七八糟的人上來,統統給我滾。”
安西玥還是第一次見宇文靖被人慫得連話都發不起。
突然,空氣中一股冷流直灌入人的背脊骨,寒得人全身打顫。
天涯一把奪過李芸兒,將她鉗制在手中,在靠近寒牀的那一剎那,天涯眸光透着嗜血般紅,眼中狂躁的驚喜溢於言表。
安西玥一直注意着天涯的動靜,瞬間,在天涯的五抓伸向寒牀的那一剎那,撲倒在她母親的身前,將她母親護在身下。
天涯眸光染血,正要一掌擊飛安西玥,手還沒靠攏,身上已經被爬上了數只深紅色的毒蠍子,毒蠍子像是對準了天涯就是它們的食物一般,狠狠的啃咬下去,直至有血珠子冒出來,它們都沒有住嘴的意思。
天涯眸光一冷,便從冰牀的另一邊揪出一個五六歲大的孩童,那粉嫩的臉上鑲嵌着兩顆晶瑩剔透的眼珠子,眸子裏透着一股狠勁正直直的盯着天涯。
安西玥見躲在冰牀下的人是她弟弟,急聲道:“允兒小心。”
安西玥話音剛落,安亭允已經被天涯提起來了,露出一張恐怖的臉,卻半點都沒有把安亭允嚇到。
天涯瞧着那雙倔強冰冷的眸子,再見他用毒蠍子來攻擊他,便笑得合不攏嘴,“小傢伙,這麼有天賦,跟着本尊,本尊保證你長大後無人能敵。”
安亭允半點懼意也沒有,他用的是最厲害的毒蠍子,對方卻半點中毒的跡象都沒有,“原來你纔是百毒不侵的毒人。”說話雖然狠,但聲音卻是糯糯的,軟軟的,非常動聽。
安西玥見弟弟完全變了一個人,關鍵是那軟嫩乖巧的模樣裏透着一股子狠勁,頓時嚇了她一跳,她不知道這半年來,弟弟在飄渺山莊發生了什麼變化。
天涯聽安亭允兒如此說,也是微愣了片刻,他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小的小不點認出自已是百毒不侵的毒人。
與此同時,天涯的動作古莊主也是始料不及,他誰都不護,但有人傷他的乖徒弟,他勢必是要發火的。
於是,古莊主一個劍步如飛,輕功使得出神入畫,只感覺有一團雪白的長袍襲擊過來,直擊天涯的眉心處,天涯逃離冰牀避開撐風,手中捏着李芸兒的命。只要稍稍一用力,她便會香消玉損。
在古莊主襲擊過來時,安亭允被無情的摔了出去,這麼小的孩子,若落地不死也得殘,還好古莊主輕功了得,反轉身子一把接住了安亭允,這纔將他護住。
李芸兒轉醒咳嗽兩聲,轉眸盯着安西玥,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就算是死,我也會救你孃的,我早就知道他百毒不侵,他沾染上我的毒血,半點事也沒有,我就知道所有的毒對他都不起作用。”
李芸兒拼盡全力,反手抱住天涯,她相信這個毒物不僅是毒人還是一個男人,禁慾幾十年的老男人,李芸兒不相信他沒有弱點,李芸兒頂着一張毒人的臉做着最不堪的事,她已經豁出去了,若這老怪物真的要對她們動手,她就絕了他的命根子。
天涯怒不可揭,一把摔開李芸兒,李芸兒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感覺只剩下一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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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在懷中摸找了一圈,發現他懷中的驅毒聖物不見了,眸光射向李芸兒,李芸兒得意一笑,“你敢靠近,我就毀掉這個東西。”她見天涯在小樹林裏使用過,當時他一吹這東西,她就感覺身體躁動得很,彷彿是催醒那蠱蟲的器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