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西玥離開後,南宮元熠才正襟危坐,雙眸似夜鷹般閃着灼灼光芒,深邃冷沉。
他在等,等對面這個老頭要帶給自己什麼驚喜,南宮元熠環視了一週整間屋子都瀰漫着各種藥草的味道,想爲自己倒杯茶卻沒有找到茶具。
“先喝點水吧,我這裏只有清水,沒有茶。”
梅宗政突然遞過來一碗清水,打破了此時的寧靜。
“多謝。”南宮元熠惜字如金,大口大口的喝完,隨即卻動作優雅地將碗擱置在一旁,等着下文。
“老夫先施針封住你的幾處穴道,然後再切除被蟻毒侵蝕過的腐肉。”梅宗政邊說邊下針,一切動作完成得行雲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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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白皙的胳膊上鮮血如注,銀針所到之處便有大量的紫黑色的血流出來,經蟻毒侵蝕過的筋血會有被萬蟻啃噬的痛苦,梅宗政也只在割腐肉時塗抹了些許止痛藥,但是卻止不了心裏蟻毒帶來的痛苦,南宮元熠連眉頭都沒有皺了下,緊抿着薄脣。
一個時辰後,梅宗政對傷口作了縫合等後續工作,眼前的老人已經六、七十歲了,看着滿目慈愛,手上動作十分細心,很會顧全病人的感受。南宮元熠此時完全看不懂他。
南宮元熠眉間流露的情緒還是影響了梅宗政。
梅宗政盯着南宮元熠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長得俊美不凡,英姿颯爽,不過最像的還是氣質,剛纔他已經確認過了,胸間並沒有那個胎記。
只聽梅宗政緩緩道:“世子今年虛齡有二十六了吧。”
帶着試探的口吻,南宮元熠卻閉口不答,氣氛沉靜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梅宗政絮絮叨叨的又道,“你父親身體可還好,他有頭疼的毛病,但是每次老夫替他扎針之後都會有所緩解,於是我就把這套針法教給了你的母親,唉,二十多年過去了,不知他這老毛病有沒有好轉。”
此時,南宮元熠卻突然起身,目光冰冷,冷聲道:“您指的是本世子哪一位父親?”
“人人都傳頌梅太醫醫術精堪,救世救民,稱作醫聖,您有沒有見死不救過。”
梅宗政突然手一哆嗦,愣在當場,四周靜得落針可聞,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
只是一個眼神沉着冷靜,一個眼神複雜慌亂。
南宮元熠穿好了已經溼透的夜行衣,漫不經心的打開了暗門踏了進去。
與此同時,梅宗政啞口無言,臉色蒼白無力,只聽到從暗門處傳來南宮元熠不慍不怒的聲音:“本世子今年虛歲二十五。”
片刻之後,安西玥敲門進來,只見梅宗政獨自一個人坐在長登上目瞪口呆的久久不語。
“外祖父,南宮世子人去哪兒了。”安西玥感覺到氣氛不對,她從來沒有見過外祖父這般模樣。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是蜂巢汁的藥粉,不過龍絲草的藥效只有當場採摘纔有奇效,並且也只南山那一片有,龍絲草自我保護意識很強,輕易不可得,二者缺一不可,你拿去給他就當報了他的救命之恩。”梅宗政得這一瓶藥粉也只是在他遊歷時機緣時偶然得到的,相比於龍絲草,蜂巢汁更難能可貴。
安西玥想問南宮元熠的傷如何了?看外祖父如此凝重的神情,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接過梅宗政手邊的藥竟不知說些什麼是好。
他又救了自己一次卻又一次不告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