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東珩看着她情緒失控的樣子,心中那點煩悶愈發濃烈。
他冷硬的嗓音緩緩而出:“我已經把話說明白了,你還有什麼好鬧的?你是成年人了,一吵架就鬧着離家出走算什麼意思?仔細想想,當初你爲了中宋找上我求我幫忙的時候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現如今中宋麻煩暫緩,你越來越任性胡鬧,今天竟然都敢摔東西了,是不是我太慣着你了?”
她垂着的眼眸緩緩擡起,對上男人緊蹙的眉心時,忽然冷笑。
後者眼神微眯:“你笑什麼?”
宋思瑜臉上多了幾分冷意,杏眸更是清冷非常:“是你說要跟我好好過日子,也是你說要培養感情生孩子,如果你討厭我現在的樣子,那往後我就還做那個對你只有虛情假意討好的傅太太,我把你當金主伺候,再也不會表露任何情緒。這樣,你滿意嗎?”
不知是什麼原因,她這句話落下之後,他冷靜了些:“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不想吵架。”
她重重地點頭:“是,我最喜歡吵架,我最愛吵架,既然我總是做讓你不想的事情,那你還拉着我幹什麼?放手啊,我要回家。”
男人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你確定要回去惹你爺爺擔心嗎?”
“是又怎麼樣?早點讓我爺爺知道你是什麼德行,離婚的時候他纔會無條件支持我。”
“我說了不會離婚。”
宋思瑜的聲音比剛纔高了很多:“但是我會!”
她後悔了。
她高估了自己對情感的掌控,也低估了被江城一衆單身千金奉爲頂級男神的傅東珩的魅力。
她沉淪在這段感情中,越來越不像自己。
如果說人這一輩子總要有不計代價不考慮後果純粹爲了內心的感受放縱自我的時候……
那麼屬於宋思瑜的那一刻,就是現在。
她對上傅東珩的視線,咬字極重的開口:“如果不是一年合約期未滿,我恨不得立刻跟你離婚。”
這句話出口後,空氣有幾秒鐘的死寂。
“離婚?”
他揚着語調重複這兩個字,喉間溢出冷嗤:“就因爲我送韓璐去醫院,你就想跟我離婚?”
“我說了不是因……”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男人打斷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離婚?離了我中宋會面臨什麼你身爲副總難道從來沒想過?你是不是還打算憑藉着自己那點姿色再去勾引另一個男人,你覺得整個江城誰敢接手我傅東珩不要的女人?”
傅東珩的聲音又冷又硬。
宋思瑜心想,實話果然難聽。
她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拇指指甲已經沒入食指指腹,好似下一秒就會掐出血來。
她逼着自己冷靜來着。
可爲了氣傅東珩,還是什麼都說了:“像傅總一樣年輕英俊的自然是沒人敢要,但六七十歲的老頭遇上年輕貌美又跟過傅總的女人,總能找出那麼一兩個擁有衝冠一怒爲紅顏的魄力。”
看着他震驚到失語的神色……
女人很滿意地挽脣而笑:“有本事你就斷了中宋所有的資金,看看我敢不敢往老男人牀上爬,看看我這樣的身段和姿色,賣不賣得上好價錢。”
說完,宋思瑜使盡渾身力氣抽出了自己的手。
她打開駕駛座車門,彎身往裏面上。
一隻腳踩上車,另一隻腳正要跟着放上來,卻怎麼都扯不動。
女人回頭,看到傅東珩握住了她的腳踝,漆黑的眸子猶如暗夜魔鬼般盯着自己。
宋思瑜都還沒想清楚說什麼才能讓他放手。
男人另一隻手就已經擡起拽住她的手臂,連扯帶拉地把人弄下了車。
然後——
他打開後座車門把她推了進去。
女人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
傅東珩就已經傾身而上,扣住她的下巴發狠地吻上她的脣。
他的動作又急又兇,吻也毫無章法,粗魯得完全像是發泄。
車廂空間本就狹小,宋思瑜又是被摔上去的,躺着的姿勢很不舒服,又被欺壓着,只覺得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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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肆虐折磨,心裏的怒火燒得越來越旺!
女人想方設法掙扎的同時,嘴裏還不斷地罵着——
“別碰我!”
“你滾開!”
“你混蛋!”
她的膝蓋被壓着,怎麼都起不來。
罵出口的那些話非但沒有讓他停下,反而讓那些落在臉頰身上的吻,愈發狠厲失控。
就連男人的呼吸,也在她耳邊變得粗重起來。
宋思瑜原本無計可施,垂眸放棄之際,感受到脖頸上的溼吻,猛地擡頭,手按着傅東珩的肩膀,藉此力道偏頭狠狠地啃在他的脖子上。
脖頸皮膚柔軟敏感,痛感最直接。
果然——
她一口下去,他所有的動作都停住了。
車廂逼仄的空間內,傅東珩擡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碰到粘稠溫熱的液體時,也順勢瞥見了那抹刺眼的紅。
理智逐漸回籠。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她,眼神暗沉得不像話。
對峙中,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沒多久,男人下了車,一把扯過她的手腕將人拉下來,拽着她回到客廳,又拽着她上樓,將人丟到臥室:“哪都不準去,給我安分待在這裏。”
他出了臥室,還摔上了門。
宋思瑜從牀上爬起來。
摔門的餘音散去之後,臥室恢復了寂靜。
方纔那些翻涌的情緒,逐漸淡去。
心,也更冷了。
從前她不知道,無愛婚姻原來可以這般折磨人。
即便她不嫉妒傅東珩公主抱着另一個女人,也理解接受他認爲韓璐救了他之後……慌張送她去醫院冷落她的選擇,可她好好跟他溝通問題,想要在他面前拆穿韓璐的時候,卻被那男人的態度傷得體無完膚。
吵架的時候他總問她原因,問她爲什麼。
其實很簡單,因爲他二話不說就指責她,因爲他態度太差。
因爲他不愛她,也不在意她。
她覺得委屈。
女人躺在牀上,腦海裏還在重放吵架時他說過的那些話——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離婚?”
“離了我中宋會面臨什麼你身爲副總難道從來沒想過?”
“江城誰敢接手我傅東珩不要的女人?”
一字一句,都精準地射擊在她心上,讓她痛苦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