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就跟丟了魂兒似的，一步一步挪在回家的道兒上。街旁那路燈把她的影兒拉得老長。
她那倆眼兒空空的，腳底下跟踩着棉花似的，輕飄飄。腦袋裏一會兒是張晨光滿臉懊悔的樣兒，一會兒又是林逸飛那帶着挑釁的冷笑。
這姑娘回到自個兒那小小的公寓，一屁股就癱在沙發上，倆眼兒沒個定處。
屋裏頭的啥東西看着都又熟又生，牆上掛着她跟張晨光的合影，這會兒瞅着就跟故意笑話她似的。
“咋就弄成了這副模樣！”李悠然嘴裏嘟囔着，兩隻手抱住了腦袋。
正這時候，手機鈴聲猛地響起來，李悠然擡眼瞧了瞧，是趙子軒打來的。
她慢悠悠拿起手機，放到耳邊，也不吭聲。
趙子軒在那頭急了，“悠然，咋不說話呀？”
李悠然還是沒出聲。
趙子軒更急了，“悠然，我聽說了些事兒，你到底咋樣啦？”
李悠然這才帶着哭腔說：“子軒，我這心裏亂得跟麻似的。”
趙子軒趕緊說：“彆着急，慢慢跟我說道說道。”
李悠然抽抽搭搭地說：“張晨光幹了對不起我的事兒，林逸飛還在一旁看笑話。”
趙子軒說：“這倆沒一個好東西，你可別太往心裏去。”
李悠然哽咽着：“我咋能不往心裏去啊，我這心都要碎了。”
趙子軒安慰着：“悠然，咱得挺住，沒啥過不去的坎兒。”
李悠然嘆了口氣：“唉，我也想挺住，可太難了。”
“悠然，我聽說了一些事，你還好嗎？”趙子軒關切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李悠然深吸一口氣，“軒哥，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悠然，彆着急，我在你家樓下，我們見面說。”趙子軒說道。
沒一會兒，趙子軒就急匆匆地跑上樓來，出現在李悠然面前。他穿着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藍色牛仔褲，頭髮有些亂蓬蓬的，眼神中滿是擔憂。
趙子軒的額頭上還掛着幾顆汗珠，一看就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悠然，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趙子軒輕輕地拍了拍李悠然的肩膀，那手寬厚而溫暖。
李悠然擡起頭，看着趙子軒，眼中滿是無助，眼眶紅紅的，像只受了傷的小兔子，“軒哥，張晨光他……”
趙子軒拉着李悠然在沙發上坐下，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彷彿李悠然是一件易碎的珍寶。
“悠然，你先別慌，慢慢說。”
李悠然咬了咬嘴脣，雙手不停地絞着衣角，聲音帶着哭腔說道：“軒哥，我發現張晨光揹着我有好多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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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偶然間看到了一些資料，上面寫的東西讓我不敢相信。”
趙子軒皺起了眉頭，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悠然，也許這裏面有誤會。”
“誤會？那資料上寫的清清楚楚，我還能怎麼誤會？”李悠然提高了聲音，她的臉漲得通紅，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
“悠然，你先冷靜冷靜。張晨光平時對你怎麼樣，你心裏應該清楚。”
趙子軒放緩了語氣，雙手搭在李悠然的肩膀上，目光緊緊地盯着她。
李悠然沉默了，張晨光對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平日裏，張晨光會在她生病時守在牀邊，會在她加班晚歸時去接她，會給她做愛喫的飯菜。
可那些祕密就像一根刺，紮在她的心裏，讓她怎麼也無法釋懷。
“軒哥，我真的不知道該信誰了。張晨光對我好的時候是真好，可這事兒……”李悠然抽抽搭搭地說着，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趙子軒從兜裏掏出紙巾，遞給李悠然，“悠然，別哭了，哭壞了身子可不好。
咱們好好想想辦法。”
李悠然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軒哥，我心裏亂得很。”
趙子軒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悠然，有我在呢，咱們一起把這事兒弄清楚。”
李悠然點了點頭，可眼神還是迷茫的。
就在這時，李悠然的手機又響了，是林逸飛發來的消息：“悠然，我能給你的，張晨光永遠給不了。”
李悠然的手顫抖了一下，趙子軒瞧着，眉頭皺得緊緊的，“悠然，別被他的話影響。”
