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榆來到她和餘渺渺常來的咖啡廳,推開店門,濃郁的咖啡香撲面而來。
她四處看了看,目光落在靠近窗邊的位置上,那裏坐着一個知性幹練的女性,看模樣大約比她要年長個幾歲。
楊筠,一家外資外媒公司的製片人,在選擇小說IP上有自己的獨到見解,眼光挑剔。
江晚榆也沒想到,楊筠竟然對她的一本權謀小說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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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收到消息,約了下午見面。
楊筠一眼就看到了門口長相精緻的女生,她揮了揮手,示意江晚榆往這邊來。
今天天氣有些陰沉,雲層厚重,窗外的天灰濛濛的,像是要下雨,空氣也格外悶熱。
“不好意思,久等了。”江晚榆脫下外套,對着楊筠歉意一笑。
她還特提早了十分鐘到,沒想到對方比她還早。
楊筠利落站起來,撩了一下耳邊的碎髮,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有一個淺淺的梨渦,“不會,我也剛到。”
江晚榆坐下的動作微頓。
又來了。
若有若無的視線,從她一進門開始,總覺得有一股莫名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她掃視過周圍。
那種被人看着的感覺瞬間消失。
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
“怎麼了?”楊筠見她微皺着眉,臉上幾分警惕,也跟着她四處看了看。
氛圍很不錯的咖啡廳,她來過好幾次,這家的咖啡也很不錯。
江晚榆心裏的不安沒有完全散去,笑了笑,“沒什麼,就是我也常來這家咖啡店。”
“原來是這樣!”
和楊筠對話給人感覺很舒服,對方聊天既有分寸感又不會讓氣氛太過冷淡。
兩人不知不覺在咖啡廳談了許久。
楊筠十分爽快,簽了合同,敲定了各種事宜,這件事就算談妥了。
江晚榆心裏隱隱不安,想早點回去,婉拒了對方一起喫晚飯的邀請,送走了楊筠,她拎着包出了咖啡廳。
剛走出幾步,一輛灰色面包車突然停在了她的面前。
?
江晚榆剛想繞過這個攔路的車,車上突然跳下來一個戴着面罩的人,不知道用什麼捂住了她的口鼻。
“救……”
好惡心的味道。
江晚榆連忙憋氣,但還是晚了一步。
慌亂之中沒忘了手上長按手機開關鍵。
那是之前顧辭宴給她安裝的定位APP的功能,他的手機立刻會收到她求救的信號。
不是,現在綁架都這麼明目張膽的嗎?
江晚榆實在憋不住氣了。
憋死和暈死,她選擇了後者。
江晚榆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唔……”
頭好暈。
江晚榆意識漸漸回籠,她眼前一片漆黑,睜不開眼睛,手腳也被束縛住了。
空氣中有股灰塵和鐵鏽的味道,還夾雜着一些說不上來的難聞氣味。
江晚榆有些反胃。
失去了視線,車輪滾動的聲音,在黑暗裏顯得格外清晰。
會是誰綁架的她?
任寧芮嗎?
以任寧芮的瘋勁,她不會是要殺人滅口,把自己扔進海里喂鯊魚吧。
江晚榆背後一陣發涼。
不不不,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怎麼偏偏挑顧辭宴出差的時候!
江晚榆努力保持着鎮靜。
手機掉在了咖啡廳門口,希望顧辭宴能快點發現她發的求救信息,然後報警救她!
江晚榆動了動,還好,脖子上的項鍊還在。
隨着車子的顛簸,江晚榆反反覆覆地被顛起又落下,貨車裏面凹凸不平,她被磕得倒吸一口冷氣。
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江晚榆靠着車坐了起來,在車裏小心摸索着,希望運氣好能摸到什麼鋒利的東西,她深吸了一口氣,“你……是想要幹什麼?”
車子裏一直很安靜,偶有點菸的聲音,像是隻有一個人,他在開車。
只聽那人輕笑了一聲,抽了一口煙,聲音沙啞粗糲得像是生滿了鏽,“你不記得我了?”
一個兩個的怎麼都要問她記不記得。
不記得!
世界上這麼多人,她應該都記得嗎?!
“我們認識嗎?你是誰?”
她什麼都看不見,有本事先把她眼睛上的布摘了啊!
江晚榆摸了半天,除了摸到一手灰塵,什麼也沒有,她試探開口,“要不讓我看看你的臉,我看到你說不定就認出來了。”
什麼也看不見,她昏迷期間沒有時間的概念,也不知道車在往哪個方向開,又開了多久。
她知道顧辭宴會來救她,但是他現在還沒來啊。
她只能先嚐試自救。
“你大概不會想見到我的臉。”車子拐了個方向,那人慢悠悠開口,“給你個提示怎麼樣?”
“江同學。”
江晚榆心裏咯噔一聲,“你是龐晟。”
他爲什麼要綁架她。
這麼多年了,他還想幹什麼?
求求他做個人吧,能不能別總逮着她一個人嚯嚯。
“還挺聰明。”龐晟夾着煙的手搭在車窗上,單手把着方向盤,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江晚榆。
她背對着這邊,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龐晟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父親好喫懶做,他被退學之後,沒有繼續讀書,在社會上打些零工生活。
但是手腳不是很乾淨,偷東西被人抓了,暴起反擊差點把人打死,進了監獄坐了好幾年牢。
這是江晚榆從餘渺渺那裏聽來的。
江晚榆暗暗猜測他大概出獄不久。
龐晟這個人,好色貪財。
起碼應該不是想要她的小命。
雖然想不通這人爲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綁架自己。
但江晚榆打心裏不希望他是好色,最好只是因爲貪財。
“你想要什麼?要錢嗎?”江晚榆也不跟他繞彎子,儘量放緩了語氣,“你現在……應該比較缺錢吧。”
車速突然不穩,江晚榆因爲慣性朝前面衝去,差一點就摔了個狗喫屎。
好好好,被說中了,他急了。
車子開在一條曲折的小路上,江晚榆手腳被綁根本坐不穩,被車子甩得歪七扭八。
她在心裏瘋狂暗罵。
能不能把車開得穩一點,她想吐。
龐晟摸了摸下巴,泛黃的牙齒泄憤似地咬着菸頭。
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江晚榆,不滿地嘖了一聲,故意壓低了聲線,語氣裏卻帶着幾分敷衍,惡趣味地開口,“因爲你,我當年纔沒能繼續上完高中,還進了監獄,我想報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