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陽光費力地穿過窗簾那窄窄的縫隙,勉強灑在了李悠然和張晨光的臥室裏。
李悠然睡眼惺忪,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就輕手輕腳地往小宇軒的房間走去,她那苗條的身形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溫柔。
“寶貝,該起牀啦。”李悠然輕聲細語地說道,嘴角還掛着一絲淺淺的笑。
可是,小宇軒躺在那兒一動不動,沒有像往常那樣一骨碌就爬起來,小臉紅紅的,呼吸也不太均勻。
李悠然心裏“咯噔”一下,慌忙伸出手去摸小宇軒的額頭,“哎呀,這麼燙!”
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
她扭頭就往臥室跑,邊跑邊喊:“晨光,快過來,小宇軒發燒了!”聲音裏滿是焦急。
張晨光正迷迷糊糊的,聽到這話,鞋都顧不上穿好,趿拉着就衝了過來,那着急的樣子,頭髮都亂蓬蓬的。
“怎麼回事?”張晨光的眉頭皺了起來,一臉的擔憂。
李悠然抱起小宇軒,心疼地說:“不知道啊,昨晚還好好的。”
只見她眉頭緊皺,雙眼緊盯着懷裏小臉燒得通紅的小宇軒,那模樣就像是護着最珍貴的寶貝。
張晨光一聽,立馬三步並作兩步,着急忙慌地跑去拿來體溫計,手都有點哆嗦,“趕緊量量,別耽擱!”
張晨光額頭都冒出了汗珠子。
量完一看,“39度!不行,得趕緊去醫院。”張晨光的聲音都變了調,急得眼睛瞪得老大。
這兩口子手忙腳亂地給小宇軒穿衣服,李悠然的手都不利索了,釦子系錯了好幾次。
張晨光在一旁也是團團轉,嘴裏還不停地念叨着:“快點,快點!”李悠然又匆忙拿上小水壺和一些必備的物品,塞進包裏的時候差點把包給撐破了。
張晨光開車那叫一個猛,一腳油門下去,車“嗖”地就衝了出去。李悠然抱着小宇軒坐在後座,小宇軒迷迷糊糊地靠在李悠然的懷裏,嘴裏還嘟囔着:“媽媽,我難受。”
李悠然的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她緊緊摟着小宇軒,輕聲安慰着:“寶貝,別怕,咱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車一停,張晨光火急火燎地解開安全帶,跳下車就一路小跑過來,伸手接過小宇軒,那動作快得像一陣風。
到了醫院,這人來人往的,把張晨光急得直跺腳。他抱着小宇軒,李悠然在前面擠開人羣,一邊擠一邊嘴裏不停地說着:“借過,借過,孩子病了,麻煩讓讓!”
那聲音都帶着哭腔。
好不容易掛好了號,又來到兒科診室門口排隊。李悠然不停地看着前面的隊伍,急得在原地直轉圈,嘴裏還嘟囔着:“咋這麼慢啊,這孩子可遭罪了。”
張晨光則不停地用手摸摸小宇軒的額頭,一臉的心疼,嘴裏還自言自語:“這燒啥時候能退啊。”
等啊等,終於輪到他們了。醫生仔細地檢查小宇軒的身體,又是聽聽心肺,又是看看喉嚨。
張晨光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醫生。李悠然則緊緊握着小宇軒的手,手心裏全是汗。
醫生問了一些情況,李悠然趕忙回答,聲音都有點顫抖:“昨兒晚上睡覺還好好的,今天一早就這樣了。”
“孩子是着涼引起的發燒,先打一針退燒針,再開點藥。”醫生說道。
聽到要打針,小宇軒害怕地哭了起來:“我不要打針,我不要打針。”
那張小臉皺成了一團,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淌,兩隻小手緊緊地攥成拳頭,身子不停地扭動着。
李悠然緊緊地抱着他,心疼得眼眶都紅了,聲音輕柔又急切地安慰着:“寶貝,打針不疼的,打完針就好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輕輕地拍着小宇軒的後背,試圖讓他安靜下來。
張晨光在一旁也哄着:“兒子,你是小男子漢,要勇敢。”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額頭上也急出了一層汗珠,粗糙的大手摸摸小宇軒的腦袋。
護士拿着針過來的時候,小宇軒哭得更厲害了,嗓子都快哭啞了,小臉憋得通紅,嘴裏不停地喊着:“媽媽,媽媽,我怕,我怕。”
