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蕭珠手中筷子幾乎要捏斷,但敢怒不敢言。
江月眉站着,渾身發抖,眼底陰毒幾乎要將溫宛卿給吞噬進去!
溫宛卿目光撞上她倆的惡毒目光,冷嗤一聲:“看什麼看?太子被廢,你們靠山都倒了!還敢在我家叫囂……哼!”
江月眉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咬着下脣可憐兮兮地盯着江宵寒,“爹……你看她!”
江宵寒雖然沒了靠山,但是他還是將溫宛卿的爹,希望他可以教訓一下溫宛卿!
江宵寒聞言出聲,“宛卿啊……”
“看我也沒用。”溫宛卿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看着那些依然沒有停下來的侍衛,滿意地點點頭:“這些可都是王爺要求做的呢,雖然我是王妃,是王爺的心頭寶,可……他們不怎麼聽我的,只有王爺才能使喚得動……”
倘若戰夜燼在這裏,必然會滿眼含笑。
溫宛卿狐假虎威的手段真是越發地爐火純青。
溫宛卿自己說得字字誅心,卻還依然一臉的無辜:“若不然,你們去問問王爺?”
江宵寒沒了脾氣,那戰夜燼不還是事事都聽你的嗎?
叫他們去問戰夜燼,他們哪兒敢?
沈蕭珠看江宵寒半天沒反應,推了推他,“夫君,你說話啊!”
可江宵寒哪兒敢說話。
溫宛卿有一件事提醒了他。
倘若放在以前,太子還在,哪怕不用江月眉出聲提醒,江宵寒看溫宛卿這麼狂,就該教訓一頓了。
老子教育女兒天經地義,就是鬧到陛下面前去,也是他有理,戰夜燼還能直接反了不成?
可如今,太子被罷黜,牆倒衆人推,不說未來有沒有機會復位,至少太子最近是翻不了身,可是戰夜燼如今依舊如日中天,江月眉怎麼敢跟溫宛卿叫板?!
他又怎麼敢爲了江月眉,得罪溫宛卿呢?她背後可是戰夜燼!
江宵寒連忙推推沈蕭珠,口裏安撫着,自欺欺人,“宛卿並非有意冒犯,我們去別的地方喫就是了。走走走……”
溫宛卿收斂了囂張眉眼,心裏冷嗤,一羣貪生怕死的小人!她還以爲他們多有骨氣呢!
接着繼續指揮人幹活。
江月眉看着溫宛卿趾高氣昂的樣子,心裏愈發嫉妒憤恨。
憑什麼……憑什麼太子倒臺,她像只喪家之犬,而溫宛卿就是衆星捧月?憑什麼好事兒全是她的!就因爲她有戰夜燼嗎!
倘若沒有戰夜燼!她也不過是個垃圾!甚至比她還不如!爹不疼娘不愛的!
江月眉暗自咬牙,陰毒之色在眼底堆積。
她眉眼流轉,突然計上心頭。
既然太子倒了,那你溫宛卿也別想好過!溫宛卿不就是比她多了一個戰夜燼撐腰?只要她讓溫宛卿被戰夜燼厭棄……
至於計謀……呵呵,戰夜燼不是最不想看到溫宛卿與旁人一起了麼?
那她就讓戰夜燼親眼看到溫宛卿與別的男人躺在一起!
到時候看戰夜燼還能要她不成?
沒了戰夜燼,溫宛卿還能這麼囂張嗎?!恐怕會直接瘋掉!
江月眉心中大笑,彷彿計謀已經成功!哼了一聲,就去別的院子喫飯了。
溫宛卿沒心思與他們繼續糾纏,轉身去了溫晟驍的院子。
察覺到溫宛卿前來,溫晟驍收斂了面上冷淡,聲音也溫柔了些許:“來了?”
“大哥。”溫宛卿喊了一聲,倒也不多言,直接拿出來銀針,就給溫晟驍鍼灸治腿。
溫晟驍出聲,“剛纔……其實,你不用爲我出頭……”
他剛纔自然是聽到了溫宛卿和江月眉一家的爭執,也知道是爲了什麼。
他狀似無意地道,“大哥已經習慣了,不過就是一個院子而已……”
自從墮馬以後,他已經許久不出松柏院,永安侯府的絕大部分領域已經被江月眉一家佔領。
就好比主院乃是嫡出出入之地,可是後來沈蕭珠和江月眉把這個地方當做自己私人後花園。
宛卿嘴脣動了動,知道大哥是覺得自己給她添麻煩了,所以深感愧疚。
然而溫宛卿纔不這麼覺得呢!
“就是一個院子那本來也是咱們的地盤……咱們可以空着不用,但是他們不能佔用!”溫宛卿理直氣壯,獻寶似的,“我在主院安置了一張大藥牀,那裏南北通透,陽氣充足,等好了,大哥就可以在藥牀上鍛鍊治病了……保證能很快就有效果!”
那豈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見他這個樣子……
溫晟驍剛想出聲,溫宛卿已經收好了銀針,“大哥,你再試試看腿有沒有感覺。”
溫晟驍聞言,動了動腿,毫無知覺,苦笑着搖搖頭。
“沒事,正常……”溫宛卿倒也不意外,幾年沒動彈,這肌肉筋骨早就萎靡。她也沒想過鍼灸幾次就能好。
“大哥,你這腿還要多鍼灸幾次,還要每天叫人給你按摩捶打,活絡筋骨……哦對,這永安侯府裏若是沒有那些平日裏需要的藥草,你便喊人去戰王府去取,可別耽誤了治療。”
溫晟驍正想說話,便聽到溫宛卿這全然把自己當成了戰王府女主人的語氣,嘴角忍不住翹起:“知道了知道了。”
溫宛卿笑着將白雪準備的熱水沾溼帕子,道:“大哥,接下來是鍼灸眼周,你多忍着點兒。”
她在熱水中加了些藥汁,都是從珍寶中找出來的好東西,用在熱敷的時候效果極好。
溫晟驍順勢點頭,只感覺眼皮上溫溫熱熱的,很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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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等待了一盞茶的工夫,溫宛卿將手帕取下來,又給他紮了兩針。
本來以爲還和平日裏一樣沒什麼變化的溫晟驍輕輕嘆了口氣。
溫晟驍近些日子配合吃藥,眼睛着實明亮了許多,但還不能看到一絲光亮。
他的眼睛一直都是這般情況,所以對復明並無太大希望。
每日鍼灸換藥取下紗布的那一瞬間,溫晟驍都要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
因此溫宛卿倒是繼續指導家侍從們把溫晟驍的東西也都放到屋子裏。
不想她一動,就看到了溫晟驍跟過來的視線……
溫宛卿不由得有些驚訝,隨即聽到溫晟驍急促的喘息聲,彷彿他自己也吃了一驚。
“宛……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