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是爲了錢。
進監獄前欠了一屁股債,再還不上他要被打死了。
江晚榆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這也怪她就不禮貌了,是不是哪天拉不出狗屎也要怪她。
江晚榆抿緊嘴,她只能賭一把。
報復和錢。
龐晟更需要錢。
江晚榆還要開口,車子卻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她旁邊的車門被打開,明顯有人靠近了她。
又被人矇住了口鼻。
江晚榆這次學聰明瞭,一開始就憋着氣,腦袋一歪假裝暈了過去,下一秒她被人扛了起來。
“你先把人擡上去。”聲音十分熟悉,他又壓低聲線警告了一句,“我過來之前,不許動她。”
季南行!
這個聲音,江晚榆絕對不會聽錯,她心跳得很快,留心着周圍的動靜。
眼珠微微滾動,不忘記儘量放鬆身體,不讓龐晟發現異樣。
她被帶到了一個房間裏,雙手雙腳被綁在了凳子上。
房間裏充斥着發黴潮溼的味道,還有沒有散去的煙味。
江晚榆皺了皺眉頭。
上來的時候,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季南行沒有跟上來。
“龐晟,你應該知道我是宴容集團的總裁夫人。”江晚榆憑着感覺擡起頭,對着龐晟輕聲開口。
江晚榆果然是醒着的。
“我不知道。”龐晟雙手環抱着站在江晚榆的左側,冷漠開口,有些奇怪地看江晚榆對着他養在屋裏的王八說話。
他一個剛出獄不久的人,不關注網上的這些東西。
“啊……是那個宴容集團?”龐晟沒什麼波瀾的眼睛閃動了一下,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脣,突然回想起那天下午壓着的女人。
她不就是從一個叫什麼宴容集團的大樓裏出來的嗎。
聲音突然出現在左邊,把江晚榆嚇了一跳,她很快冷靜下來,語帶譏諷,“季南行早就被任家小姐甩了,你覺得他答應給你的那些錢他真的能拿出來嗎?你如果只是要錢的話,還不如拿我跟顧辭宴換錢。”
江晚榆說到這微微一頓,“但是前提是保證我完好無損的回去。”
龐晟沒有說話,房間裏一片沉默。
江晚榆有些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她不知道龐晟在想什麼。
季南行後來跟任寧芮怎麼樣她不知道確切的消息,這些都是她根據後來發生的事猜測的。
江晚榆不自覺捏緊了拳頭。
原來那天甩了他一個巴掌,還大喊着要把季南行開除的女人是任家小姐。
季南行最開始可不是這麼跟他說的。
現在告訴他季南行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多錢?
那他豈不是TM的被騙了?
龐晟眯起那雙渾濁的眼睛,越想心裏越發焦躁,不滿地舔着後槽牙,視線落在被綁着的江晚榆身上。
因爲一路的顛簸,江晚榆原本紮起來的頭髮幾乎散了,幾縷髮絲凌亂地落在白皙的肩頸處,襯衫領口的扣子被崩開了一顆,昏暗的燈光下,還能看到上面的曖昧痕跡。
已經被別人嘗過滋味了啊。
玩別人的女人,他也挺喜歡。
粗糲的指腹碾過她的鎖骨,江晚榆面色一白,“你忘了季南行剛剛跟你說什麼了嗎?還有……你不想要錢了嗎?”
龐晟手上的動作微頓,忍不住嘖了一聲。
也不知道江晚榆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過季南行發起瘋來也挺煩的。
“這條項鍊是什麼?”龐晟食指勾起江晚榆脖子上的項鍊,碾着上面的鑽石翻來覆去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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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榆心裏一緊,抑制着嗓音裏的顫抖,“你都說了它是項鍊。”
龐晟拉着項鍊轉了一圈,不知道環扣上面設計了什麼小機關,怎麼都摘不下來,他越發煩躁,拽着項鍊就往外拉。
江晚榆什麼也看不見,突然覺得後脖頸一緊,勒得慌。
摘不下來能不能別摘了!
龐晟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咳!!別拽了別拽了,我要勒死了!”江晚榆急得掙扎了起來,凳子也隨着晃動。
還不鬆手!
這人怎麼這麼犟!
門被人打開,發出破舊的吱呀聲,季南行面色陰沉,低喝一聲,“你在幹什麼!”
脖子上忽然一輕,龐晟嗤笑一聲,擺擺手往後退了兩步,“沒什麼。”
雖然她的脖子保住了。
但是江晚榆一點高興不起來,反而心臟懸到了嗓子眼。
她摒着呼吸,神經高度緊繃着,房內的腳步聲停下,傳來像是玻璃瓶碰撞木櫃的聲音。
腳步聲又響起,季南行正在一步步靠近她。
江晚榆吞嚥口水,頭皮發麻,忍不住渾身緊繃。
面前的黑布被人揭了下來。
江晚榆一時還有些不適應,眼前恍惚了好一會兒,視線才漸漸聚攏。
狹小的房間裏,只有一盞破舊的燈照着這個房間,還有對面牆上有一個很小的窗戶,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右方佈滿灰塵的櫃子上,不大的塑料缸裏,一隻烏龜浮在水面一動不動,一旁放着兩瓶透明的玻璃瓶。
應該是季南行拿來的東西,裏面的液體也是透明的。
“好久不見。”季南行猛地靠近,用力地扣着江晚榆的下巴,逼着她直視自己,臉上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誰和你好久不見!不如不見!
江晚榆臉上被捏得發痛,咬着舌根讓自己冷靜,但心裏無法控制地直發毛。
笑不出來。
她沒哭出來都不錯了。
不知道季南行經歷了什麼,整個人變得陰森了起來,原本就瘦弱的臉上更沒有什麼肉,皮膚灰白,嘴脣乾裂。
一旁的龐晟抱胸靠在牆上,隱隱還能看出高中的樣子,臉上多了兩道傷疤,眼神死氣沉沉地盯着季南行,焦躁地碾着手指。
季南行的臉色突然變得極其難看,他看到江晚榆脖子上的吻痕,盯了許久。
他突然扣住江晚榆的肩膀,力氣大得像能要把她撕碎。
江晚榆骨頭都在發疼,但是卻沒辦法躲開。
他沒辦法進入江晚榆住的地方,也沒辦法進入宴容集團,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和顧辭宴在一起。
那麼親密,徹底把他忘在腦後!
視頻是之前他給的任寧芮,本來以爲顧辭宴看到了肯定會嫌棄江晚榆。
沒想到卻什麼也沒發生。
季南行目眥欲裂,語調扭曲,像是從地獄傳來的聲音響起,“江晚榆,我不要你,你就爬上另一個男人的牀?你怎麼這麼賤?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一根手指都不讓我碰。”
“你是不是早就揹着我跟他滾了?每次說什麼噁心害怕都是藉口!不想跟我做是不是因爲早就喫飽了?這五年我就不該慣着你!”季南行的神色愈發癲狂,“不,你高中的時候我就該要了你。”
這些話聽得江晚榆心裏直泛噁心。
要不是手腳都被綁住了,江晚榆真想一腳踹在他命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