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醫院。
“大叔,今天還沒到產檢的日子呀,你怎麼帶我來醫院了?”
陸雲窈聞到消毒水的味道,便知道,自己正在醫院。
傅司寒牽着她的小手,低聲道:
“今天來檢查你的眼睛。”
陸雲窈“哦”了一聲,這纔想起來,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複查過了。
視力一直沒有起色,她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大叔,我的眼睛還能治好嗎?”
傅司寒嚴肅地說道:“誰說你的眼睛治不好?”
“我就算用盡所有辦法,也一定會讓你重現光明。小丫頭,你不信我?”
陸雲窈甜甜地說道:“我哪敢不信呀。”
不過,大叔一向說到做到。
她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重新看到的。
傅司寒帶着她來到醫院頂樓,這裏寬闊明亮,安靜了很多。
“這是姜老的辦公室,進去吧。”
陸雲窈在裏面接受檢查,傅司寒寸步不離地守在門外。
就在這時,他手機響了。
王助理打來電話,“傅總,我們查到,天川已經不在蓓市了。不過他並沒有來蘇城,而是去了另一個方向的湖城。”
這實在太奇怪了。
按理說,天川應該會跟K組織的其他人一起行動。
他們明明知道夫人來了蘇城,爲什麼沒有過來,反而去了相反的方向?
傅司寒回想起天川對小丫頭的特殊,隱約猜到了幾分。
應該是天川把人引走的。
看來,他對小丫頭的確沒有惡意。
既然如此,自己大可以和他聯手,幫他一把。
“調集湖城那邊的人手,靠近K的藏身處,協助天川脫身。”
“好的傅總!我這就去安排。”
……
傅司寒在外面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見到姜老出來。
“怎麼樣?姜老?”
姜老摘掉口罩,露出花白的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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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丫頭的眼睛沒問題,只是傷到了神經。這個損傷很小,一般的儀器檢查不出來。”
傅司寒眼眸微凝,“需要動手術嗎?”
“她懷着身孕,不適合動手術,可以先採用保守的治療。”
姜老遞給他一張紙,“這是國外的眼科實驗室,最新研發出的藥物。一般人弄不到,價格也是天價,不過,這些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傅司寒接過紙,看到上面寫了幾樣藥物。
他懂一些藥理,所以能看得出來,這些都是用來療養神經的,而且副作用很小。
傅司寒鬆了口氣,“姜老,多虧了您。”
要不是姜老查出小丫頭眼神經受損,恐怕還要耽擱許多時日。
“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以前我跟你家老爺子也有些交情,這點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不過……我想跟你說的是,另一件事。”
傅司寒眼神一緊,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不少。
“小丫頭的身體還有其他問題?”
姜老呵呵笑了笑,“看來你很緊張她。放心吧,她沒事,肚子裏的孩子也好得很。”
“我想找你說的,是關於你父母的事。你跟我來吧。”
傅司寒懷着疑惑的心情,跟隨姜老,來到了醫院的檔案室。
這裏像是一座大型圖書館。
鐵架子上擺放着密密麻麻的資料,把陽光都擋得嚴嚴實實。
“你父母當年在湖城出的車禍,後來送往湖城醫院搶救。很遺憾的是,因爲錯過了最佳搶救時機,最終沒有搶救過來。”
傅司寒心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
他沉重地點了點頭。
那時候,父母在湖城做生意,十分忙碌。
爲了趕回來給他過生日,路上意外出了車禍。
這件事,一直是傅司寒心底的痛。
“湖城醫院最近幾年經營不善,併到了我們蘇城醫院。醫院的所有檔案也送了過來。”
“正好你想請我出診,我便翻了翻你父母的檔案,結果卻發現,有一處疑點。”
傅司寒連忙問道:“什麼疑點?”
“最舊版的檔案中記載,你父母的血液中,檢測到了麻醉劑的成分。”
“可是第二天,便啓用了一份新的檔案,把這個報告給抹去了。”
姜老把手裏的文件,遞給傅司寒。
傅司寒認真地看了看,發現兩份檔案几乎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就是麻醉劑的存在!
他手上不自覺用力,眼底驟然掀起了可怕的波瀾。
原來當年父母的死,另有隱情。
有人提前給他們下了藥,算好他們在路上的時間,藥效剛好發作。
這樣一來,出車禍的時候,兩個人都處於昏迷狀態,無法自救。
等路人把他們救出來,再送往醫院,已經爲時已晚。
“我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在檔案上做了手腳。舊檔案本來應該廢棄扔掉,我猜測,應該是有醫護人員過不去心裏那道坎,便偷偷把舊檔案塞了回去,希望有一天能夠真相大白。”
正是因爲這個人的醫者仁心,偷偷把舊檔案藏在裏面,這纔有了被姜老發現的機會。
如今,傅司寒也知道了這個疑點,他肯定會徹查當年的事。
傅家夫婦的真正死因,還有幕後的黑手,終究會浮出水面。
傅司寒拳頭緊攥,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的眼底泛起一抹嗜血的猩紅,陰沉可怖得緊。
“我一定會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所有與此事有關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姜老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能做到。”
傅司寒小的時候,姜老還見過他。
那麼聰慧獨立的一個孩子,本該有着幸福美滿的家庭,卻發生了那樣的意外。
他一夜之間,成爲了無家可歸的孤兒。
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
背後的人實在是心太黑了,竟然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害人,就不怕遭報應嗎?
或許……
在傅司寒成長到今天這個地步的時候,那些人的報應,已經快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