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瑜沒有再推他。
而是……在他的吻下移到胸口位置時,微喘着開口:“我週二去華傅找你了。”
男人的手往下探,喉間溢出低沉的音節:“我怎麼沒見到你?”
她瞥了眼埋首自己身前的那顆腦袋,伸手摸了摸。
他的頭髮濃密髮質偏硬。
黑色頭髮和白色皮膚在室內燈光的照射下形成鮮明對比,帶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
女人抿脣道:“我在電梯裏碰到了韓璐。”
傅東珩所有的動作瞬間停下。
他擡頭看向她,眼底的欲色緩緩褪去。
後者扯脣:“說了幾句話,有點生氣,所以沒見你就走了。”
男人身體上移,虛壓在她上空,黑眸深邃而複雜地盯着她。
宋思瑜與他對視:“那天你去餐廳接我回家,不是說我不對勁兒嗎?我就是不對勁,我心情不好,很難過。”
“她跟你說什麼了?”
“她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爲什麼要把她調回華傅?”
傅東珩反問:“我什麼時候調她回華傅了?”
“分公司調到總部的人員名單是你親自簽字確認的吧?”
“是,但每年人事提交上來的名單都是按照正規考覈流程選拔上來的,我簽字只是走個過場,不會細看,而且大部分人我連名字都是第一次看到,更別說長相,甚至偶爾還會出現個和 總部員工同名同姓的。”
她淡淡地笑着:“這麼說,你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人調回來的?”
“如果她真的回了總部,那應該是這樣。”
“看來韓小姐工作能力很強啊,短短几個月內就能從分公司調回總部。”
男人撥弄着她的額前的碎髮,沉聲開口:“阿瑜,她不會影響我們的,你是我的妻子,我會無條件忠誠於你。”
“如果我說我介意呢?”
“你介意什麼?”
宋思瑜杏眸裏有微光閃動。
她笑得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疼:“我介意你當初爲什麼不直接開掉她?我介意你心裏還有她,總想着給她一線生機幫她一把,是你的縱容給了她站到我面前挑釁我的底氣。”
“不開掉她是看在她母親的份上,我以爲調她去分公司可以讓她離開江城不再出現在你面前,沒想到她還會回來。”
“你縱橫商場多年,難道不知道斬草除根這個道理嗎?”
傅東珩黑眸深沉:“你要我怎麼斬草除根?”
“我要你開掉她,既然她那麼努力調回總部,那你就開掉她,讓她知道就算她費盡心機回到離你近的地方也沒用。”
“阿瑜,你這個要求太無理了。”
“無理?”
女人覺得好笑:“是你捨不得開掉人家還是我無理啊?”
“開除員工需要理由。”
“一個普通員工而已,手裏連華傅的股份都沒有,需要什麼理由?大不了多賠點錢給她啊,你之前連房子都送給人家了,缺那點錢嗎?還是說……堂堂華傅總裁沒有開除一個小員工的權利?”
宋思瑜越是反駁,就越覺得傅東珩就是捨不得。
於是,也越委屈。
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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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到她眸色變化,眼神自責極了,嗓音也軟下來:“你別哭行嗎?”
後者偏過頭不與他對視:“你根本不知道那天她站在我面前高高在上地問我……是不是不知道你把她調回華傅總部時,我有多難堪,你只想着你對她母親的承諾,只想着保護她照顧她,根本就沒有設身處地地爲我想過。”
面對這樣的指責,傅東珩也覺得自己冤枉。
他嗓音略重:“我如果不爲你想就不會把她調離華傅總部。”
“但你還是不能爲我開除她,對嗎?”
“我說需要理由,又沒說找不到理由,你怎麼總是動不動就哭?”
女人聽着他語氣裏帶着三分數落意味,胸腔劇烈地起伏着,心中委屈愈發愈發濃烈。
她對上他的視線,看着那張蹙着眉目的臉,那雙深邃複雜的眼,溼漉漉的杏眸微微顫動着,擲地有聲地落下一句話:“因爲我愛上你了!”
話落,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滾落。
傅東珩微微怔住。
宋思瑜帶着哭腔的聲音還在繼續:“我愛上你了,可你不愛我,你還總是在意其他女人的感受,給其他女人站在我面前刺激我挑釁我的機會,我覺得委屈,所以我哭!”
說完,偏頭任由眼淚往下掉。
他擡手,輕輕撫去她眼角的淚水:“對不起。”
女人揮開他的手:“別碰我!”
她翻身側臥,擡手捂住自己的臉,可卻控制不住微微顫抖的肩膀。
男人從她身後抱着她,額頭抵着她的後腦勺,低啞的嗓音緩緩而出:“是我不好,是我欠考慮,是我忽略了你。可是阿瑜,你總是哭,會讓我覺得自己很無能。”
後者冷笑:“你怎麼會無能呢?你身居高位有保護白月光的能力,再優秀不過。”
傅東珩擺正她的臉,黑眸望進女人眼底:“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她眼神滯住。
他認真嚴肅地開口:“週一上班我就通知人事開除韓璐,永不錄用,行嗎?”
宋思瑜錯開男人的視線,沒說話。
眼淚落下的速度減緩了些。
傅東珩低頭吻她的眼,吻她的臉,薄脣停在她耳邊,低沉悅耳的嗓音裏帶着絲絲誘哄:“以後我再也不管她了,我只管你,關心你的感受,在意你的想法,好不好?”
女人的手心死死地攥着牀單,心臟怦怦直跳。
她這算是目的達到了嗎?
一開始他還不同意開除韓璐……
她說愛上他了,他就同意了嗎?
那是不是別的女人也說愛他,他也會這般動容?!
宋思瑜思緒混亂了很久,才堪堪反問:“理由呢?”
男人抵着她的額頭:“什麼理由?”
“你不是說開除員工需要理由?”
“對外理由人事部會想。”
一句話落,他勾脣看着她:“至於對內理由……我老婆不開心了,就是最大的理由。”
女人輕哼,目光哀怨:“你剛纔不是還說我的要求太無理了嗎?這會兒我不開心又成理由了?!前言不搭後語的,男人都這麼善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