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戈,解釋。”
陳述抱胸坐在沙發上,這是典型的防備姿態。
傅朝戈心底一陣刺痛,認真地看着陳述:
“我不知道那是你……”
“別左顧言它!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陳述直徑打斷。
傅朝戈嘆了口氣,三言兩語概括了事情經過:
“這次是意外,我接你殺青後,她說自己手機沒電,大晚上還在外面,只記得我的電話,所以我就去過去打車讓她回去。”
“之後我答應周韻獲取這個雜誌的模特資格,這是真的最後一次,以後我和她再無瓜葛!”
陳述冷笑:“呵,上次用你手機把周韻拉黑了,你們還能聯繫上。”
“傅朝戈,我對你的信任已經降到最低了。”
“這次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你都不放心,下次呢?”
“下次周韻跑深山老林裏野炊的話,你是不是還要聘請一個搜救團隊滿大山找她?”
“你真的能控制住這麼多年關心養成的習慣嗎?”
傅朝戈心底生出巨大的恐慌,他能從這些話裏聽出極其不妙的意味,就好像陳述要把這麼多天的感情像當垃圾一樣丟掉了。
“我可以!我當然可以!你不許離開我!”
傅朝戈急急握住陳述的手保證着。
陳述試圖抽出來,卻被握得更緊,甚至有點生疼了。
“嘶——你鬆開!弄疼我了!”
傅朝戈鬆了點力道,卻沒有鬆手,滿眼偏執:
“陳述,來到我身邊就不許離開,我這也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陳述怒極反笑:
“怎麼?你是不是還想用鎖鏈栓住我,把我困在小小的暗無天日的房間裏?”
“再極端點,殺了我把我做成標本,這樣就能乖乖的一直陪在你身邊,你想見就能立馬看見。”
傅朝戈沒想到心底最隱祕的陰暗思想會被這樣直白地戳出來,看着陳述有點反應不過來。
她就不害怕嗎?以我的能力雖然麻煩了點,但確實可以做到這些。
“爲什麼?”
“爲什麼?傅朝戈,你有臉問這個?你享受且要求我全心全意的愛,自己的心卻分成兩半,我想抽離你還不許,厚顏無恥也要有個限度!”
傅朝戈眼神晦暗不明:“如果我一定要你留下呢?”
“行啊,那我會把你從心底徹底剝離出去,以後只當你是個陌生人,永遠。”
這威脅聽起來很沒殺傷力,甚至沒有涉及到傅朝戈擁有的權勢聲譽這類他實際擁有的東西。
陳述準備的措施當然不止這些,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傅朝戈腦回路有問題。
而陳述自認自己還是個正常人,自然做了些防護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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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陳述以個人名義搞了個鉅額商業貸款搞工作室,一直聯繫不上人還款的話,銀行會報警備案。
其次,陳述在劇組裏加的那些前輩可不是白加的,包括西西在內,她都有堅持聯繫,還約了不少排期靠後的合作。
這些老前輩互相之間都認識違約一個不奇怪,但是這麼多都違約了,他們肯定會報警。
再加上陳述每天雷打不動得和竹老到招呼問好,一旦斷了聯繫,竹老肯定能發現,許老本身沒什麼能量,但是她的粉絲可是各界大佬。
這些力量加起來,就算傅朝戈是業界大佬也扛不住。
更何況顧氏一直對傅氏虎視眈眈,這可是天大的把柄,再怎麼樣,顧思頤也是小說欽定男主,傅朝戈是反派,傅朝戈敢做這種事,肯定會被發現的。
當然,這些防護措施應該是用不上了。
傅朝戈聽到會永遠把他當做陌生人就受不了了。
如果陳述說會永遠恨傅朝戈,他可能還不以爲意。
以傅朝戈從小就被扭曲的心智來看,愛可以等同於恨。
因爲傅媽“愛”傅朝戈,所以纔會把他日夜關在狹小的屋子裏逼他學習,沒滿分就得餓上一天,還會因爲一些小錯,類似標點符號寫得不夠規整爲由遭到虐打。
因此,在傅朝戈眼底,雖然他經過正常社會洗禮,知道這些不對,但是他從心底認爲把陳述關起來是愛意的表達。
但是!陌生人!
多麼嚴肅可怕的措辭,傅朝戈甚至能想象到陳述哪怕被鎖鏈鎖起來,也若無其事自顧自做自己的事,全然當他不存在的模樣。
完全無法忍受!
傅朝戈呼吸略有些急促,雙眼死死盯着陳述,仔細辨認她眼中還存在的情愫。
陳述任由他打量,她本就膽子奇大。
陳述一開始就知道傅朝戈本性時,就敢直接親上去,更何況假設的那些事都僅僅只是假設,她就更不害怕了。
許久,傅朝戈微微低下頭:“你想要什麼?”
“我要你和周韻徹底斷了聯繫!”
傅朝戈毫不猶豫:“好。”
“我要搬出去!”
“不行!”傅朝戈反應激烈,立馬拒絕。
“我要住自己的房子!”
“我可以把這個別墅轉贈給你,作爲道歉禮。”
“哼!”陳述站起來,直接回房間。
不行了,這個家待不下去了!
再待下去,傅朝戈這男人要把她視爲所屬物了!
陳述輕手輕腳地收拾好行李,就幾套衣服和一套化妝品,等到凌晨四點纔出發。
陳述不由慶幸這別墅鋪滿了吸音的地毯,此時行李輪子在上面滾動卻沒發出半點聲響。
一切進展很順利,直到下了樓梯,冷不丁傳來傅朝戈的聲音:
“你要去哪?”
說真的,這一刻陳述的心跳聲,比看世界上最恐怖的恐怖電影時的心跳聲還快。
陳述往旁邊一看,原來傅朝戈從結束談話開始就一直坐在這沙發上,也不開燈,就這樣一直睜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要離開這裏。”
“爲什麼?”
“我剛剛說的很清楚了,你現在在我這裏沒有信用!”
……
傅朝戈沉默片刻,沒有再阻攔:“我會證明給你看。”
“哼,希望如此。”
陳述在心底鬆了口氣,提着行李離開這住了幾個月的別墅,去了個酒店臨時訂個房間將就一晚。
第二天還精神飽滿地起來拍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