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於郊區的莊園的清晨是清幽靜謐的,雖然受制於A市的地形限制做不到依山傍水,但廣闊的植被和人造的園林景觀也能帶來絕妙的身心體驗。
莊曉睜眼的時候正對着大窗戶,朦朧的天光穿過樹影,依稀撒在窗簾上,從窗簾縫隙底端投出一絲斑駁的光斑。
莊曉望着微微搖擺的光點出神,有點分不清此刻是過去還是未來,緩了好一會兒,才從被隨手丟在軟榻上的禮服上確定,現在是第二天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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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婚禮結束了,那個波折不斷的新婚夜也過去了。
過去了?
莊曉一個激靈坐起來,才從混沌中掙脫的大腦一時想不起發生了什麼。
不過從自己身上穿的齊齊整整的睡衣,和沒有絲毫不適的身體上,她還是確認了,兩個人度過了一個非常純潔的、蓋着棉被純聊天的新婚夜。
認識到這個事實,莊曉的心情有點複雜,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畢竟這玩意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正想着,後背那道溫熱貼的更緊了,頭頂也傳來一道有些深沉低啞的輕哼,“醒了?”
這個角度莊曉看不到他的表情,出於心安,有些艱難地在屠衍的懷中翻了個身,轉爲面對面。
屠衍十分自覺主動地將人摟的更緊了,微微低頭在莊曉的發頂落下一吻。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順着莊曉後背的曲線摩挲遊離。
莊曉被他這種似愛撫又像順毛的動作整得有酥麻,主動找話題,“幾點了?”
屠衍微微偏頭去看座鐘,“快九點二十了。”
莊曉點頭,怪不得她渾身的骨頭都軟了,她昨晚斷斷續續睡了十二個小時。
“該起牀了。”莊曉挪了挪身體,想要掙脫開屠衍的懷抱。
平常她八點半就已經在上課了,屠衍更是七點就起來晨練,最遲九點就到公司。
可屠衍不僅沒鬆開手,反而微微歪了歪身體,半側身體都擠了過來,“說好的等到零點呢?”
畢竟是自己做的承諾,莊曉有點心虛,“都過去了……”
“那我的‘洞房花燭夜’呢?”屠衍直勾勾望着莊曉,一副不要個說法決不罷休的模樣,“怎麼辦?”
“要不順延一下?”莊曉給出答覆,“今晚?”
答案說出來,莊曉又覺得不妥,這樣回檔概率極高的危險事件,不該放在晚上。
於是才起到一半的身體又躺回了牀上,主動伸手摟住了屠衍的脖子,“要不現在吧。”
“不要先喫早餐麼?”屠衍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還有以爲莊曉對他也是迫不及待的自得。
不等這點得意浮現在嘴角,懷中嬌軟誘人的老婆又補了一句,“反正也起晚了,不差這一會兒,耽誤不了早餐……”
莊曉的真心話沒說完,變成了一聲短促的驚叫,“呀!”
屠衍搭在她腰間的手擡起,不輕不重地在她屁股上拍了兩下。
打人的臉還有點黑,“在你心裏,我就這麼……這麼……速戰速決?”
屠衍用詞非常謹慎,臉上有些掛不住。
已經在腦子裏回憶起來,自己的表現……這麼差勁的嗎?哪裏給老婆留下這樣的印象呢?
“沒有!”一不小心流露真實想法的莊曉連忙亡羊補牢,“絕對沒有!”
莊曉仰頭望着屠衍,試圖轉圜,可惜屠衍不想聽了。
莊曉只感覺到眼前的光線一暗,透過窗簾灑進來的那點微光被遮了個乾乾淨淨。
沉重的身體覆上來,面無表情的俊臉湊的極近,他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
莊曉的早餐最終還是喫上了,只不過喫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還是在牀上喫的,屠衍從樓下端了雞絲粥和叉燒小籠包上來。
莊曉望着眼前面色紅潤,一臉春風得意的屠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並不真心的笑容。
大男主屠衍用事實證明,上一次是個意外,他本人絕不是“速戰速決”的男人。
當然,也或許是因爲睡了一覺,養精蓄銳了。
總之,莊曉雖然沒有小說裏那種“渾身上下彷彿被卡車碾過”的誇張感覺,但絕對稱得上痠軟疲倦,那種感覺吧,就好像被一個沒輕沒重的推拿師傅,渾身上下捋了一遍。
要不是顧忌着新婚夫妻一天不露面可能引發的少兒不宜的猜想,莊曉是真想倒回牀上再睡一覺。
屠衍這會兒心滿意足,望着嘴脣微腫,髮絲凌亂的莊曉,那些潔癖和講究都丟到一邊了,把雞絲粥都喂到她嘴邊了,“啊~”
莊曉偏頭,“我自己喫,放桌上去吧。”
現在屠衍對她言聽計從,指哪打哪。等莊曉從盥洗室出來,不僅食物在矮桌上擺的齊齊整整,就連沙發上胡亂丟着的衣服都收拾好了。
甚至已經把牀單扯下來了,此時正在哼哧哼哧地鋪新的牀單,看到莊曉出來,還問,“你的衣服要洗嗎?”
莊曉都有點傻眼了,愣了一會兒,才點頭,拿了套新家居服在浴室換完。出來後,動作遲疑地將換下來的睡衣遞給了屠衍。
屠衍動作自然地不像話,將衣服放進衣簍裏,連帶着換下來的被單之類的,一起端出了臥室。
莊曉看着屠衍的背影,心中持續震驚,呆立在盥洗室的門框處。
還是屠衍送完衣服後進來,見她還愣着,過來牽她的手,“怎麼還愣着?一會兒粥要涼了。”
“你今天太奇怪了。”莊曉忍不住道。
屠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彎了彎眉,“誰讓我娶了個小祖宗呢?”
莊曉撇撇嘴,“我可沒讓你做。”
“是我心甘情願的,好不好?”屠衍把勺子遞到莊曉手裏,掀開保溫的蓋子。
“嗯。”莊曉眉眼彎彎,高興地低頭喫小包子。
屠衍看着莊曉喫的腮幫子鼓鼓的模樣,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沒辦法呀,老婆臉皮這麼薄,一會兒被阿姨看到了,惱羞成怒起來,還不是他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