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尤君正的態度,讓莊曉不由得一陣心慌,手指不自覺地蜷緊。
曾經的經歷讓她忍不住懷疑自己的存在,好在屠衍有力地回握回答了她的問題。
他的掌心乾燥而溫熱,存在感十足,莊曉的心這才稍稍安定下來。
屠衍感受到莊曉的不安,微微用力將她拉近了些,眉頭微皺,“瞎侃什麼呢?光陰陽我,沒看見你嫂子在這嗎?沒禮貌。”
屠衍心中不快,不僅僅是對好友,更是對自己。
進來這麼久,他早該把莊曉安排地妥妥帖帖的,可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腦子暈乎乎的。
說來也奇怪,明明莊曉就站在屠衍身邊,可直到屠衍提起,尤君正纔將目光稍微挪過來一點,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哎呀!曉曉什麼時候來的?”
莊曉再遲鈍此時也察覺到不對勁了,斂目一思量,腦中冒出來一個詞——存在值。
她沒有消失,但在他人眼中,存在感卻很低,就算站在眼前,也會被忽略。
按理說不應該的,她已經完成了任務,甚至成爲了屠衍的妻子,這些人也不是沒有接觸過她,這其中唯一的變量,大概就是女主黎凡了。
想到這一點,莊曉的目光投向了沙發上的人,視線掃過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最終落在一張陌生的臉上。
尤君正隨即露出一貫的笑容,“怪我眼瞎,來來來,快坐!”
尤君正的話彷彿打破了包間的平靜,其他人也笑呵呵地打招呼。
尤君正湊到莊曉身邊,笑嘻嘻道歉,“剛剛是我喫醋,胡說八道呢,曉曉千萬別當真。”
一旁的屠衍聞言忍不住“嘖”了一聲,語氣有點不耐煩,“你是怨婦嗎?盡說些怪話,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跟你個單身狗沒有共同語言。”
尤君正一臉的一言難盡,“哦,你現在有老婆了,不想跟沒老婆的人說話了是吧?”
兩人插科打諢之時,尤君正注意到了莊曉的目光,露出恍然的神色,開口介紹,“你倆還沒見過,介紹一下,這是黎凡,跟我和阿衍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才從沙漠裏回來。”
又對黎凡道:“這是你好奇不已的屠太太,能拿下屠衍的神人,莊曉。”
“真是聞名不如一見呀,大美人。”黎凡站起來,跟莊曉握手,目光有些戲謔地看向屠衍,“要不還是說你有福氣。”
黎凡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沒有化妝,但依然可以透過紅潤的面龐看出她的好氣色,笑起來有一種被陽光烘烤過的率真和溫暖。
跟莊曉想象中的富家千金不一樣,黎凡不長不短的頭髮隨意地紮在腦後,橄欖綠的工裝褲和灰色上衣,看起來隨意又輕快,整個人洋溢着淳樸和自由的氣息。
自由。
這是莊曉對黎凡的第一印象,她並沒有想象中驚爲天人的氣質和相貌,但她燦爛一笑,整個人都散發着山野爛漫的自由的氣息。
“你好。”莊曉愣了一會兒才伸手,“我對黎小姐也是早有耳聞,聽說你投入了野生動物保護事業,很是敬佩。”
“別叫我黎小姐了,憑我和屠衍的關係,叫我一聲小凡就行,我就跟阿正一樣,叫你曉曉?”黎凡嘿嘿一笑,“跟動物相處,比跟人相處輕鬆自在多了。”
“而且這是利在千秋的事,看着保護區動物們鮮活的模樣,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黎凡向莊曉發出邀請,“歡迎你來做志願者呀,我們還挺缺人的……”
“你歇着吧。”屠衍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我老婆在A市待的好好的,馬上都要辦畫展了,你少把人往你那山溝溝裏拐帶。”
屠衍此話一出,在場“咦”聲一片,忍不住噓他,“你是想讓老婆在A市待着辦畫展,還是想讓人在你身邊待着呀?”
屠衍臉不紅心不跳,“你懂什麼,丈夫丈夫,一丈之內纔是夫……”
黎凡笑咧了嘴,“我看曉曉不稀罕你在不在一丈之內,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衆人都笑了。
尤君正笑着笑着,突然湊到屠衍身邊道:“來之前我還擔心你呢,夾在正牌夫人和昔日感情深厚的小青梅之間,會不會喫不消,沒想到,她兩好的跟什麼似的,把你晾一邊了。”
此言一出,屠衍的頓時就沉了下來,盯着尤君正,“閉上你的嘴。”
場上的歡聲笑語一寂,大家都看向這邊,有些整不明白事情的走向。
尤君正在瞧見屠衍的冷臉後,也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可他撓了撓頭,也沒想通自己怎麼就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感覺稀裏糊塗的。
“對不住對不住,我嘴賤我嘴賤。”尤君正連忙道歉,爲表誠意,舉起酒杯,“我自罰一杯。”
黎凡也站出來解釋,“曉曉你別聽阿正胡咧咧,啥青梅竹馬,就是一羣光屁股小孩湊一塊搞破壞,這麼說起來,在座一大半都是我青梅竹馬。”
說着,黎凡掃了看熱鬧的衆人一眼,“結果呢,全他媽拋棄我結婚了,除了阿正幾個沒人要的……”
尤君正一杯酒下肚,聞言不樂意了,“誒誒誒……胡說什麼呢,是我挑別人,可不是別人挑我!”
……
衆人笑鬧開來,這一茬也就過去了,屠衍看着目光幽沉、笑容敷衍的莊曉,心裏打起鼓來。
莊曉的心情有些煩悶低落,此刻她隱約能領會到23號所說的“命運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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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官配女主相比,一個近乎不存在的人,怎麼能抗衡?
這份低落,即使屠衍小心翼翼湊過來,拉着她的手,低聲和她說再多的解釋和情話,也難以壓抑。
不過在看到屠衍緊張兮兮的臉後,莊曉還是抿嘴笑了笑,揚眉故作兇狠道:“回去寫檢討去!”
屠衍這才鬆了口氣,低聲答應,“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