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宛卿輕笑一聲,衝着他揮揮手:“你快去見皇帝舅舅吧,不用擔心我。”
戰夜燼看她眉眼帶笑,也並不像是很抗拒的樣子,這才稍稍放心:“那便讓李公公陪着你。”
李公公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兒,即便不看在戰王的面子上,皇上的面子總是要給的吧?諒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不會輕易動她一根毫毛。
溫宛卿自然是下意識拒絕:“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
笑話,她溫宛卿是誰啊?李公公那可是皇帝的貼身太監,能讓他來伺候她?
“能伺候戰王妃乃是咱家的福氣,王妃,這邊請。”李公公笑着迎上來。
溫宛卿住了嘴,看了一眼戰夜燼,知曉自己這是沾了他的光,心裏便想着,陪着便陪着吧,也讓戰夜燼能放心一些。
隨着李公公去了御花園,剛入了園子,便被各種花朵吸引了目光。
賞花宴,名副其實,這裏擺放了各種名貴花卉,隨便一盆拿出去,便是黃金千兩!
花團錦簇,爭奇鬥豔,着實令人心動!
溫宛卿注意到,在她來之前已經有許多名門千金駐足花前,正仔細品茗。放眼望去,溫宛卿在那一羣鶯鶯燕燕當中發現了不少眼熟的面孔。
各個都是姿態端莊嫺雅,容姿秀麗的名門千金!
名花美景佳人,實在是相得益彰。
溫宛卿一時看花了眼,竟不知道是人在賞花還是花在賞人。
溫宛卿忍不住吸了口氣,便聽到李公公驚歎道:“這賞花宴三年一次,着實難得。多虧皇后娘娘請了所有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不然她們哪裏有這個福氣呦!”
溫宛卿微微挑眉,三年一次?還全部都是待字閨中?
一種可怕的猜想在她心頭浮起。
這說白了,就是給蕭衍那個人渣選太子妃的吧?
不然誰家賞花宴只邀請待字閨中的姑娘啊!
溫宛卿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人羣中,一時有點心情複雜。
溫宛卿搞清楚這到底是幹什麼的之後,她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裏了。
她本來千方百計想和蕭衍掰斷,卻沒想到誤打誤撞來到了蕭衍的選妃宴會!
戰夜燼若是知道他今早這麼煞費苦心讓她打扮,讓她如同神仙下凡一樣,結果來這賞花宴居然是爲了給蕭衍挑選女人,豈不是會直接氣暈過去?
溫宛卿眉眼低沉,轉身就走。
李公公着實沒想到還有這個變故,趕緊攔住她:“我的小祖宗喲!這是幹嘛去呀!”
溫宛卿很直接,“我不想在這裏待着。”
李公公一時間發了愁:“來都來了,倘若被皇后娘娘知曉您就這麼走了,恐怕會惹得娘娘生氣啊!不知道的還以爲您對皇后娘娘有意見呢!”
溫宛卿嗤笑一聲,她當然對皇后娘娘有意見。前世這個皇后助紂爲虐,幫助太子殘害戰夜燼,她記得一清二楚。
同樣的,皇后娘娘也本就不喜歡她,巴不得找罪名殺了自己。
當然這也有她以前纏着蕭衍的原因。
所以她留在這裏也只會讓皇后娘娘不開心,還不如早早離開,對大家都好!
“您現在走了,皇后娘娘怕是會怪罪呢!”
溫宛卿冷嗤一聲:“我管她怪不怪罪的!”
李公公心裏狠狠一跳,怎麼回事?這溫宛卿的性子與戰王是越發相似了!
都是一樣的臭脾氣!難伺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夫唱婦隨嗎?
李公公口中發苦,道:“王妃,現在戰王也正在與聖上商議國事,無暇分心,您就留在這裏賞賞花,看看景兒,若是真的不想去與那些千金們摻和,獨留在一處便可。”
溫宛卿也並非不能理解他,但心裏始終是不滿的。
“等下戰王來了,也好找到您不是?若不然……戰王還以爲您在這裏受了委屈呢……”
這一句話,可算是把溫宛卿勉強留了下來。
若是她走了,戰夜燼只怕會以爲她收了委屈,然後病情發作,搞砸皇后的賞花宴是小,她害怕的是那樣很容易傷害到他自己。
更何況,現在戰夜燼戰功赫赫,多少人眼紅他,衆人都在盯着他,等着抓他的把柄呢!
