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安靜的流逝,顯然,屠衍很滿意。
確切的說,是欣喜若狂。
屠衍貪婪地看着眼前人,不自覺滾動的喉結,全身緊繃的肌肉,無不昭示着,他已經被燒昏了腦袋。
屠衍感覺有點呼吸困難,急切地撤掉了脖子上的領帶,連帶着襯衣的鈕釦不堪重負的崩掉。
清脆的聲音引得莊曉擡頭,對上屠衍的眼神,心裏有些慌起來了。
屠衍則完全被莊曉因爲害羞而緋紅的臉頰所吸引,大步上前。大掌託着愛人,像抱着絕世珍寶一樣,穩穩攏在身前。
莊曉有點發怵,忍不住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劇烈的心跳讓她的手掌都開始冒汗,“先喫飯吧。”
莊曉使出拖延大法,“我餓了。”
“好。”屠衍目光深沉,點頭。
現在這樣,他說什麼,自己都會答應。
“是要先喫飯,要喫飽。”
別有深意,莊曉感覺更不自在了,經過昨晚,她現在腰都是酸的。
這頓飯格外漫長,屠衍西裝革履,只有襯衣領口崩了幾個鈕釦,慢條斯理在燭光下切割着牛排,細嚼慢嚥,神情舒展。
顯然,他願意爲了這頓“大餐”付出極大的耐心。
如果不是莊曉知道這是自己隨便煎的牛排,甚至因爲心緒不寧,還焦了一大塊,而她十分理所當然地將焦了的那塊放進了屠衍的餐盤,她甚至會認爲屠衍喫的是絕世美味。
反觀莊曉則是坐立不安,偏偏一旁的男人,一眼不錯地盯着她,甚至微笑舉起空蕩蕩的酒杯,“親愛的,可以嗎?”
莊曉這纔想起自己還叫人準備了紅酒,起身替他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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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衍體貼地扶一下她的腰,骨節分明的手指像彈鋼琴一樣輕點。
莊曉甚至能夠感受到指根上婚戒的冰涼,帶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癢意。
眼瞅着這股癢變成了麻,順着脊椎一路往上,她實在是忍不了了,一把抓起起桌上的酒瓶,惡狠狠灌了一大口,壯壯膽。
而後重重地把酒瓶撂在桌上,“來吧!”
屠衍則如同聽到了發令槍的運動員,眼神立刻變了。
在仰頭一口飲盡了杯中酒,帶着醉人的酒香,急切地吻上了莊曉的脣,一隻手緊緊扣着愛人的後頸——不容後退。
於此同時,屠衍粗魯地把自己面前的餐具全部掃開,叮叮噹噹一連串的碰撞聲之後,莊曉被一雙有力的手端上了桌,取代了它們的位置。
在屠衍徹底失控之前,莊曉垂死掙扎,“你昨天太用力了。”
屠衍一雙迷人的醉眼微微眯起,如果不是他粗重的呼吸和緊貼過來的身軀,看上去像是思考重大議題的總裁。
莊曉被他糾結的樣子氣到了,重重捶了他一拳,“我的腰現在還很酸!”
此時此刻,面對愛人的請求,屠衍實在無法拒絕,好吧,作爲老公,總是要體諒愛人的。
似乎鬥爭了很久,屠衍才艱難地點頭:“就一次。”
說完,似乎很委屈,請求道“乖一點?”
莊曉咬牙點頭:“今天都聽你的。”
她還是相信屠衍的,畢竟霸總言出必行,從來沒騙過人。
第二天莊曉一覺睡到了中午,齜牙咧嘴地起身,渾身上下沒一塊好地。莊曉一掀開被子就看到了自己大腿上清晰可見的指痕,還有牙印,真是狗!
想起來莊曉就氣的抓狂。
確實是一次,但,是屠衍的一次,天知道屠衍背了什麼龍傲天設定,爲什麼一次可以這麼……
這個狗東西,爲了物盡其用,前戲拉的特別長不說,還提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要求。而且一到他撐不住了就換姿勢——自己就像一個烙餅一樣被翻來覆去。
王八蛋!
