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亭允自從跟着安亭軒學習以來,安亭軒就教了他一種方法,他其實並不是癡傻,而是聲帶天生帶着殘疾,再加上從小有些自閉,性格也孤癖得很,後來梅雲洛堅持教他讀書習字,在他身上花了大量的心思教導,也只才五歲他就可以獨自看完整本醫書。
安西玥聽到弟弟如是說,眼眶一紅,佈滿了淚水,前世今生,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弟弟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懂得,是她這個姐姐忽略了他,她竟愚蠢的也和別人一樣認爲他智力有問題,“允兒別怕,娘會好起來的。”
片刻,宇文靖開始檢查安亭允的身體狀況,發現他並沒有中毒的跡象,那種母子蠱毒對男性的身體並不會造成性命之危,只不過還是受了些影響的,遂而調笑道:“小傢伙比你姐姐會看事啊,這個徒弟本醫仙收了。”
宇文靖說着手就捏上了安亭允肉嘟嘟的小臉,“你娘之所以昏迷不醒就是因爲體內的蠱毒被激活了,蠱是一種有生命的陰毒之物,現在爲師也只能暫時壓制住蠱毒,使它們成休眠狀態,所以你娘也跟着進入了休眠狀態,現在的她跟個活死人沒什麼區別,不過,必須要儘快除毒,否則我也不知道蠱毒什麼時候會復活,可聽得明白?”
安亭允安靜的點了點頭,不過他卻躲開了宇文靖捏他的臉,雖然是師傅,可也太煩人了,他都有些的後悔認這種吊兒郎當的人作師傅了,不過爲了娘一切都值得,姐姐說飄渺山莊很厲害的。
醫仙?他是醫仙,開什麼玩笑,安亭允斜冷着雙眸,明顯不信。
片刻,安亭允取出了一本醫書,快速的找了兩個詞,小指頭指了上去“假死”,假死實則也是活的一種形式,曾經他在一本雜記上看到過,他的理解能力的確很強,宇文靖只說一遍,他就簡單的用兩個詞概括了,而且也只在極短的時間便找到了相應的點。
宇文靖翻看着小傢伙手中醫書,頓覺得驚訝,神情也有些急迫,唸叨:“愚人亂記,這本書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怎麼在你們手上。”這可比他的手抄本要有價值多了。
安西玥看得出宇文靖對醫學的癡迷,也沒有藏着嚥着,便道:“是我外祖父留下來的,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宇文靖知道從安西玥嘴裏也問不出什麼,她頂多算是懂一點,而並不算是精通,若她真懂得高深的醫術,看過這本書上的記載,這種假死的方法,她也一定會。安西玥的理解也沒有錯,只不過她的醫術做不到讓人真正處於假死狀態,對於宇文靖來說,這只是小菜一碟。
不等安西玥繼續往上說,宇文靖便揪起短小的安亭允一溜煙消失了,只聽見空中留下一道清朗的聲音:“我把我徒弟帶走了。”
安西玥知道宇文靖的武功高深莫測,聽這聲音,只感覺人已在千里之外。
“大姐姐,允兒被那怪人帶走了。”安西璃滿眼焦急的追了出去,卻早已不見了人影。
現在每日都是安西璃在帶安亭允,早已經把他當親人來看待,她感覺這個家裏只有安亭允不會嘲笑她的身份,和這個弟弟在一起,她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已,有什麼話也敢和他說。
安西玥笑笑:“沒事的,允兒不會有事,放心吧。”
她聽過飄渺山莊的威名,倒不是說她相信宇文靖會傷害安亭允,他竟然是南宮元熠的朋友,一定不會有問題,安西玥心裏對南宮元熠漸漸的升起了一股她自已都沒有察覺的信任。
接連過了二日都沒有宇文靖的消息,安亭允也像是從安府消失了一般,今日,公孫夫人給幾位小姐佈置了作業,練習刺繡,而安西玥也毫無列外的被要求出一副繡品。
安西玥與安西璃各自執一方繡怕認真的繡了起來,安西玥因爲有底子,前世又繼承了公孫夫人的雙面繡法,今生隨便一副繡品便是信手拈來,但她還不能透露自已會繡雙面繡,必竟公孫夫人叫她們繡花只是爲了摸清她們的底細。
只有安西璃繡得格外認真,手指上全是針孔她也沒有想要放棄,她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想要做好一件事,女子會刺繡在這樣的大家族裏應該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但是對於安西璃來說卻很困難,她以前就沒怎麼學過,只跟她娘學過簡單的針法,繡點花草還行,若要論什麼功底,她是毫無功底。
安西璃見安西玥已經繡好了一副精美的蘭花圖,更有些心急了:“大姐姐,若明日公孫夫人檢查我的繡品不過關,她會不會不讓我學了啊?要不……”
安西璃這幾日也見識過公孫夫人的嚴厲,知道她的要求很嚴格。
安西璃必竟也只有十二歲,從小又生活得顫顫驚驚的,有一些小聰明,但是見着氣勢強大的公孫夫人,膽子就又小了起來,生怕她不能繼續跟着學習,所以她比別人都要努力一點。
安西玥看出了她的心思,也真心實意的感謝她對安亭允的照顧,安慰道:“五妹妹只要拿出自已的真實水平,就還有希望。”
她知道安西璃心腸不壞,她只不過是想好好的生活,以前她和她娘都是依附林姨娘生活,她心裏最恨的人是林婉,其實她是恨她自已,恨自已的卑微,所以纔想要表現自已,證明自已,這樣的心理很正常,但是若沒有一個人替她糾正,她就會越走越遠,直到最後走偏。
“今晚上你不要繡了,練會兒字吧,讓自已靜一靜。”安西玥臉色冷了下來,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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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我還要重新繡一副,繡不好公孫夫人會生氣的。”安西璃固執的插針抽線,兩雙手指頭已經滿是滄痍,瘦小的臉上滿是倔強。
“你再繡也繡不好,刺繡不是你努力了就能一蹴而就的,需要常時間的練習與經驗的積累,五妹今晚先回去吧。”
安西玥緩和了一下語氣,想到前世的自已何嘗不是想一蹴而就,想以最快的速度讓他看見自已的成果,可是卻被師傅罰了整整一個月不準動針線,一直叫她練字來穩定心性,可是她卻急着想要親手繡一件禮物給她的夫君,每每都是半夜悄悄的起來繡,就算點着油燈,她也要練習好雙面繡法,今日她卻來勸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