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安西玥膚白如雪,神態悠閒,一襲藕粉色的連帽斗篷似翩然行來的仙女一般,氣質超然不俗,此時,安西玥早已梳了一個乖巧可人的髮髻,髮髻上兩朵粉色的絨花寸得她俏皮可愛,似精靈般,給人一種陽光沐浴的感覺,不卑不亢,兩顆眼珠子轉動着,清澈明亮,臉上帶着得體的淺笑,似乖乖女一般:“女兒給父親請安。”
身邊大夫人也是一襲藍紫色裙子,外披一件深色斗篷,嫺靜典雅,氣質高貴不若凡人,眉宇間平靜無波,慈愛的望着自已的女兒,真正的大家閨秀典範,梅雲洛從小在深閨里長大。是梅太醫府上的嫡女,自小被捧在手心裏呵護着長大,何時被人這般言語侮辱過。
此時,她眼神空洞,對着安鈺宵淺淺一笑,相敬如賓,輕聲道:“侯爺,何時也喜歡逛庵堂了,怎麼回來也不告知妾身。”
衆人再次驚歎,這兩位夫人的氣質可真是雲泥之別啊。剛纔那位長得美麗妖嬈嫵媚,能軟人骨頭,這位卻是端莊大方,容顏俏麗,氣質極佳。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生怕錯過每一絲細節,到底誰纔是嫡妻?
剛纔這位大人還和那位你儂我儂,大家都以爲夫妻和睦,原來那位的身份還有待觀望呀。
莫非是外室?
人羣中頓時傳來竊竊私語的嘲笑聲,紛紛猜測着。
林姨娘聽到衆人的議論聲頓時捏緊了拳頭,眉宇間一閃而過的怒意絲毫不差的落入了安西玥的眼睛裏。
安西玥淺淺一笑,似懵懂無知,天真無邪的小女孩:“爹爹是陪林姨娘來上香嗎?”安西玥雙眸瞧了瞧圍觀的羣衆,微皺着眉頭無知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姨娘。”
安西玥特地咬重了‘姨娘’兩個字,俏皮一笑。
頓時,圍觀的百姓紛紛都像是炸開了鍋一般議論着:“先前在外頭,這位姨娘還和她官人撒嬌呢,那聲音能滴出水來,原來只是個姨娘,哼,一個姨娘能有這般姿態,只怕也不是個善茬,莫非這位官老爺眼睛被豬油蒙了心。”
“男人嘛,都是用這兒思考的。遇見漂亮女人路都不會走了。”
“噓,小聲點,誰家沒點糟心事。”
“怕她作甚,我最恨那些惺惺作態的姨娘了。”
安鈺宵不自然的朝着安西玥笑笑,臉上都有些掛不住,雖然家裏老夫人設有祠堂,天天禮佛誦經,但好歹他也是讀聖賢書的人,怎麼能相信這些怪力亂神之事,都是些無知婦孺來乾的事,他卻也來幹了,現在恨不能打個地洞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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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鈺宵輕咳了一聲,鎮定自若的擺動着身體,鬆了拳頭,有些怒意的道:“你們去哪裏了。”
安鈺宵這話問得也不臉紅,先前還做出要打要殺的表情,這會兒倒像是關心起來了。看着大夫人好端端的在這兒站着,頓時臉面也保住了,威風又回來了似的。
“今天是臘八節,我們去趕集呀,買了好多東西呢。”安西玥狀似無意的答着,轉而,微皺了眉頭,斥責一聲:“墨竹,你見老爺在此,爲何不來稟告。”
墨竹頓時如被蒙受了莫大的冤枉,身上還掛着沉沉的東西,嘴裏還嚼着包子,重重的咳嗽了兩聲才道:“稟告大小姐,巧兒姐姐扯着奴婢,奴婢走不開呀,奴婢原本是要稟告老爺的,巧兒姐姐不給奴婢說話的機會呀,奴婢實在是冤枉啊。”