溫宛卿壓下心裏的煩躁,冷哼一聲。
她纔不要讓那些人得逞!
溫宛卿勉強答應,“那好吧。”
李公公喜笑顏開,“哎!奴婢帶您去看看這些花兒……”
隨着李公公的腳步走了過去,溫宛卿目光四處遊移。
既來之則安之,那她就好好欣賞一下這些“名花”。
溫宛卿走近了看才發現,這裏不止是京城的名門望族家的千金小姐,甚至還有胡人女子!
見她目光停留片刻,李公公順着她的目光過去,立馬說道:“那是突厥紋梟公主。今年也才十六歲,其父阿史那虔是北疆國部落首領。”
溫宛卿眉眼之中的興趣盡數收斂,轉向冷淡。
皇后娘娘可真是煞費苦心,爲了給蕭衍選妃,連突厥公主都不放過!
皇后娘娘的胃口看起來不滿足於選一個區區太子妃呀?
溫宛卿眉眼一轉,冷不丁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此地的人。
原本應該還在禁足的江月眉此時穿着一條淡粉色齊胸長裙,半頭上梳着元寶髮髻,十分嬌弱的模樣,看着就讓人很有保護欲。
一個穿着鵝黃色齊胸襦裙的姑娘站在江月眉身邊,巧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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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看起來有些相似,都屬於小家碧玉的那種。
但江月眉身上始終比她多了些魅惑。
那個姑娘溫宛卿認識,是禮部侍郎的女兒,名叫李若汐,看起來頗有幾分小人得志的模樣。
溫宛卿會記得她是因爲她爹禮部侍郎李元宏是太子黨。
這個人在之前戰夜燼因戰功封王開府的時候,出面彈劾戰夜燼殺戮太重,封王有違仁義不符合禮制,讓戰夜燼遲遲等了一年才重新封王成功。
她爹是個狡猾的老狐狸,但身爲女兒,李若汐看起來着實有些愚蠢,一心喜歡太子,但是連自己的好姐妹江月眉早就勾搭上了太子的事情還不清楚。
這兩人倒是臭味相投,都在一塊了。
溫宛卿忍不住皺眉:“我那庶妹不是還在禁足?怎麼也會出現在這兒?”
李公公擡眼順勢看去,張了張嘴:“這個賞花宴畢竟三年一次,諸位姑娘們都很看重,更何況還是皇后親自邀請。”
皇后那請帖都讓自己身邊人送到各家各戶手中了,諸位爲了太子妃的位置,那必然是爭前恐後趨之若鶩,這樣大的場合誰不來?
雖然她現在看起來似乎是真心喜歡戰夜燼,但是那先前溫宛卿拼了命地接近太子蕭衍的時候,整的全京城的人都知曉了,總不至於連這個宴會都不記得了吧?
……
李公公心裏諸多想法,卻都沒有展現出來。
“所以?”溫宛卿還是不理解。
“所以貴妃娘娘特意求了聖上。”李公公低眉解釋道,“懇請皇上開恩,讓江姑娘過來了。”
溫宛卿心裏又是一咯噔,她差點兒忘記江月眉有個非常得寵的姨母。
貴妃娘娘沈蕭璧,如今正是皇上的寵妃。
她說幾句話,哄一鬨皇上,皇上自然是什麼事情都答應了。
溫宛卿輕哼一聲,對此也沒做過多評價。
江月眉和太子早就搞在一起了,江月眉自然是想抓取一切機會進入太子府,成爲太子妃。
溫宛卿眉眼收斂,靜靜地盯着她們兩個。
奈何這兩個察覺不到她的存在,聲音也越來越大。
“月眉妹妹,你那沒皮沒臉的姐姐溫宛卿今日沒來呀?”
“她那麼喜歡太子殿下,碰到這種事情不該是立馬舔着臉過來了嗎?怎麼沒見到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