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上的時間跳到了三點四十分,顧辭宴眉頭皺了皺,準備上樓看看。
怎麼也不能讓馬上到手的老婆飛了。
正要下車,身後傳來聲響,後座車門被人打開。
“坐副駕駛。”顧辭宴手指握緊了方向盤,目光落在手邊的花束上,沉思了一下。
還是到民政局再送吧。
【副駕駛不是喬桑的專屬嗎?算了,反正喬桑也已經不在了。】
喬桑憑什麼坐他的副駕駛,只能他老婆坐。
“好了,走吧。”江晚榆有些拘束地坐在副駕駛,定定地看着前面,嚥了咽口水。
一眼也沒看顧辭宴,自然也沒有看到放在一旁的花束,手指不自覺地捏在了一起。
心臟有些不受控制地跳動着。
【剛剛明明還沒什麼感覺,現在怎麼感覺有點緊張呢。】
眼前突然一暗,周身被熟悉的清冽氣味包圍。
顧辭宴十分自然地傾身過來,伸手將安全帶拽下,修長的手指將安全帶扣在副駕駛的卡扣上,“安全帶沒系……”
“啊,好。”江晚榆面上赧然,尷尬得不行。
竟然忘記系安全帶了。
【我又不是沒有手,顧辭宴說一聲不就好了,沒必要親自動手吧。又不是演電視劇,他果然是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雖然好老套,但是爲什麼我的心跳得這麼快!不過是繫了個安全帶而已,清醒一點!】
如果亂七八糟的東西是指她藏起來的那些古早漫畫的話。
他是絕對沒看的。
老套嗎?她果然喜歡這種。
顧辭宴嘴角含笑,目光悠悠落在江晚榆的身上,神情微怔,許久才直起身來。
江晚榆今天穿了一件奶藍色的吊帶連衣裙,胸前露出一片冷白的肌膚,鎖骨分明,脖頸修長,身材勻稱玲瓏。
在灼熱的夏日裏顯得十分清新,像是帶着薄荷味的清風。
柔順黑長的頭髮被紮成一個完美的丸子頭,幾縷碎髮隨意落在耳邊,襯托得五官更加精緻,整個人顯得俏皮又不失優雅。
還特意化了妝,原本的杏眸眼尾微微上挑,帶了幾分媚意,像是撩人的小貓,撓得顧辭宴心頭癢癢的,喉結一沉。
移開視線,黑色的邁巴赫緩緩起步,離開了小區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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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是民政局?”車窗外的綠化快速倒退,幾分鐘後車子停在了附近商場門口的停車場上,江晚榆奇怪地看向顧辭宴。
澄澈的眸子盛滿茫然,顧辭宴沒忍住伸手捏了捏江晚榆看起來毛絨絨的丸子頭,“你在車裏等我五分鐘,馬上回來。”
“知道了!別捏!”江晚榆好不容易纔抓出一個完美的丸子頭,一把將顧辭宴的手拍開,朝他揮了揮手,自顧自對着鏡子整理了起來。
【臭手走開,他都不知道要抓出一個完美的丸子頭有多困難!雖然是假結婚吧,但好歹也是頭婚,結婚證總得拍好看點吧。】
【我好歹精心打扮了一下,顧辭宴這個死直男,到現在連聲好看也沒有,活該他追不到喬桑,孤獨終老。】
非得強調假結婚嗎?
不過也沒差,領了證就是他的人了。
跟他結婚了就不可能有再婚。
他馬上就是有老婆的人了,孤獨終老?不可能。
顧辭宴下車,長腿邁開快步往商場裏走去。
江晚榆感覺自己纔剛打開手機,顧辭宴就回來了。
她瞄了眼時間,剛好五分鐘。
【顧辭宴這個狗男人是人體計時器嗎,說五分鐘就五分鐘,他不會是在陰陽我吧。】
說讓顧辭宴等幾分鐘,結果收拾化妝花了四十分鐘纔出門的江某人理直氣壯地擡眼看去,目光落在顧辭宴身上的瞬間,江晚榆一愣。
他是特意買的嗎?
顧辭宴已經換下了原本身上成熟的白襯衫,穿上了一身清新淺藍的。
和江晚榆身上這件吊帶裙的藍色很搭。
原本被梳上去的黑髮也被放了下來,遮住光潔的額頭,多了幾分少年氣息。
顧辭宴慵懶地靠在座椅上,手上看似隨意又快速操作,硬生生帶出些邪肆不羈來。
剛剛那身和江晚榆的一點也不般配。
兩人來到民政局前,江晚榆下車,站在門口等顧辭宴。
她看着門口一對對情侶你來我往,一時間有些恍惚。
和季南行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從來沒想過結婚的事情。
顧辭宴停好車下來,左手握着準備好的花束,右手捏着一個灰色的方盒子,薄脣緊抿。
走了兩步,顧辭宴腳步微頓,只一眼,目光掠過來往的人羣,精確地停留在江晚榆身上。
少女安靜乖巧,白淨的臉龐上帶着她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期待。
有什麼猝不及防地、輕而易舉地越過所有觸及他內心最柔軟的深處。
眸光微動,是他從來沒體會過的感受,就像一攤融化開一樣。
陌生卻又讓人……欲罷不能。
耳邊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一道修長的影子和她的交疊在一起,淬着冰藍色的玫瑰闖入眼眸,被藍白方格的布料包裹,清新可愛。
襯她今天的這身打扮十分合適。
江晚榆微怔,“你買的?”
“嗯。”眼前的花束又往自己面前遞了遞,清潤低沉的嗓音響起,聽不出什麼情緒,“拿着。”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路上順手買的。”
江晚榆接過,兩人的手指交疊再輕輕掠過。
她心頭有些微熱,擡頭看着顧辭宴陽光下流暢的下頜線和微抿的脣角,突然勾脣一笑,“謝謝,我很喜歡。”
【我纔不信是路上順手買的呢,真是拙劣的謊話。】
【顧辭宴這個大直男竟然還知道送花,意外還挺用心的嘛。】
顧辭宴看了眼江晚榆泛紅的臉頰,那雙潤亮的眸子就那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那碎碎點點的笑意讓人移不開視線,神色微凝,喉結微沉。
想親一口。
動作比腦子快。
下一秒微涼的脣赫然相觸,驚得江晚榆下意識舔脣,舌尖掃過顧辭宴的薄脣,好似羽毛一般。
他眸漆似墨,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像是吃了虧要舔回來一樣,不容抗拒地掠過粉脣,卻又更深一步。
然後在江晚榆瞪大雙眼的瞬間,離開,淺嘗輒止。
舌尖意猶未盡地舔過自己的脣角。
帶着真實的甜味,是口紅的味道嗎?
手上動作卻不停,捏起她的纖手。
江晚榆怔愣之間,左手無名指上一陣冰涼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