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輕輕的風聲混着樹葉的沙沙聲，裏面是兩人情到濃時的喘息聲。
他的手順着白玉般的肌膚往下探，勾得她不自主地戰慄起來。
蘇沫染覺得今晚的酒有些烈，不然她爲何有些醉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無法思考，認他施與。
帳外一件一件衣衫被褪下來，兩人肌膚相觸間，外間傳來了顧平急切的聲音——
“王爺，皇上往這邊來了！”
這一聲如醍醐灌頂一般，讓沉醉的兩人瞬間清醒過來。
蘇沫染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他剛纔說什麼？”
顧知行立刻撿起她的衣服，就要往她身上披，“你沒聽錯，皇兄過來了。”
他面上不顯，心中卻有些不悅。
蘇沫染無奈至極，這麼好的時機，皇帝老爺是來幹嘛呢！
可她卻不得不趕在出去迎接皇帝之前穿好衣服，不然……成何體統！
這時外間已經傳來聲響——
“皇上，王爺和王妃正在……”
“無妨，朕就在這裏等一下。”
皇帝也萬萬沒想到今晚會碰上如此情景，但作爲一國之主，即使天塌下來，也得面不改色。
聽到聲音，蘇沫染只能加快動作，匆匆披上外層紗衣，稍微整理了一下頭髮，就跟着顧知行一起見皇帝了。
“臣弟見過皇兄，更深露重，皇兄怎麼會深夜來王府？”
皇帝和顧知行向來親厚，這會兒立刻將人扶了起來，“不必多禮，朕今夜是祕密出宮，就省了這些繁文縟節吧。”
如今皇帝脫去了那身雍容華貴的龍袍，穿着便服悄然而至，確實像極了普通人家思念弟弟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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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皇帝的目光不是在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帶了幾分玩味和深意的話，或許要更加和諧一些……
“想來，朕今夜來得不是時候！”
皇帝的目光在小夫妻兩人身上打轉，言語之間也只是調侃，並無惡意。
他一個坐擁三宮六院的皇帝，什麼花樣沒見過，不過是夫妻間的情趣，他並不在意，只是看着蘇沫染害羞得擡不起頭的模樣，實在是有趣。
“是臣弟有失遠迎，還請皇兄不要怪罪。”
皇帝收回目光，不在意地擺擺手，“朕說了，今日朕只是來看看你，無需介懷,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去書房？”
“好，皇兄請。”
眼下，蘇沫染巴不得這兩人趕緊離開，她也好伺機脫身，趕快去換掉這一身讓她覺得羞赧至極的衣服。
偏偏某位皇帝的惡趣味還不止於此，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問道：“在這個時候帶走皇弟，王妃不會介意吧？”
蘇沫染立刻擺手，“不介意不介意。”
皇帝聞言爽朗地笑了出來。
蘇沫染簡直無地自容！
她大概是明白顧知行的腹黑屬性是哪裏來的了，原來是承襲自他的皇兄！
這廂，兩人一路往書房走去……
皇帝見今夜的顧知行身上竟難得看不到陰鬱，一時間只覺欣慰。
“阿行，今晚爲兄本來是怕你一個人過生辰會孤單，所以才輕車簡從來陪你喝酒下棋，但如今看來，是朕多慮了。”
顧知行薄脣揚起好看的弧度，“皇兄能來，是臣弟的福氣。”
彼時，王府裏的下人都很聰明，手腳也很快，等到兩人到書房的時候，桌上已經擺滿了精緻的小菜和一壺溫着的酒。
聞到酒香，皇帝竟被勾得有些饞。
顧知行見狀，給長兄滿上一杯，“皇兄不宜飲酒，今日只此一杯。”
皇帝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眉目舒展，“許久沒有喝過了，竟有幾分懷念。”
說着，將酒杯放在他的面前，催促道：“阿行，滿上。”
難得看到他如此有興致，顧知行不得已又給他倒了一杯。
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皇帝就已經舉起了酒杯，“阿行，這一杯敬你。”
顧知行別無他法，同他碰杯——
“多謝皇兄計掛，白日朝中各事繁雜，到了夜間還專門跑一趟，這一杯，臣弟敬你。”
兩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目光對上，是一個眼神就知曉對方想法的親兄弟。
此刻，顧知行面對“酒鬼”皇帝的索酒，只能再次拿出王牌，“皇兄，真的不能再多了，不然嫂嫂肯定要怪罪的。”
“哎，阿行，今日可是你的生辰，幾杯酒而已，不打緊，朕也是太久沒有同你如現在這般，坐下來好好聊天了,今日難得高興，不必在意這些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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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知行最終還是被說服了，畢竟人家既是皇帝，又是兄長。
幾番推杯換盞之後，皇帝似乎有些醉了，開始追憶往昔。
他低聲輕嘆，“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想起你我上一次如此痛快地坐在一起喝酒，已經是很多年的事了。”
“嗯。”
他們一個是皇帝，一個是攝政王，平日裏無數雙眼睛在盯着，即使有些至高無上的權利，偏偏一舉一動也沒辦法事事由心。
“阿行，明明是你的生辰，王府卻如此冷清，過去的事就慢慢放下吧，不必再耿耿於懷了。”
普天之下，只有他們二人知道，顧知行的生辰亦是他生母的祭日，所以他從來不過生辰。
顧知行手上動作一頓，苦笑道：“皇兄，有些事談何輕易放下,十年前若不是你，這世間早已沒有顧知行。”
一縷月光透過雲層，照在他的側臉上，落在他人眼裏，平添了幾分感傷。
此時，蘇沫染已經重新梳洗了一番，猶豫了一下，還是往書房這邊來了。
雖然她此時不太想面見皇帝，白白惹人取笑，可他畢竟是九五之尊，還是不能輕易怠慢。
一路上，她腦子裏浮想聯翩，難道皇帝突然深夜造訪就只是爲了祝賀顧知行的生辰嗎？
如果真是出於這個目的，他明明可以更直接，沒必要自己過來。
難道說這兩兄弟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