李悠然滿臉愁苦，頭髮都顯得沒了精神，耷拉在臉頰兩側。她咬着嘴脣，聲音發顫，“軒哥，我心裏亂得像團麻。”
趙子軒急得直跺腳，眼睛瞪得溜圓，“悠然，咱可不能這麼沒主意！”
李悠然站起身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那腳步沉重得彷彿帶着千斤的擔子。
“軒哥，我真的不知道該相信誰。”
第二天，李悠然耷拉着腦袋來到公司，眼神飄忽不定。同事們那或好奇或同情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讓她覺得如芒在背。
她縮着脖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知道，大家肯定都聽說了她和張晨光的事。
張晨光瞅見李悠然，三步並作兩步就衝了過來，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悠然，我想和你再談談。”
李悠然抿着嘴，猶豫了一下，那神情就像個迷路的孩子，最終還是跟着張晨光來到了天台。
天台上風呼呼地吹着，張晨光搓着手，一臉的急切，“悠然，我知道我讓你失望了，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愛你，那些過去我已經在努力彌補。”
李悠然擡眼瞅着張晨光，眼睛裏有憤怒，有傷心，還有一絲猶豫，心中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林逸飛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他雙手抱在胸前，斜着眼睛，“李悠然，你還在猶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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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張晨光，你只會受到更多的傷害。”
李悠然看看張晨光，又看看林逸飛，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心中的動搖愈發強烈。
她一會兒瞅瞅這個，一會兒瞅瞅那個，嘴脣咬出了血都沒察覺。
下班後，李悠然像個幽魂似的一個人來到了夜市。夜市裏人來人往，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她在人羣裏擠來擠去，卻覺得自己與這一切格格不入。
有個賣藝人在表演雜耍，周圍的人都在鼓掌叫好，她卻像沒聽見似的，直直地往前走。
一個賣小喫的攤主熱情地招呼她，“姑娘，嚐嚐我家的特色小喫，好喫得很！”
她也只是搖搖頭，繼續往前走。
走着走着，她來到一個賣首飾的攤位前，攤主拿着一對耳環對她說：“妹子，這耳環可漂亮了，戴上保準好看。”
她看都沒看一眼，轉身就走。
這時，一個賣花的小女孩走到她面前，“姐姐，買束花吧，心情會好哦。”
李悠然買了一束花，卻不知道該送給誰。
她走着走着，來到了一家酒吧門口。猶豫片刻，她還是擡腳走了進去。
酒吧裏燈光昏暗，音樂震耳欲聾，各色人等在裏頭肆意扭動着身子。
李悠然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衝酒保要了一杯酒。她低垂着腦袋，頭髮有些凌亂地搭在臉頰兩側，眉頭緊鎖。
就在她悶頭喝着酒的時候，一個油頭粉面的陌生男人晃悠了過來，“美女，一個人啊？”
那男人斜着眼睛，嘴裏噴出一股酒氣。
李悠然皺了皺眉，頭都沒擡，壓根不想搭理。
可那男人卻不依不饒，身子往前湊，“別這麼冷淡嘛。”說着，手還不老實地想搭在李悠然肩上。
就在這時，趙子軒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一把推開那男人，怒目圓睜，“離她遠點！”
那男人被推得一個踉蹌，瞧着趙子軒一臉兇相，嘴裏嘟囔幾句，灰溜溜地走了。
趙子軒一屁股在李悠然身邊坐下，滿臉的心疼，“悠然，別這樣折磨自己。”
李悠然擡起頭，淚眼汪汪地看着趙子軒，嘴脣顫抖着，“子軒，我心裏亂得很。”
接下來的幾天，李悠然始終處於一種搖擺不定的狀態。張晨光那小子，天天堵在李悠然公司樓下，手裏捧着各種小禮物，一臉諂媚地說：“悠然，我真知道錯了，你再給我次機會。”
李悠然每次見着他，都扭頭就走。
林逸飛也沒閒着，時不時地給李悠然發消息，約她喫飯看電影。有一回，林逸飛直接在李悠然家門口等着，見她回來，趕忙迎上去，“悠然，我是真心對你好，你跟我在一塊兒，保準不會受委屈。”
而趙子軒呢，也不說啥漂亮話，就默默地跟在李悠然身後。李悠然去逛街，他就幫忙拎包；李悠然累了，他就遞上水和椅子。
李悠然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掙扎，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