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穿在江晚榆身上實在是大了不少。
長了一大截的袖口被她挽起來,領口太大,鬆鬆垮垮地耷拉在她身上,露出一大片冷白的鎖骨。
不過是衣服大了一號,本人倒是毫不自覺地大剌剌站到顧辭宴面前。
顧辭宴握着手機的手猛地一緊。
無知無覺中流露出的無辜和性感,讓人生出無限的佔有慾。
想在肌膚上留下痕跡,佔爲己有。
但是江晚榆此時也沒什麼心思關注顧辭宴帶着慾望幽沉的眼神。
腰的酸脹感和小腹的下墜感隨着生理期的到來也接踵而來,她一進屋就爬上牀,把自己縮成一團。
睡衣上沾有顧辭宴的味道,穿上之後,整個人被顧辭宴的氣息包圍。
就好像……被顧辭宴抱着一樣。
腦子裏突然冒出的想法讓江晚榆猝不及防,沒有黑髮遮擋的耳垂不爭氣地紅了。
怎麼辦,對他的氣味沒有一點抵抗力。
他的睡衣在江晚榆身上自然是寬大鬆散的,就顯得在牀上一團的江晚榆身材更加嬌小,可憐可愛。
想欺負,想狠狠抱進懷裏。
但江晚榆縮在被子裏背對着他,看着蔫巴巴的。
“睡了?”顧辭宴收斂了心思。
“嗯。”江晚榆把頭陷進枕頭裏,閉着眼睛低聲迴應。
顧辭宴對女性的生理期不是很瞭解,只不過聽說會很疼,看江晚榆的樣子,她現在是不是就不太舒服?
他不知道在哪裏看過按揉小腹好像能緩解痛經。
顧辭宴關了燈,也往牀上躺。
江晚榆閉着眼,昏昏沉沉地就要睡過去,身後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音,下一秒有人貼了上來,一隻大手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啊啊啊!誰啊?”
這一舉動把江晚榆從半夢半醒之間喚醒,嚇得她渾身都在掙扎,想要把人推下去,一腳就踹在顧辭宴的腿上。
“是我。”
聽見顧辭宴的聲音,江晚榆才反應過來,冷靜下來後,不滿地挪了挪身子,試圖離身後的熱源遠一些,“你的牀在下面,上來幹什麼,熱死了。”
顧辭宴的體溫怎麼這麼高。
腰上的手將江晚榆又往懷裏拉近了些,溫熱的掌心隔着單薄的睡衣布料溫柔地按摩起來,顧辭宴下巴幾乎要靠在江晚榆的肩上,“肚子難受?”
【顧辭宴是想讓我舒服一點?怕不是趁機喫我豆腐吧。奪走他初吻的事今天讓他親了那麼多次也該扯平了吧,還想喫我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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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辭宴泰然自若地繼續按摩。
江晚榆說對了一部分。
他不僅是想跟江晚榆貼貼,還抱了別的心思。
比如可以藉着這個機會睡到牀上,比如讓江晚榆發現他的好然後願意跟他結婚。
顧辭宴自動忽略“協議”兩個字。
“你下去,我不疼。”江晚榆推搡了兩下顧辭宴,兩個人貼在一起怪熱的,“我平時生理期疼得不厲害。”
“就這樣睡。”都已經上來了顧辭宴可沒有再下去的道理。“萬一你晚上有什麼,我可以及時發現。”
她在害羞什麼,又不是沒抱着睡過。
“不會有什麼!真有什麼也沒什麼用,你又不能替我疼,下去下去。”
熱死了。
可不管江晚榆怎麼推,顧辭宴都巋然不動,閉上眼,薄脣一張一合,“睡覺。”
她確實有些乏力,於是放棄掙扎。
算了,就這樣抱着也挺舒服的,除了熱點。
夜半,小腹絞痛。
睡前信誓旦旦說過不疼的江晚榆沒想到自己會半夜被痛醒。
也是她忘記了生理期的日子,昨天和餘渺渺出門的時候沒忌嘴,又喫冰淇淋喝冰奶茶又是喫酸喫辣的。
這一天的刺激下來,這次的生理期比平時還要疼上不知道多少。
江晚榆整個人疼得想打滾,不管不顧地從顧辭宴懷裏鑽出來,拿着衛生巾捂着肚子就往廁所跑。
下牀的時候腿一軟還差點摔倒。
懷裏剛有些動靜,顧辭宴就醒了,江晚榆踉踉蹌蹌差點摔倒的樣子,嚇了他一跳。
顧辭宴連忙開了燈,下牀追了出去。
耐着性子在衛生間門口等了半天也沒見江晚榆出來,顧辭宴眉頭緊皺,“還好嗎?”
她不好!
江晚榆沒什麼力氣迴應。
小腹的絞痛還是沒有一點緩解,像是有人在腹部拿了個鉗子不停地掐着擰着,又像是有人拿着電鑽不停鑽着小腹。
簡直讓她痛不欲生。
江晚榆此時無比痛恨自己是個女人,姨媽真是所有女人的一生之敵。
她此時臉色慘白,原本紅潤的雙脣血色全部褪去,只剩下青白。
江晚榆弓着身子試圖緩解痛楚,雙手雙腳冰涼,額角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踩在地上的雙腿忍不住顫抖。
她咬着牙換好衛生巾,穿好褲子。
耳邊聽到的只有江晚榆不斷喊疼的心聲,顧辭宴半天沒聽到迴應,眉頭緊皺,準備開門進去。
這個時候門終於打開了,江晚榆一手撐在門把手上,一手捂着肚子,擡起頭來是一張皺在一起的慘白小臉,細碎的黑髮沾染了冷汗,貼在額頭上。
顧辭宴面色緊繃,直接將人打橫抱起,穩穩地往房間走去。
“我們去醫院。”江晚榆的模樣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暈過去一樣,顧辭宴心中不安,長眉蹙起,語氣裏明顯帶了幾分焦急。
只是聽說來姨媽會疼,沒想到會這麼疼。
還每個月都要來,她每個月都會這麼疼嗎?
顧辭宴真是後悔剛剛自己還幻想江晚榆難受他能照顧她。
“不用,你先去幫我泡杯紅糖薑茶。”江晚榆縮在顧辭宴懷裏,聲音細小的像受傷的小鹿,還在微微顫抖。
手緊緊地攥着他的衣服,像是攥着他的心臟。
“好,你等一下。”
小心把人放下,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顧辭宴馬上去倒熱水,在裏面加了紅糖薑茶又回到了房間。
江晚榆也顧不得燙了,小口小口地把紅糖薑茶喝了下去,暖暖的液體流入胃中只舒緩了一瞬間,小腹的絞痛又重新襲來。
“我去買止痛藥。”這樣下去不行,顧辭宴轉身就要走,袖口卻被江晚榆虛虛地拽住了。
“別去了。”江晚榆躺在被窩裏,整個人用力地蜷縮起來,渾身發抖,被子蓋着也剋制不住因爲痛經的冰冷。
這個時間附近的診所肯定都關門了。
江晚榆現在更想要什麼東西來暖和她的手腳。
比如先前被自己嫌棄體溫高的懷抱。
伸出手軟軟地拽了拽顧辭宴,帶了些哭腔,“有點冷,顧辭宴……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