再生氣,莊曉還是裹着睡袍去找屠衍——爲了避免因爲缺少早安吻再次回檔。
屠衍正擼着袖子,笨拙地收拾餐廳和客廳的殘局。
因爲早起洗過澡,來不及收拾的頭髮亂糟糟散着,神情苦惱,正用力擦着皮沙發。
莊曉只看了一眼就滿臉通紅。
屠衍根本不會收拾家務,東西扔的到處都是。被他鄭重對待的,分明是沙發上乾涸的水痕還有七零八落的碎布——是屬於莊曉的。
他手邊擺着的盒子裏放着的是兔耳朵,此時柔軟的毛已經糾葛在一起,連帶着從身體鏈上斷裂的寶石胡亂放在一起。
看到莊曉下來,屠衍忙活的動作一滯。
莊曉敏銳地察覺到,趕緊上前摟着他的脖子,獻上了遲到的早安吻:“老公,早上好!”早安,傻-逼。
屠衍被安撫了,緊緊擁抱懷中的人,深深呼吸了一口莊曉身上的氣息,“早上好。”
“你再休息一會兒,我馬上收拾完了。”屠衍急着處理殘局。
他的地盤從來沒有這麼亂過,但是現在完全顧不得了,老婆的痕跡必須要親自清理乾淨!沒辦法,有家室的男人就是這樣~
屠衍嘴上抱怨,心裏卻脹的鼓鼓的。
莊曉從善如流地從冰箱取了牛奶,悠閒地躺在露臺上。
暖洋洋的陽光曬在他臉上,身體的睏倦涌上來,朦朧中眯了過去,看着屠衍忙忙碌碌的身影,思緒回到了剛在這個世界遇到他的時候……
————
那是五年前。
也是深春時節,驕陽漸暖,下午的陽光被微風裹挾着,正適合小憩片刻。
那時的她只是一縷幽魂,別人看不見、摸不着,更無法感知,她就這樣不會渴、不會餓也不會倦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遊蕩了三年了。
莊曉至今也沒想明白,爲什麼已經死了的自己既沒有去天堂,也沒上閻羅殿,反而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雖然看起來差不多,但這不是她熟悉的那個世界,它們之間的差異,就像康師傅和康帥傅一樣,差一字卻謬之千里。
在她已經快因爲這種極致的孤獨而精神混亂時,她無意中踏足了屠家的老宅。
這是一座設計十分精巧的私人宅邸,尤其是疊石引水、絢爛無比的庭院景緻。
微風拂面,送來了浸滿陽光的馥郁花香,做了三年遊魂的莊曉第一次感受到了睏倦。
等莊曉再度恢復意識,卻是被一陣鳥鳴喚醒。
莊曉這才發現,原來身邊就擺着一個巨大的環形鐵藝裝置,裏頭養着兩隻羽毛鮮豔的孔雀,剛剛擾人清夢地就是它們了。
於此同時,花園正中央的玻璃茶室內,也傳來了說話聲,兩位衣着得體的貴婦討論的很熱切。
“我給他介紹了不下十個女孩了,他一個都沒去見。”白色長裙的貴婦似乎正在抱怨兒子的婚事。
“是不是性別卡的太死了,朋友裏也有懂事的男孩子。”另一位夫人提出合理猜想。
習慣了靈魂狀態的莊曉毫無心理負擔地聽八卦,跟着點頭。
白裙女士不樂意地撇了撇嘴,“兒子已經硬邦邦的像冰塊一樣了,我就想要一個貼心可人疼、能聊得來的兒媳婦。”
“想想一個大美人在家裏,我看着心情就好。”說起對兒媳婦的幻想,貴婦雙手交疊,面露嚮往,兩眼放光。
“我的兒媳婦,那肯定擁有世間最精雕細琢的五官。”
“她的皮膚如同夏日裏閃耀微光的山泉水一樣柔嫩奪目。”
“通身擁有令百花黯然失色的風采。”
……
她越說越起勁,伴隨她的描述,莊曉感覺周圍有點不對勁。
莊曉眨巴着眼睛,眼看着原本鮮豔明亮的花園整個暗了兩個調,盛開的花朵們不約而同地耷拉下腦袋。
於此同時,籠中的孔雀抖動着羽毛,伴隨着細碎的摩擦聲,尾翼緩緩展開,挪動着步子不停變換角度,向莊曉全方位地展示着自己的漂亮的羽毛。
眼前這夢幻的場景,看的莊曉呆愣在原地。
等等!
如果她沒有瘋的話,她是不是在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