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宛卿幾乎是想也不想,就果斷地搖了搖頭:“皇帝舅舅,多謝您的美意,我還是不住在這裏了。”
果然戰夜燼聞言眼睛一亮,忍不住伸手牽住了溫宛卿的手,嘴角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住。
虛驚一場!
皇上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兩人是不願意分開,心裏暗暗感嘆:果然還是年輕啊,這才兩三日,分開就忍不住。
不過這樣也好,就按照自己那大外甥粘着溫宛卿的模樣,溫宛卿現在也願意跟他親近,如今二人的這個狀態,皇帝非常滿意。
“也好。反正房間已經爲你們二人準備好了,你們幾時來都無所謂。”
“多謝皇帝舅舅,您多休息,我們先告退了。”
溫宛卿歡歡喜喜地轉身,帶着戰夜燼朝着大殿外面走去。
不過戰夜燼高興歸高興,還是沒有忘記正事,“陛下身體究竟如何?真的沒事嗎?”
他遲疑了片刻,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似乎是怕冒犯了溫宛卿,連忙補了一句,“畢竟當初那是急症,若是後面還有什麼問題,也屬實折騰人。”
溫宛卿一聽,沉默了。
其實皇上現在身體裏面還殘留一些毒性,但是並不是很大問題。
可溫宛卿看到戰夜燼如此擔心的模樣,一時之間也不知該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殤毒可是祕毒,非尋常人能有,只能說太子還有後招。
溫宛卿怕戰夜燼一時失態,沒找出幕後真兇,反而打草驚蛇了。
溫宛卿那番遲疑的模樣落入戰夜燼眼中,男人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難不成當真是毒衛說的那般?
舅舅是中毒了?
溫宛卿輕咳了一聲:“皇帝舅舅真的沒什麼事情,身子骨健朗得很,休養二三日便沒事兒了,只是近些日子,恐怕事務繁多。”
二人都沒有很明確的直接提起太子被廢這件事,但是他們卻都很清楚,若不是因爲太子被廢,皇上如今也不會如此繁忙。
本來每年道人真君誕辰壽宴之後,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皇上也能趁這個時間好好地休息一番。
可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那些太子未曾來得及處理的事務,自然是再次回到了皇帝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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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來這個戰夜燼也頗有些生氣,蕭衍那樣的廢物居然能在太子之位上逍遙這麼久,如今被廢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可因爲他,皇帝舅舅才如此勞累,作爲一個兒子,他已經當屬不孝,作爲太子,更是無所作爲。
活着都是浪費糧食。
“我不是說過了嗎?戰夜燼你還不信我嗎?”溫宛卿有些無奈,知道戰夜燼關心則亂,所以只能虛張聲勢,“我可是天下第一聖手!”
而且她已經給皇上安排好了自己配置的藥,皇帝陛下一定不會有事的,她對珍寶空間裏面的東西還是有很大信心的。
除非背後之人再次下毒。
不過她已經在藥裏面加了追蹤散,只要殤毒一出現,她絕對抓得到幕後兇手!
溫宛卿知道這一定就是太子乾的,但是她沒有證據,就只能等太子的狐狸尾巴露出來。
溫宛卿都已經這麼說了,戰夜燼也只能強行壓下自己心裏的好奇,也許是毒衛結果失誤了吧?
“戰王殿下,屬下有事稟告。”
正當二人走到御花園的門口的時候,一個穿着盔甲的人走了過來,朝着他們二人行禮。
溫宛卿先前未曾見過這樣的人,卻有些眼熟,一時間沒能想起在哪兒見過。
戰夜燼下意識看向溫宛卿,聲音輕柔:“你且先去御花園轉轉,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顯然是一些她不能聽的祕密。
溫宛卿點頭,看着他們二人朝着一邊走去,便轉身去了附近的亭子。
御花園裏的亭子大都有宮女守着,看到溫宛卿過來,行禮後便將糕點堆放在她面前。
溫宛卿輕柔道謝,隨後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兒。
往日裏若是有什麼事情,都是李公公來告知。
而方纔那人一身盔甲,分明是羽林軍!
溫宛卿捏着糕點的手一頓,羽林軍爲什麼來找戰夜燼,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吧?
她搖搖頭,隨後又勸說自己。
戰夜燼那可是戰神,與羽林軍有接觸也屬實正常。
她之所以知道這是羽林軍,是因爲上一世的時候,戰夜燼就是帶着他們來救的自己。
只是被當時的蕭衍的人給殺害了,因爲蕭衍背後可不只是皇宮裏的人。
然而溫宛卿不知道的是,這人可沒有這麼簡單。
暗衛黃梟走在前面,四處看了看,確定四周沒人才清了清嗓子,張開了嘴,用脣語說道:“戰王殿下,陛下確實是中毒了。”
他明面上看起來是平平無奇的羽林軍,實則是皇家暗衛毒衛部的人。他們部裏的人個個是遠古毒部落的後代。
他們個個對毒擅長,並且專門給皇上驗毒。
戰夜燼心臟一緊,有些不敢相信,眼底瘋狂醞釀着風暴。
男人喉結上下動了動:“確定了嗎?”
黃梟不敢怠慢,面前男人是他不敢惹的存在。
皇上對戰夜燼極爲信任,在戰夜燼很小的時候,便將皇家暗衛交給了戰夜燼,而太子蕭衍都沒有這個殊榮。
世人絕對想不到,蕭惠帝蕭堅是多麼的寵信戰夜燼,而戰夜燼對皇帝陛下又是多麼的忠心無二。
他手中有旁人想不到的勢力,早已權勢滔天,卻始終沒有越雷池半步。
黃梟將身體彎得更低,“是的,族中聖女也親自測了。但是好在陛下安然無恙了,只是體內還留有一絲毒性,已經在煉製解藥了……”
戰夜燼臉色凝重,吩咐道,“先別和陛下說毒的事情……”
黃梟點頭,“長老也是這麼說的,怕陛下怒急攻心……”這個關頭,要是陛下知道,恐怕會大發雷霆。
戰夜燼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聖女居然都出手了,可見確實是中毒了,而且只怕還是十分嚴重的毒。
“派人着手調查這件事,着重查查廢太子。”
這幾個字一出,黃梟的眼神晃了晃,但很快點點頭,轉身就走。
事情辦完了,戰夜燼去找溫宛卿,忽然想起這件事。
他剛纔還問溫宛卿,那小姑娘信誓旦旦,說什麼自己是天下第一聖手,可居然也有她驗不出來的毒……
想到這裏,戰夜燼好笑地搖了搖頭。
而此時溫宛卿已經解決了兩塊糕點,正有點百無聊賴,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幾聲怒罵,
“也不知道溫盛裕那小子怎麼有臉進國子監來的?一個小小永安侯府的小少爺,武功不行,寫字也不行!吟詩作對也不會,只會空談一些治國經略,我呸!他配嗎?!”
一聽到溫盛裕的名字,溫宛卿的耳朵立馬豎了起來!
好傢伙,誰在這裏編排她弟弟呢?
“是啊是啊,國子監是一年不如一年,什麼時候連這樣的阿貓阿狗都進來了?”
“還不是因爲戰王!那可是人家姐夫!想讓誰進讓誰進!”
“別生氣別生氣,跟他溫盛裕有什麼關係?溫盛裕那樣的廢物,遲早會被趕出去!”
溫宛卿忍不住冷笑,定睛一看,這說話的不是十五皇子蕭瀾麼?
果然是江月眉好姨母的兒子喲,母子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