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耷拉着腦袋，從張晨光的辦公室出來後，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頭蔫腦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她那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直勾勾地盯着電腦屏幕上被批得一無是處的方案，整個人都呆呆的。
同事小美一扭一扭地湊了過來，壓着嗓子輕聲說道：“悠然，別太喪氣，總監那人就那樣，要求高得離譜，咱們慢慢努力唄。”
李悠然聽了，嘴角使勁往上扯了扯，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點了點頭。
可她那心裏頭啊，就跟壓了塊大石頭似的，沉甸甸的，怎麼都輕鬆不起來。
這一整天，李悠然都跟丟了魂兒似的，心不在焉。她那雙手時不時地揪着衣角，腦子裏翻來覆去地回想着張晨光的那些話，一句句跟刀子似的紮在她心上。
臨近下班，同事們都收拾東西，有說有笑地陸續離開了。只有李悠然還像根木頭似的坐在工位上，一動不動，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突然，張晨光從辦公室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還在發呆的李悠然，微微皺了皺眉，然後朝着她走了過來。
“還沒走？”張晨光的聲音在李悠然頭頂響起。
李悠然嚇得渾身一抖，像只受驚的小兔子，“噌”地一下站起身來，臉上滿是慌亂，嘴裏結結巴巴地說：“總……總監，我……我再想想方案的事。”
她的雙手緊張地攥着衣角，眼睛不敢直視張晨光，只偷偷地往上瞟一眼，又趕緊垂下。
張晨光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只見李悠然頭髮有些凌亂，眼神裏透着疲憊和無助，原本白淨的臉蛋此刻也顯得有些蒼白。
他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方案的事急不來，先下班吧。”
李悠然依舊低着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想再努力努力。”她的頭垂得更低了，肩膀也耷拉着，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
張晨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伸手拉過旁邊的一把椅子，穩穩地坐了下來。
他翹起二郎腿，身子微微前傾，看着李悠然說道：“李悠然，我知道你很努力，也很想把事情做好。”
他的目光變得柔和了一些，臉上的線條也不再那麼緊繃。
李悠然緩緩擡起頭，眼睛裏滿是驚訝，她沒想到一向嚴厲得像包公似的總監會說出這樣貼心的話。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可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張晨光清了清嗓子，接着說：“我批評你，不是要打擊你，而是希望你能做得更好。
你的潛力很大，只是還沒有完全發揮出來。”他的眼神堅定，彷彿能透過李悠然的眼睛看到她內心深處的渴望。
李悠然咬了咬嘴脣，嘴脣都快被咬出印子了，這才說道：“可是，我總是達不到您的要求。”
她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委屈，眼眶也開始泛紅。
張晨光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李悠然的肩膀，說：“孩子，別這麼想。
你看看我，剛工作那會，也是到處碰壁，被領導罵得狗血淋頭。我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適合這一行。
但後來我明白了，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對失敗。只要你堅持下去，不斷學習，不斷改進，總會有成功的那一天。”
李悠然聽着張晨光的話，眼睛裏漸漸有了一絲光亮。
張晨光雙手抱在胸前，繼續說道：“就拿這次的方案來說，你有些想法是不錯的，但是在細節上還不夠完善。
比如說市場調研那部分，數據不夠準確，分析也不夠深入。還有推廣策略，沒有充分考慮到目標客戶的需求和競爭對手的情況。
不過，這些問題都不是不能解決的。只要你多花點心思，多請教請教有經驗的同事，肯定能做得更好。”
李悠然不住地點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盯着張晨光。
張晨光站起身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說：“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走。
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李悠然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說道：“總監，我明白了，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張晨光笑了笑，說：“沒有人一開始就能做到完美，我也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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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相信自己，不要輕易放棄夢想。”
李悠然的眼睛裏閃爍着一絲光芒，她眨巴着眼睛，急切地問道：“總監，您真的覺得我能行？”
張晨光擡眼看向她，那眼神堅定又沉穩，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認真地說：“當然，只要你堅持不懈，一定可以成爲一名優秀的設計師。
你瞅瞅你，腦袋瓜不笨，就是有時候缺那麼點兒衝勁兒。”說着，還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李悠然的腦門。
李悠然的心裏涌起一股暖流，就像寒冬裏喝下了一碗熱湯，從嗓子眼一直暖到心窩裏。
她抿了抿嘴脣，重重地點了點頭：“總監，我會努力的。”
張晨光站起身來，雙手在褲子上拍了拍，那手掌寬大厚實，然後伸出右手拍了拍李悠然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好，那早點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說完，張晨光邁着大步轉身離開了，那背影挺直又有力。
李悠然望着張晨光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讓總監失望。
她攥緊了拳頭，像是給自己鼓勁兒一般。
第二天，東方剛泛起魚肚白，李悠然就從牀上爬了起來。她胡亂抹了把臉，連頭髮都沒來得及梳整齊，就急匆匆地出了門。
到了公司，樓道里還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李悠然打開辦公室的燈，坐在桌前就開始埋頭苦幹。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自信，不再像之前那樣迷茫和沮喪，那目光彷彿能把眼前的圖紙給盯出花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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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晨光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陽光已經透過窗戶灑了進來。他一眼就看到李悠然已經在認真工作，那專注的模樣讓他嘴角微微上揚。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李悠然身後，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這才清了清嗓子。
李悠然聽到聲音，猛地一回頭，看到是張晨光，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剛要起身，被張晨光擺手制止了。
中午喫飯的時候，李悠然在餐廳正端着餐盤找座位呢，一擡眼就看到了張晨光。
她心裏“咯噔”一下，瞬間有些緊張，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兩隻手不自覺地捏緊了餐盤的邊緣，腳步也放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