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麻木的眸光微動,除了手腳,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所有的熱意和癢意都無法控制地不停積攢在一起。
如同千萬只螞蟻在他體內不斷爬着。
呼吸被迫被打亂,剋制着聲音。
一想到從前高高在上,睥睨衆人的顧辭宴,現在卻像一個玩偶一樣不着一縷被擺在臺子上。
周圍的幾個男人眼底都流露出令人作惡的慾望。
耳邊是酒塞被人打開的聲音。
那人將手裏的紅酒傾倒而下,琥珀般的酒紅色淅淅瀝瀝地灑落在冷白的身子上。
從上到下都被一點點澆淋而過。
顧辭宴清楚地知道這羣人要對他做什麼,可是無法反抗。
身體和精神上的巨大沖擊掃蕩着他。
靈魂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撕扯着,叫囂着。
耳邊是刺耳的爆鳴聲,大腦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他的太陽穴的青筋根根爆出,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下脣,縱使咬破流血也不曾鬆口。
周圍的一切在他眼中不斷扭曲變幻,最後是一片無聲的漆黑。
再次睜開雙眸,漆黑如深淵的瞳仁微轉,視線落在一旁的紅酒瓶上。
因爲他手腳盡毀,那些人沒有一絲戒備之心,空酒瓶就那樣放在他的手邊。
顧辭宴指尖微動,抓過酒瓶,猛地砸在伏在他身前的那人頭上,酒瓶碎裂。
看着另外幾人驚恐的目光。
他脣角扯出一個嘲弄的笑。
反手將手裏的酒瓶沒入脖子。
紅色滴落在地板上,如同傾倒而下的紅酒。
這個世界再也別想控制他。
顧辭宴能感受到自己的體溫在一點點消散,身體在一點點冷下去。
最後一絲意識消散之際,顧辭宴突然想起了那個爲他落淚的人,如同嘆息般的輕笑。
自己還真是可憐……
夜色沉沉,房間裏一片漆黑。
顧辭宴猛然驚醒過來,眉頭微皺,下意識地摸過自己的脖子,剛剛夢裏的痛覺彷彿還殘留在上面一般。
是夢嗎?
突然想到什麼,他的神情慌亂。
懷裏的江晚榆在他胸口下意識地蹭了蹭,小手環抱着他的腰,顧辭宴心頭的驚慌感才漸漸散去。
耳邊是輕緩的呼吸聲,體內凝滯的血液緩緩開始流動。
還好,還在。
微涼的脣落在她的臉頰上,溫熱的,不是夢境,江晚榆真真切切地躺在他的懷裏。
沒有江晚榆的那個世界。
好冷。
他不敢相信如果失去了江晚榆,他該怎麼辦。
顧辭宴眼底閃過一絲晦暗,大手扣在她的腰後,小臂上青筋迸出,不住地收緊,直到懷裏人在夢中發出抗議。
他抱着江晚榆許久。
拿過手機。
打開和周潯的對話界面。
翻看上面的記錄。
周潯:[綁架地點附近搜出大量汽油,您進入綁架地點後,有人想偷偷縱火,被警察發現後那人趁亂跑了。
周潯:[那人的目的可能是想把總裁您和夫人一起燒死在裏面。我們和警方都在派人搜尋,暫時還沒有消息。]
斷腿,毀容,墜海,四肢盡毀,失去一切,折辱至死……
顧辭宴腦海中回想着夢裏的一切。
和江晚榆所說的結局分毫不差。
他的那個所謂的弟弟,還在想着怎麼把他拉進地獄。
熱搜,綁架,濃硫酸,縱火……
接下來還會有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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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晚榆在顧辭宴的懷裏醒來,小臉靠在他的懷裏,腿還搭在他的腿上,迷濛地盯着顧辭宴近在咫尺的睡顏。
男人眼底還有淡淡的黑眼圈,半張俊臉陷入枕頭之中,額前碎髮凌亂,看着比平日裏少了許多鋒芒。
熟睡中的樣子都微翹的睫毛長長的,性感的薄脣緊抿。
江晚榆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的睫毛。
【睡着了還這麼好看,偷親一個。】
嘴比腦子快。
軟脣貼着薄脣親了一口。
【啊啊啊,嘴巴也好軟,再親一口。】
江晚榆意猶未盡,原本打算淺嘗輒止的吻剛一落下,脣上被溼熱的舌尖掃過,男人已經睜眼,黑眸沉沉地看着自己。
顧辭宴順勢將人壓下,大手扣在江晚榆纖細地脖頸,輕巧又帶着柔情,綿長地繾綣之後慢慢加深力道,輾轉劇烈,捲入了脣舌的追逐糾纏。
江晚榆眸光瀲灩,微喘着氣息,雙手雙腳環住他的身子,湊到他的耳邊,呼吸微熱,“顧辭宴,我想你了。”
顧辭宴呼吸一滯,耳垂泛紅,深邃的眸中繾綣着無盡深情。
這句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顧辭宴憋了快一個星期的火瞬間蓬勃而生,席捲而下。
他緊扣着江晚榆的軟腰,溫柔地將她的耳垂含住,話語之中帶着熱意,撩人心絃,“晚晚,我也想你。”
想你想得快瘋了。
江晚榆一手撐着柔軟的牀,另一隻手臂被身後人拉住,雙眸很快泛起了潮意。
顧辭宴這一次格外的溫柔,獨屬於他的氣息將懷裏的她籠罩住,俯身親吻她顫抖纖美的蝴蝶骨上,留下紅痕。
江晚榆偏頭看他,眸中溼潤,軟腰塌陷,略帶沙啞的嗓音不自覺走了調,帶着幾分渴望,“顧辭宴……”
【親我。】
長指捏着她的下巴,將泛着潮紅的小臉扳過來,堵住她的脣,將嗚咽聲盡數吞沒。
將她深深嵌入懷裏,江晚榆只覺得自己要化在顧辭宴滾燙的愛意之中了……
“顧辭宴……還是我自己喫吧。”江晚榆被顧辭宴抱在腿上,雙手都被他單手環着,她眨眨眼,看着面前的雞湯,忍不住開口。
她最多就是被綁了好幾個小時,手腳都沒受傷。
拿個筷子勺子喫飯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你剛剛都累哭了,我餵你。”顧辭宴強勢地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低沉的嗓音鑽進她的耳裏,“乖,張嘴。”
多喫點,喫飽了纔有力氣。
?
【那還不是某個狗男人翻來覆去地不放過我!】
“嗯?我脖子上的項鍊怎麼不見了?!”江晚榆嚥下嘴裏的飯,摸了摸空蕩蕩的脖子。
顧辭宴餵給她一口青菜,“我給你摘了,勒脖子,太危險了。”
差點老婆先被勒死了。
換成什麼感覺都不夠安全。
當時聽到江晚榆出事的心悸還難以散去。
他怎麼放心和她分開,一分開她就出事。
“我跟你說了?我記得我昨天說到一半不是睡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