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男人格外溫柔。
與他共沉淪時,宋思瑜腦海中想的是傅東珩因爲她一句氣話而動怒的模樣。
她不敢確認那是不是因爲愛。
但她可以確認,這個男人是在乎她的。
已經很好了。
從只是商業聯姻的關係,到他對她已經在乎到連一句玩笑話都要當真的地步。
宋思瑜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幸運。
猛烈的進攻讓她突然回神。
對上頭頂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時,女人看到傅東珩挑起的眉梢。
他嗓音低啞誘惑::“走神?在想什麼?”
她抱着他,指甲在男人後背劃出痕跡:“在你身下,當然是想你。”
“那就好。”
傅東珩說着,薄脣附在她耳邊,霸道地命令:“只准想我。”
宋思瑜雙頰緋紅。
牀事上,傅東珩一向喜歡掌握主動權。
她有時候會覺得他把這種事情真的看得很重要,好像永遠精力旺盛,不知疲憊。
可好在即便沉浮都由他掌控,他也會在意她的感受和需求。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梁致遠的刺激。
今晚,男人要得格外瘋狂。
宋思瑜在這場情事進行到最酣暢淋漓的階段時,擡手捧着傅東珩的臉,看着她沉醉性感的英俊臉龐,那句“你愛我嗎”哽在喉間,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她這輩子少有這麼慫的時候。
明明在那個雨夜找上他的時候,她那麼大膽放肆。
如今兩人是夫妻,做着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情,可她卻變得如此膽怯,連一個確認愛與不愛的問題都沒有勇氣問出來。
愛這種東西,真是讓人低到了塵埃裏。
……
兩天後。
宋思瑜結束一上午的工作準備去喫午飯時,孫棟敲門進來:“大小姐,梁先生在樓下,說要見您。”
孫棟口中的“梁先生”,自然是梁致遠。
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不見。”
孫棟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女人遞過去一個眼神,示意他有話直說。
孫棟這纔開口:“梁先生說,您不見他,他就一直在樓下等,如果不巧遇到傅總過來接您下班,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宋思瑜氣笑了:“竟然威脅我。”
傅東珩都拿梁家出氣了,他竟然還是不長記性。
她擡手扶額,真有點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從前在一起的時候,她覺得梁致遠對她溫和耐心,事事順從,那時候從未想過他會是在分手之後不斷糾纏的性格。
“讓梁致遠來我辦公室,另外,幫我打包一份午飯帶過來。”
“是,大小姐。”
孫棟退出辦公室,沒多久,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女人從辦公桌前擡頭,看到梁致遠那張臉。
他走了進來。
她也起身,走到沙發處伸手示意他坐。
梁致遠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覺得,宋思瑜整個人看起來比從前更加多了幾分風韻。
她和傅東珩在一起很快樂,所以纔會越來越漂亮麼?
這個認知讓男人心底涼了一個度。
落座後,梁致遠看着她,鬼使神差般問了出來:“婚後你過得怎麼樣?”
宋思瑜擡眸和他對視,心平氣和地道:“很好。”
“他對你很好麼?比我對你還要好?”
“論家世,你和他根本不在一個層次,論顏值,你不及他萬分之一,論社會地位,華傅和梁氏這兩者幾乎沒有可比性,所以,他能給我很多你給不了的東西。”
梁致遠冷笑:“阿瑜,你故意這麼說刺激我,就是爲了讓我放下你嗎?”
她心平氣和地道:“我說的是實話。”
“你不是這樣的人。”
“那是你不瞭解我。我和這世界上的所有女人都一樣,喜歡高富帥,喜歡能給我帶來更多利益的優質男人,我丈夫滿足了我對伴侶有過的所有幻想,我甚至突然明白爲什麼我們談了五年都沒有結婚……”
男人面色難看地打斷了她:“夠了阿瑜!”
女人挽脣:“梁致遠,你應該知道你比傅東珩差在了那裏,你也清楚當初我們在一起是你死纏爛打,當然,後來分手也是你提的,既然開始和結束都是你說了算,那就不要再做無謂糾纏。更何況,你如今的行爲已經讓我丈夫心生不悅。梁氏……最近應該不太平吧?”
“我愛你,就算他拿梁氏製造麻煩威脅我,我也不怕。”
“你這麼愚蠢,只會讓我覺得,當初解除婚約是老天在幫我,也讓我更堅定跟我丈夫結婚是多麼正確的選擇。”
梁致遠又喊她:“阿瑜——”
宋思瑜暗自咬牙。
從前在一起的時候,她覺得梁致遠對她很好很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可如今境況下,他就真的只是一個分了手還死纏爛打的不安分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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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影響她和傅東珩的關係。
就像韓璐每次出現都會讓她不安一樣。
只不過,在她和傅東珩之間,傅東珩是強的那個,所以她遇到韓璐只能忍讓。
可傅東珩遇到梁致遠,就是精準打擊了。
他不會心慈手軟,也不看什麼親屬關係。
他只會覺得有其他男人覬覦自己的妻子。
宋思瑜覺得梁致遠煩,但他罪不至死,所以她不想傅東珩打擊太過,可那男人根本不會聽她的。
女人閉了閉眼,只能想辦法讓面前的這個死心:“梁致遠,我在跟我丈夫備孕了。”
聞言,他微微一愣。
她淡笑:“認識多年,你應該瞭解我,如果不是因爲愛上了他,我不會願意爲他生孩子。所以我請你安分點,不要再時不時地冒出來破壞我的婚姻。我不想我丈夫因爲無關緊要的人不開心,也想讓他知道,我只忠於他一個。”
梁致遠如遭雷擊。
他自以爲還有可能挽回宋思瑜的那顆心,在此刻被摔得粉碎。
開口時,男人的目光剋制而隱忍:“可是阿瑜,我是爲了你才離婚的。”
宋思瑜不在意地笑笑:“退婚的時候你是爲了你父母,離婚的時候你是爲了我,既然從前你總是那麼爲別人着想,那以後就多爲自己想想吧,哦,我覺得你最好去你舅舅面前認個錯,別讓梁氏遭受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