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回去了。”溫晟驍略微有些無奈,一遍嘟囔着,“怎麼眼睛剛好,就讓我看見這樣的場景?!”
說完不等二人回覆,自己便推着輪椅,帶着書童直接回到了院子裏。
溫宛卿連忙囑咐溫晟驍的書童,“侍劍,好好把大公子送回去!”
戰夜燼看着溫晟驍的背影有點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忘記了大舅哥還在。
這份愧疚沒有停留多久,他馬上牽起了溫宛卿的手,“等久了吧?剛纔有點事情……”
剛纔因爲毒衛的事情,所以他耽擱了許久。
“也沒有等很久,你又進宮了?”溫宛卿看他駕着馬車,一看就知道是從皇宮裏出來的,“皇帝舅舅怎麼樣了?”
戰夜燼主動抱着溫宛卿,帶着她進了馬車:“皇帝舅舅身體還行,暫時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有點虛弱。明日你進宮再給他看看。”
不管是之前給皇帝看病還是現在治好了溫晟驍的眼睛,溫宛卿的醫術絕對不是唬人的。
“好。”溫宛卿自然是二話不說直接答應了。
她剛好也想去看看到底怎麼樣了。
那畢竟是殤毒,非同小可。
二人在馬車裏如此這番親密了一會兒,便已經回到了戰王府。
戰王府倒是一直相安無事,大家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管家看到他們二人回來,立馬去傳了膳食。
溫宛卿也確實累得不行,吃了點東西,又在府中和戰夜燼手拉手散步了一會兒,才被放去睡覺。
第二日早上,來接溫宛卿入宮的馬車已經出現在戰王府門口。
溫宛卿與戰夜燼一同前往,許是因爲昨日耗費了精血,溫宛卿這一夜睡得並不怎麼舒服,在馬車上昏昏欲睡。
戰夜燼有些心疼,以爲是自己昨日拉着她散步的時間太久了,便把她抱在懷裏,讓她又睡了一會兒。
勤政殿。
皇上正坐在案前批改奏摺,他手中的奏摺有些多,處理起來着實有些費勁。
他看到溫宛卿來之後,也並沒有說話,只是擺了擺手,示意讓溫宛卿和戰夜燼在旁邊坐。
溫宛卿不再言語,趁着皇帝批改奏摺的時候打量起了皇帝。
他看起來與前些日子並無差別,一樣的生龍活虎。
這些日子因爲道人真君的生辰,又加上廢除了太子,事情實在是多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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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都堆積到皇上面前了。
等到好不容易閒下來了,溫宛卿纔敢上前。
診了脈,溫宛卿忍不住皺眉,珍寶之中出來的藥絕對是絕品,只是皇帝體內居然還殘留着殤毒的餘毒。
不過不危及生命就是了。
但她不能直說。
思索片刻,溫宛卿柔聲開口:“皇帝舅舅現在已經沒什麼事情了,身體還比先前健朗。只是平日裏多注意好好休息,莫要太過於勞累了。”
戰夜燼放了心,說不定毒衛們搞錯了。
倒是皇帝目光沉沉地看着溫宛卿,語帶玩笑,“你讓朕吐了那麼大一口血,就算是要療養,也得有些時日……”
溫宛卿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皇帝在說什麼。
他不是在說她解毒的事情,他是在內涵太子那件事。
皇帝再怎麼蠢,事後也能查出來太子上青樓那件事跟溫宛卿有關。
太子到底是他的骨肉,廢掉太子就無疑是讓皇帝吐了一大口血,他就算要走出來這個陰影,也得許久。
溫宛卿低頭,態度恭敬,“陛下的病是積攢已久,臣女只是逼出毒血而已。”如果太子自身慎獨明正,還會上當嗎?
皇帝哼了一聲,“滿朝太醫院都看不見,就你大膽。”太子自身不正全天下知道,所有人都裝不知道,就你跳出來了?