墨竹將一切原由全都推到了巧兒的身上,使得巧兒也急了。
頓時,安鈺宵才凝眉望着巧兒,眼神冰冷,暗暗思忖着,今天這事莫非是……
安鈺宵轉眸盯着林姨娘,只見林婉瞧着大夫人出現,嚇得臉都了失了顏色一般。
林婉見安鈺宵盯着自已看,臉上笑得更是諂媚無害,聲音極其不自然:“妾身原本就相信屋裏之人不是大夫人……”
那麼多雙眼睛看着,當時,這位姨娘是極力保大夫人的,莫非是誤會。
一旦冷靜下來,安鈺宵並不會這麼想。這裏面做戲的成份十足。
巧兒現在是有苦說不出,她恨恨的盯着墨竹,現在纔想清楚,原來她着了墨竹的道,又不能說出什麼。怪不得剛纔,墨竹如此配合她。
巧兒氣急不服氣的恨聲道:“墨竹你,你不是說你沒有瞧見夫人嗎?。”
墨竹放下手裏的東西,向安鈺宵跪拜了下去,重重的磕了個頭,才道:“老爺,是奴婢不懂規矩,擅自丟下夫人和大小姐來瞧熱鬧,可是奴婢先一步來瞧熱鬧,夫人和大小姐是跟在後面的呀,奴婢沒說全,巧兒姐姐就搶了奴婢的話來說……”
安西玥讚賞的瞧着墨竹,這丫頭把她教她的話說得如此圓滿,真是孺子可教也。
剛纔就被衆人瞧了熱鬧,這臉是丟大了,現在連一小丫鬟都一口一個熱鬧,安鈺宵更是氣極,瞧着滿院子瞧他熱鬧的人。顯些打個地洞鑽進去。
巧兒氣急,嗆聲道:“你還狡辯,剛纔你明明叫我小聲點,小聲點什麼,不是暗示嗎?”
墨竹更是被冤枉得有些想笑,對着衆人便道:“奴婢聽到大家都私語些不好聽的話,說裏面那位如何如何,誰知道巧兒姐姐把裏面那位想成我家夫人了,奴婢是想勸姐姐謹言慎行,不要失了候府的臉面。”
“你你……”巧兒被氣得當場岔氣,她竟不知道墨竹這張嘴巴如此能言擅道。
“大膽巧兒,膽敢混淆視聽,隨意揣測。”林婉一副要處置胡嘴亂說的家奴模樣。頓時便壓了巧兒跪下,以作表率道:“妾身教奴不嚴,請老爺責罰。”
“姨娘這是做什麼,既然是誤會,我娘也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安西玥緩緩轉身,又道:“姨娘還是快起來吧,這樣跪着讓大家看笑話是失了我們候府的顏面。”
安鈺宵此時急得臉都青了,杵在這裏讓大家看笑話,只怕他安平候府現在不想出名都不行了。怒道:“丟人現眼的,還不快起來,滾回家裏去。”
安西玥漫不經心的冷笑着,若是大夫人當場被抓姦,爲保候府顏面,只怕父親會逼母親當場自決以表清白。
安鈺宵眼睛望向長風,現在事情還鬧不大,命他悄悄把裏面的哭訴的女人用繩梆了,帶回府裏去再慢慢細查,對着衣衫不整的張癩子,安鈺宵眼裏露出了殺意。
遂而,長風從內室形色匆匆地出來,悄聲道:“候爺是崔媽媽。”
他記得崔媽媽是有男人的,是府裏的官事,怎麼會和如此潑皮無賴廝混在一起。安鈺宵壓低聲音沉聲道:“下去調查清楚。”
長風令命退下。
此時,衆人沒見着真人,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位官爺,是位候爺。紛紛都不敢說話,誰知道這高門候府裏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興許今天這出熱鬧就是那姨娘鬧出來的。”
“就她一個好人,全是惡人,戲文裏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就是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