李悠然轉過頭,不敢看那針,心裏揪得緊緊的,嘴脣都有些發白,她把小宇軒抱得更緊了,嘴裏喃喃自語:“別怕,別怕,寶貝。”
張晨光則緊緊地握住小宇軒的手,目光堅定地看着他,說道:“兒子,你看爸爸在這呢,不怕啊。”
護士瞅準時機,迅速把針紮了進去。小宇軒“哇”的一聲,哭得撕心裂肺。
李悠然的眼淚也跟着掉了下來,不停地親吻着小宇軒的額頭。張晨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針管,大氣都不敢出。
好不容易打完針,小宇軒的哭聲漸漸小了,抽抽搭搭地靠在李悠然的懷裏睡着了。
李悠然和張晨光這才鬆了一口氣,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疲憊和心疼。
拿了藥,他們帶着小宇軒回家。一路上,李悠然抱着小宇軒,腳步匆匆,張晨光在旁邊護着,生怕有個磕碰。
回到家,李悠然把小宇軒輕輕地放在牀上,給他蓋上被子。她的動作小心翼翼,彷彿小宇軒是一件珍貴無比的易碎品。
張晨光去廚房倒了一杯水,放在牀邊。他的腳步沉重,臉上寫滿了擔憂。
“這孩子,平時活蹦亂跳的,一生病看着真讓人心疼。”李悠然輕聲說道,眼睛一刻也沒從小宇軒臉上移開,伸手理了理他額前的頭髮。
張晨光點點頭,“是啊,希望他快點好起來。”說着,他走到牀邊,蹲下身來,輕輕地摸了摸小宇軒的臉蛋。
整個下午,小宇軒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李悠然和張晨光一刻也不敢離開,不停地給他量體溫,換毛巾。
傍晚的時候,小宇軒醒了,睜開眼睛,那原本靈動的眸子此刻顯得有些無神,聲音虛弱地說:“媽媽,我餓。”
李悠然一聽,忙不迭地應道:“寶貝,媽媽給你煮粥。”說罷,她鞋都沒穿好,就急匆匆地跑進廚房。
廚房裏頓時傳來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李悠然手忙腳亂地淘米、加水、點火,額頭上很快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不一會兒,她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那粥還冒着白氣兒,她的臉上滿是期待和關切。
張晨光趕忙扶着小宇軒坐起來,小宇軒的腦袋晃悠了兩下,才勉強穩住。
李悠然拿起勺子,輕輕吹了吹,然後小心翼翼地送到小宇軒嘴邊,眼神裏滿是溫柔,嘴裏還唸叨着:“寶貝,慢慢喫,別燙着。”
小宇軒吃了幾口,就皺起了眉頭,李悠然趕忙問:“是不是不好喫,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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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軒搖了搖頭,又勉強吃了幾口。
吃了半碗粥,小宇軒就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媽媽,我喫不下了。”
說完又躺下了。
晚上,李悠然和張晨光守在小宇軒的牀邊,連大氣都不敢出。李悠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小宇軒的小臉,眉頭緊鎖,輕聲說:“晨光,你說小宇軒明天能好點嗎?”
張晨光握住她的手,手上的勁兒不自覺地加大了些,說:“會的,一定會的。
咱們兒子一向皮實,這點小病算啥。”
李悠然嘆了口氣,說:“唉,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張晨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太擔心,咱們好好照顧着,兒子很快就能好起來。”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守着,偶爾給小宇軒掖掖被子,摸摸額頭。
這一夜,兩人的心都緊緊地系在小宇軒的身上,無比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