溫宛卿不卑不亢,“是陛下自己想好,不是臣女的功勞。”皇帝自己恐怕也早就有了廢太子的心,只是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而已。之所以夙夜憂寐不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嗎?
說到底,是皇帝覺得太子難堪大任,藉着這個由頭把他廢掉了。如果不是,他可是皇帝,區區太子青樓狎妓的罪名而已,他若是想爲太子掩蓋誰還敢說不呢?
皇帝的氣勢一下子泄了,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對啊,說到底是自己對太子失望了,與他人有什麼關係呢?
“陛下,舊瘡難愈,不早剔除是會入骨的。”溫宛卿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早點剜掉腐肉,纔能有新的好的血肉長出來……”
與其讓一個平庸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昏庸好色的儲君登上帝位,敗家亡國,不如現在就另選儲君,長痛不如短痛!
戰夜燼就算不敏感,也看得出兩人之間的氣氛此時有點不對勁。
皇帝不苟言笑,溫宛卿也不稱“皇帝舅舅”了……
戰夜燼以爲皇帝是在怪罪那顆藥藥力太猛了。
他連忙跪下,道,“陛下恕罪!當時實在是迫不得已!如果陛下要怪罪宛卿,就怪罪臣好了!”
“朕哪裏有那個意思?你別自己嚇自己……”皇帝看了一眼戰夜燼,一聽他叫自己“陛下”就知道這個孩子當真了。
皇帝當即就叫溫宛卿上前來,盯着她的眼睛道,“你很好。”此女子有這樣的心胸,當真難得。
溫宛卿這才揚起嘴角,“謝皇帝舅舅誇獎。”
戰夜燼爲了他急火攻心,蕭衍在青樓狎妓……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皇帝再怎麼蠢也知道怎麼選,又怎麼能爲了太子懲罰她,而去傷戰夜燼的心呢?
戰夜燼正有些迷茫的時候,就聽到了皇帝的聲音。
“朕記得……三日後便是十四皇子蕭濯的生辰吧……一晃眼都弱冠之年了……朕久病初愈,宮裏許久也沒好好慶祝一下了……大伴,你操持一下……”
李太監應答一聲,“哎!”
溫宛卿自然是知道皇帝爲什麼會這麼說,多半是因爲她那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所以皇帝打算物色新的太子人選了。
而且蕭濯又和戰夜燼交好,於公於私,也該對蕭濯上點心了。
戰夜燼愣了一下,有點受寵若驚。
李太監是皇帝陛下從小的大伴,從不過問其他人的事情,這次皇帝陛下居然要讓李太監操持一下蕭濯的生辰宴?
這短短的一句話就已經是透露出重視蕭濯的意思了。
蕭濯這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嗎?
皇帝看向溫宛卿,“屆時這宮裏會熱鬧許多,你也要爲朕看病,不如就在這兒住下來吧?省得來回跑,住到生辰宴結束再回去,……”
話音剛落,戰夜燼看向了溫宛卿,不知道她會做什麼迴應。
一來他不想和溫宛卿分開,但是他也不能主動說他不想,萬一溫宛卿想呢。因此心裏倒是思緒亂了半天。
溫宛卿看了一眼忐忑的戰夜燼,自然是知道他在苦惱什麼。
她住在宮裏是沒什麼問題,但是戰夜燼是親王,要和宮中女眷避嫌,不能住在宮中。
雖然離生辰宴只有三天了,可是和自己分開,哪怕一天,只怕戰夜燼也是不樂意的。
她若是住在這裏的話,戰夜燼肯定每日上完朝以後都要來後宮這裏看她,如此一來也太過於麻煩了。
溫宛卿差點笑出聲,又偷看了一眼戰夜燼。
戰夜燼更着急了。
溫宛卿該不會要故意答應吧!那他豈不是要跟她分開那麼久?
不,就算是她住進宮裏,那他多跑幾趟皇宮不就得了?
想到這裏,戰夜燼覺得這樣的結果似乎也不是那麼的難受。
但還是滿懷期望地看向溫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