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瑜看了眼今天的行程表，跟住建局那邊的領導約了晚飯。
她打算四點半就離開公司。
避開傅東珩，就不用跟他一起喫飯了。
挺好。
……
華傅集團，88樓。
傅東珩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往外看。
今日江城多雲，一眼望去，藍天和白雲相互映襯，形成一幅觀賞性絕佳的城景畫。
想到宋思瑜還在跟他鬧，絕佳美景瞬間變得索然無味。
陳易敲門進來，站在男人身後彙報：“傅總，我查了墓園管理區的監控，蛇是工作人員放的，那工作人員說是韓小姐騙他說和男朋友吵架了想用這種方式挽回他才答應的，另外，韓小姐給了他兩千元的酬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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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東珩眉頭擰起。
他朝陳易擺了擺手，後者退出辦公室。
男人撥了韓璐的號碼。
電話一接通，對方的聲音先傳了過來：“阿珩，今天週一你工作不忙嗎？我沒事了，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
“當着你母親的面玩心機，怎麼樣，結果還滿意嗎？”
韓璐吞吞吐吐：“什……什麼意思？”
“你自己做過什麼還需要別人提醒？”
“對不起阿珩，我只是太怕你不管我，不會有下次了。”
傅東珩擡手捏了捏眉心：“你已經不適合繼續待在華傅總部。”
對方明顯有些慌，卻還在垂死試探：“是不是宋思瑜看到你抱我跟你鬧了？你告訴她你只是送我來醫院，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就好了，她應該會理解你的吧？”
他沉默。
女人又道：“你說你結婚不影響照顧我的，你不能因爲宋思瑜就對我言而無信。”
“去外地的華傅分公司，還是留在本地找其他工作，你決定好了聯繫陳易。”
“阿珩，你別這樣，我真的不會再給你惹麻……”
男人不聽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想到宋思瑜在他送韓璐去醫院回家之後，問他是不是很感動的模樣，他大概能猜到那時候她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天他還意外於她幹出摔杯子這樣的事情來。
如今想想，她沒有拿着杯子直接砸他腦袋，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傅東珩甚至不敢回憶他後來對宋思瑜都口出了些什麼狂言。
他一下下地捏着眉心，斟酌着該如何補救。
……
宋思瑜四點半開着車從中宋地下車庫出來時，陽光還很耀眼。
她往銅雀樓的方向開去。
紅燈路口，女人放在中控上的手機響了，是個沒有備註的號碼。
她滑動接通，按了免提：“哪位？”
“宋思瑜，你以爲讓阿珩把我趕出江城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我告訴你，你不會得逞的！”
韓璐的聲音。
女人面無表情地按了掛斷。
比起韓璐只會從別人身上找原因不同，宋思瑜總是能很清楚地看到事物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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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和傅東珩吵架這件事，她知道本質上不是因爲韓璐從中作祟。
拋開愛與不愛的因素來看，值得深究的在於——
傅東珩沒有把她當成妻子來尊重。
至於韓璐打來電話叫囂，無非是沒有別的情緒發泄口了。
她不屑跟她廢話。
……
五點鐘，傅東珩出現在中宋辦公樓外。
他坐在黑色賓利的後排，先給宋思瑜打了個電話。
響鈴後被掛斷。
男人推開後座車門。
下車後，他正繫着西裝釦子，一道女音傳入耳中——
“姐夫。”
傅東珩回頭，看到了一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
從她的稱呼中，他想起來對方是宋思瑜繼母的女兒。
宋欣雅衝他溫柔一笑：“你來找姐姐嗎？她不在公司。”
“她去哪了？”
“好像是去跟一個大人物喫飯了，姐姐真是的，怎麼都不提前和姐夫說一聲，害得姐夫白跑一趟。”
男人眼神微凜：“她在哪喫飯？”
“這我就不知道了。”
見他一連問出兩個問題，宋欣雅猜測到什麼，趁機嚼舌根：“姐夫，姐姐是不是跟你吵架了？她這個人從小就脾氣差，不知收斂，在家霸道慣了，估計也沒把你放在眼裏。說不定是想找到新的靠山之後把你扔了，你可要好好管管她！”
傅東珩目光驟冷：“我們夫妻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操心。”
她沒見過那麼可怕的眼神，嚇得愣住。
他上了車。
黑色賓利在女人面前絕塵而過。
回過神後，宋欣雅冷哼：“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兩個都不是好東西。”
傅東珩上車後讓陳易查宋思瑜在哪喫飯。
十分鐘左右。
他收到回覆，吩咐司機去銅雀樓。
車子剛在銅雀樓外停下，陳易就發來了宋思瑜喫飯的包廂號。
男人進了會所，直奔9號包廂。
服務員還在進進出出地上菜，包廂門也沒有關嚴。
傅東珩站在外面，看到包廂內坐着一個約莫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對方身上官場味兒很濃，臉色嚴肅。
不知怎地，他腦海裏突然就蹦出來宋思瑜跟他吵架時說的那句話——
六七十歲的老頭遇上年輕貌美又跟過傅總的女人，總能找出那麼一兩個擁有衝冠一怒爲紅顏的魄力。
心底在這瞬間攀升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向來教養良好的男人，這會兒連敲門都沒有，長腿邁開便進了包廂。
宋思瑜正跟對方聊住房制度改革相關問題。
聽到腳步聲還以爲是服務員又來送什麼東西，也沒在意。
直到……看見住建局領導眼神不明地看向她身後。
女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回頭，瞥見了傅東珩那張陰沉晦暗的臉。
宋思瑜眼神微變。
他已經走到她身邊，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女人肩上，拇指還透過她身上那件不算厚的襯衫衣料摩挲着她肩頸處的皮膚，目光落在包廂裏的中年男人身上，毫不掩飾眸底的打量：“傅太太，這位是？”
宋思瑜撥掉男人的手：“是劉局。”
話落，她起了身。
爲了不給劉局留下不好的印象，女人主動挽上傅東珩的手臂。
她臉上帶着讓人如沐春風的禮貌笑意，介紹道：“劉局，這位是我丈夫，也是華傅的CEO，我瞭解到您愛品酒，特意找他過來陪您多喝兩杯，沒有提前跟您打招呼，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