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捨得死嗎?”安西玥諷刺道,深邃的眸子緊緊的盯着林婉,脣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輕聲道:“本小姐百思不得其解,大哥爲什麼不願意回來,他的親生母親就要被處死了,他也不願意回來。現在我終於想通了問題出在哪裏,林姨娘,安亭俊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因爲安西玥沒有在安亭俊的身上發現一絲安鈺宵的特徵,起初她也不敢相信,她也只是猜測,林姨娘未出嫁就懷了身孕,並且接近臨盆才嫁到安府,所以誰也不會懷疑她的產期是多久,安鈺宵當時正處在與她你儂我儂之中,見她大了肚子更是百般心疼,也不會想到林婉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
驟然間,只見林婉眼睛裏出現濃濃的恐慌之色,因爲被安西璃施了刑罰,臉上猙獰得有些恐怖,眼睛緊緊的盯着安西玥,她感覺對面那個傾國傾城的少女就是一個魔鬼,沒有人知道的,就算林府的人都沒有一個人知道,知道的人早就被她殺死了。
突然,林婉似發了瘋一般的跳了起來,張牙舞爪的想要上前撕碎安西玥,可是她此時太虛弱了,身上全是細細的針孔,她全身都很痛,安西玥稍一躲避,林婉便摔了個跟斗,匍匐在地,臉上的血又流了出來。
她恨,她恨得要死,爲什麼連一個小庶女都可以將她欺負成這樣,林婉指甲狠狠的抓進了地裏,瞬間,她精心修護的美甲頃刻盡斷,只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着安西玥,露出喫人的兇光。
此時屋內只留了姜霜和安西玥兩人,姜霜也嚇了一跳,大小姐怎麼會如此說,這事太荒唐了。
安西玥見林婉的眼神就已經確定了自已的猜測,隨即又道:“你以爲這件事被你掩蓋得密不透風,其實大哥早就知道了,至於怎麼知道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小賤人,你胡說。”林婉這時才怒道,俊兒是不可能知道的,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一定是安西玥誆騙自已的,一定是的,安西玥一向牙尖嘴利,陰險狡詐:“俊兒是老爺的孩子,他是安府的長子,哈哈,我的俊兒回來,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林婉一想到她的兒子,又嚎啕大哭了起來,嘴裏也是胡言亂語,“嗚嗚,沒錯,俊兒會替我報仇,我要等他回來,回來了你們一個都別想逃。”
姜霜見林婉不像裝的,生怕林姨娘再次傷害大小姐,凝眸警惕的盯着她,“林姨娘好像真的瘋了,大小姐小心一點。”
安西玥卻一點都不害怕,身姿凜然,朝着瘋癲的林姨娘冷冷道:“你若願意告訴我那蠱蟲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我會考慮將安亭俊的身世祕密永遠的掩埋,保證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依然是安府尊貴的大少爺,是父親心中的好兒子,是我的好大哥。”
安西玥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不管前世今生,安亭俊都極力的想要逃脫安府,並沒有參與到林婉和安西琳的陰謀中來,而後來,安亭俊憑藉着自已的能力活了下來,也許就是因爲他早就知道了這個祕密,所以他才厭惡林姨娘,厭惡她生下他,更是憎恨自已尷尬的身世。
安西琳和林姨娘被罰,安亭俊並沒有找自已報復,而是泰然接受,當時她也被震撼到了,他真的是林婉的親生兒子嗎?可是看他那雙與林婉一模一樣的丹鳳眼,又讓自已深信不疑。
林婉聽安西玥如是說,猛然擡頭,她真的看不懂了,安西玥以前那麼聽她的話,後來又如此狠毒的害她,現在又在她面前向自已示好,真是太陰險狡詐了,卻言不由衷的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揭發俊兒的身世,老爺會厭惡我,會殺了我,他也不會再威脅到你弟弟的地位,到時候安平侯府就是你弟弟的了,我奪了十幾年的東西,守了十幾年的東西全都是你們的了,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安西玥冷笑:“因爲這一切都沒有我母親的命重要。”
林婉只覺得心痛難忍,痛得她要死了,她捧在手掌心裏疼愛的琅兒只來看過她一回,卻再也沒有來過,她的琳兒被送走了,現在也了無音訊,他的俊兒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她的三個孩子都離開她了,就算自已有什麼過錯,她也是他的親生母親啊,他們爲什麼不來看自已。
爲什麼安西玥會爲了大夫人來和她談條件?這到底是爲什麼?
“啊……”高空中響起一聲嘶吼。
突然,林婉眼眸嗜血般殷紅,“血,好多的血,她流了好多的血,沾滿了我的手,哈哈,我洗了很多遍都沒有洗乾淨……”林婉又瘋了,不知是真瘋還是假瘋,只聽她喃喃道:“是我殺了她,她爲什麼只是一個洗腳丫鬟,他那麼多的姨娘,爲什麼只有她是一個洗腳丫鬟,哈哈,殺了,全都殺了,我纔有活路……”
林婉抓起一根木棍狠狠的戳牆壁,一聲接着一聲,咚咚作響。
姜霜道:“林姨娘好像真的瘋了,胡言亂語些什麼啊。”
“她只是魔障了,這幾日好好的盯着她,留意她的一舉一動。”安西玥凝眉沉聲道。
當人被逼到極至時,眼前會出現幻境,她很可能會做出一些舉動,連她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在做什麼,林婉此時受了刺激,她口中也許並不是胡言亂語,她口中的“她”指的何人,她心裏可能比任何人都清楚。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遂而,姜霜將門落了鎖,跟着安西玥就離開了,只留下林婉一個人瘋瘋癲癲的戳着牆壁,口中還念着她三個孩子的名字。
翌日,林姨娘瘋了,這個消息傳遍了林府,安鈺宵來看她的時侯,發現她還在戳牆,牆上也是她的血跡,安鈺宵找了大夫來檢查,的確是瘋了,她這個樣子和一個死人沒什麼兩樣,隨時可能猝死,再加上她臉上的傷口過了一夜,血也凝固了,是被她手中的木枝劃傷的,雖傷得不深,但是整張臉卻是毀了,曾經那個美麗的女子永遠不復存在了,此時,她只是一個人人厭惡的瘋婦,追着所有人要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