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助理只覺得宋助理這是妥妥的幸災樂禍,懶得不搭理他,去找莊曉,傳達了工作調動的通知,並委婉表示:“老闆平常都從地庫直接上專梯去101層,恐怕不能常見了。”
劉助理心裏對莊曉十分有好感,擔心屠衍的冷漠傷了這個熱情姑娘的心。
卻沒想到莊曉跟沒事人一樣,一擺手道:“沒關係,我三天見一次就行了。”
說完,莊曉搭上了劉助理的肩膀,反過來安慰他,“你真是個好人!”
說完,莊曉就開開心心的下班了。
嘻嘻,屠衍說今天不想再看見她!光明正大的翹班,而且工資照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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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公司,莊曉一路問着找出租房,她做好了長期駐紮的準備。
苦於手中拮据,尋摸了一下午,要不是租金和押金太貴,要不就是交通不便,最終走到了一所大學的后街,聞着一條街的美食有點走不動道了。
坐在街邊的矮凳上,莊曉一邊啃用料紮實的煎餅,一邊跟老闆打聽起出租房。
這時候是剛出攤的時候,閒着的本地人都聽了一嘴,而後你一嘴我一嘴熱心地討論起哪裏還有房子出租。
可學校旁邊有地鐵站,后街還臨着兩所大學,房子走俏的很,最後都搖了搖頭。
最後是一個和善的阿姨看了莊曉好久,見她一下午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臉蛋,猶豫片刻後開口,“我倒是還有一間單間沒人住,但是……”
莊曉的眼睛亮了,忙問:“阿姨,你要是有空,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房東阿姨抿了抿嘴,“我那房子只怕你看不上的。”
莊曉連忙道:“阿姨,實話跟你說,我手頭上實在是緊張,也沒什麼資格挑環境的。”
“不是房子不好,是我那是個三居室,已經住了兩個大小夥子了,你一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我怕你不方便。”房東解釋道。
房東提起這兩個租客,圍觀的人都笑了,“嗨,那兩小夥子,那不用擔心!”
在莊曉疑惑的目光中,一個大姐道:“那兩個小夥子咱們都認得的,就是後頭W大的學生,打籃球的,長的又俊又熱心,好得很呢!”
“是啊,上回我家老頭子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兩小夥子背起就送醫院了……”
莊曉聽着大家一水的誇讚,也放下心來,“阿姨,那麻煩您帶我看看房吧?”
房東王阿姨見她確實不在意,這才點頭帶這她去看房,一路還熱心道:“我姓王,阿姨的孩子也跟你一般大,阿姨就住底下二樓,你平常有啥事直接跟阿姨說,阿姨能幫的一定幫……”
說着話,兩人到了四樓,房東王阿姨拿鑰匙開門,沒打開,從裏面反鎖了。
嘴裏抱怨,“這小夥子,人是不錯,就是忒懶了點,都四點了,還在睡……”
阿姨用力拍着門板:“邵泉!別睡了,給阿姨開個門,阿姨帶了個人來看房了!”
過了幾分鐘,在阿姨暴走之前,鐵門從裏面打開了,嘟嘟囔囔的抱怨聲傳來,“阿姨,阿強搬走了,不是說好那間房我和大丁租金照給,別再讓人搬進來麼,您怎麼……”
話說到一半,邵泉就注意到了樓道里的莊曉。
她站在昏暗的樓道里,一身白裙子,整個人就像在發光一樣。
莊曉注意到他的視線,微微頷首,“你好!”
邵泉這句話莊曉也聽懂了,王阿姨剩的那個單間他們是租下了的,是王阿姨看她急着租房,特意勻出來的。
邵泉回過神來,急匆匆地跑去屋裏套衛衣,昨天打了籃球賽,倒頭就睡了,光着上半身。
莊曉進門只有一個感覺——亂,沙發上衣服到處都是,兩三個籃球扔在角落裏。
邵泉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出房間,注意到莊曉的視線,連忙道:“你放心,在你住進來之前,我一定收拾的乾乾淨淨!”
臉上帶着傻傻的笑,興奮異常,剛纔的原則蕩然無存。
房東阿姨看着他那樣,忍不住笑了,故意打擊他,“你想的倒挺美,你願意,人家姑娘還未必願意呢,跟耗子窩似的!”
邵泉誇張地哀嚎,“人美心善的王阿姨,你37°的嘴裏怎麼能說得出這麼冰冷的話?我的心都要碎了!”
王阿姨被逗得樂了,“這麼大個小夥子,還沒皮沒臉的。”
一邊說着,王阿姨一邊扯開被拉的嚴嚴實實的窗簾,“小姑娘,你先看看這房子行不行?”
邵泉慌忙收拾起沙發上亂飛的衣服和東一隻西一隻的鞋子,“別呀王阿姨!我還沒收拾完呢!”
小小的出租內落日的餘暉灑入,耳邊是咋咋呼呼的說笑聲,莊曉情不自禁地走到了陽光下,感覺臉頰被照得微微發燙,思緒飄散到了從前。
莊曉是孤兒,院長說,撿到她的那天,正好是小年夜,闔家團圓的日子。
在孤兒院裏也熱熱鬧鬧坐了一大桌,喫餃子、看衛視臺晚會。正是因爲這樣,等發現被遺棄在孤兒院門口的她時,已經是後半夜了。
院長說,那時候,她的被面上已經落滿了雪,臉色凍的發青,眼睫毛上都是雪白的冰粒子,大家都以爲她活不成了。
面前的孩子實在是生的漂亮,才三兩個月的樣子,一雙大眼睛含着淚花看着人,真是再鐵石心腸都得叫她看軟了。
這樣的孩子會被遺棄,多半都是身有殘疾,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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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曉出生就患有嚴重的心臟病,醫生說,她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幸運的,是生與死的較量。
但她很堅強,她每天都在贏,贏了二十三年。
心跳停止的那一刻,莊曉以爲自己輸了,人怎麼能鬥過命呢?
可此時,莊曉靜靜地看着這溫馨的一幕,撫着自己清晰平穩的心跳,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真好,還好……還好她沒有輕易放棄,她相信,只有她努力,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的。
莊曉轉身對王阿姨道:“這裏很好,謝謝您。”
又看向邵泉,“如果方便的話,不知道我能不能成爲你的新室友呢?”
邵泉點頭如搗蒜,“要我幫忙搬行李嗎?”
莊曉看他迫不及待的樣子,噗嗤笑了,突然想起來,“對了,你要不要先跟你的室友商量商量?”
邵泉毫不猶豫地拋棄的兄弟,“你放心,我說了算,少數服從多數,咱們是多數。”
王阿姨也道:“你放心,那小子比邵泉還穩當些。”
王阿姨又對邵泉道:“你們兩大小夥子不要啥隱私,把主臥騰出來給小莊,趕緊把客廳、廁所都收拾收拾……”
至此,莊曉定下了在這個世界的安身之所,王阿姨看出她手中拮据,連押金都沒要。
簽完合同,莊曉站在臥室,想着從哪裏開始收拾,邵泉探頭,臉上是大大的傻笑,“要幫忙嗎?”
邵泉說完,似乎覺得進女孩臥室有些不禮貌,連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幫你搬東西。”
邵泉曲臂展示了自己的肌肉:“我是隔壁W大籃球隊的。”
莊曉知道他只是熱心淳樸,也沒想隱瞞,晃了晃手上的包:“我的東西都在這了。”
“啊?”邵泉有些驚訝,體貼地沒有多問。
莊曉看了看時間,主動開口:“時間差不多了,你也沒喫晚飯吧?要不要一起去喫點東西?”
她希望能多和一些人建立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