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汽車重重的相撞,震天撼地的碰撞聲,伴隨路人的尖叫,‘轟隆’一聲,爆炸開來。
顧慕城抱着姜寶兒從地面連滾了好幾圈,汽車爆炸的同時,碎裂的玻璃片向四片衝開,一聲沉悶的哼聲,男人表情痛苦,懷抱卻已然堅定如初,牢牢地用自己的身體護着懷裏的丫頭。
交警也受傷了,趴在地面往前匍匐,一邊衝着步話機喊道:“xx國道發生爆炸,請求支援,xx國道發生爆炸,請求支援……”
濃黑的硝煙瀰漫四周,難聞的汽油味和燒焦味交雜,前邊收費站的工作人員快速跑來,並迅速展開救人行動。
救護車與消防車呼嘯趕來,現場已被隔離,兩輛豪車相撞,肇事司機當場死亡,血流一地,半截殘臂炸落在不遠處,看起來極度血腥。
醫護人員趕到顧慕城身邊,用擔架欲將男人救走。
“寶寶……寶寶……”
男人滿臉污垢,雙手緊緊地捧着女孩兒的面頰,看着已經陷入昏迷的丫頭,他急火攻心,竟當場吐了一口鮮血。
“立刻救人,快快快!”
醫護人員見狀大驚,趕緊招呼旁人要將他擡走。
奈何始終扳不開這兩人,男人縱然已是半昏迷狀態,可他的那雙手卻像是生在女孩兒身上的藤蔓,無論他們如何用力,都無法將它們分開。
無奈之下,衆人只得將這二人同時擡上擔架。
此時,另外一邊。
大批媒體聞風而來,現場圍觀民衆過多,導致交通一度癱瘓。
兩個小時以後,此事傳進老爺子的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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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時以後,整個權力層面因此事而大受動盪。
畢竟,此時正逢選舉,顧家獨子與長孫女同時受到襲擊,不難排除是否爲政敵所爲,一時之間,人心惶惶不安。
半日後,老爺子親自到達醫院,交警爲其一路開道,醫院方已經全面戒備,不論軍部亦或公安部,皆派出了相關人員到達現場勘查以及親自採集肇事司機的DNA,不出幾個小時便查出了肇事司機的全部資料檔案,上至祖宗十八代,皆悉數不放過。
整個城市都似乎瀰漫在一場關於權力的謀殺論之中,然而,就在諸多媒體與網民們都在議論紛紛的時候,此時此刻的另外一邊……
……
碩大的落地窗前,黑色西裝佇立良久。
須臾,房門被敲響,一名黑衣人提步走了進來。
“先生,出事了。”
對方聲音冷酷的開口,堅毅的側面輪廓,一雙黑色的幽眸如同鬼魅般令人寒顫。
窗邊的男人並沒有回身,目光放遠看向天際,僅是平淡的‘噢’了一聲。
黑衣人稍作遲疑,隨即又道:“今天下午XX國道發生了自殺式恐怖襲擊,顧氏董事長顧慕城連續遭遇兩車追尾,其駕駛的法拉利與一輛沃爾沃相撞並引發爆炸,肇事司機當場死亡,顧慕城現如今已被送往醫院,醫院方已經全面戒備並封鎖內部消息,至今生死不明!”
“恐怖襲擊?”
男人聞言,倏地轉過身,甚是詫異:“你們安排的?”
“不是我們的人。”黑衣人躬身,回答道。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這倒是有些意思。”
黑衣人垂首,又道:“先生,根據現場目擊者所訴,當時法拉利車內共有兩人,除了顧慕城本人以外,還有一個女孩兒,現在已經被證實正是顧家長孫女。”
“她也在車裏?”
男人微愣,隨即又沉沉的皺起眉頭,聲音冷了幾分:“查出對方的身份!”
“是!”黑衣人頷首應下,恭敬地欲退出門外。
“等等。”男人突然再次出聲.
黑衣人即刻頓住雙腳,等候男人的差遣。
“隨時注意醫院的消息,我要最快最準確的消息!”
……
醫院內,特護病房。
老爺子剛走進房內,便看到了正赤着上身坐於牀邊的男人,他的後背上纏繞着厚厚的紗布,後腰部的白色紗布已有隱約的血色滲出,幾名醫生護士正站在一邊,但皆是一副唯唯諾諾不敢言語的模樣。
見狀,老爺子頓時氣得滿肚子火氣冒起,大步流星的便走了過去,嘴上開始怒斥:“受了傷還不給我好好待着,逞什麼英雄?警衛員,把他給我架到牀上去!”
警衛員受令,上前正猶豫的是否要用槍之時,牀邊的男人已經回了頭。
“爸,我沒事。”
顧慕城壓着聲音說道,他這一回頭還不打緊,老爺子一見,霎時心疼得不行。
“慕城!”
老人家幾大步走上前,瞪眼看着自己的兒子,道:“你的臉……”
顧慕城顯得淡然,說了句‘沒關係’,回頭又繼續一動不動的盯着牀上的女孩兒。
縱然他拼盡了全力護她安全,可這丫頭還是受了驚嚇,至今昏迷不醒。
“查出來了嗎?”男人一邊開口問道,一邊伸手將女孩兒的柔軟小手牢牢地攏在了手心裏。
老爺子看到他這麼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目光先是看了看牀上沉睡的丫頭,隨即又揚了揚手,示意屋內的人都先出去。
醫護人員率先離開,隨即警衛員退出房間,警惕的守在門口。
房間安靜片刻,老爺子的聲音即刻響了起來:“襲擊你們的人叫李友天,家裏父母都是社會知名人士,但偏生了個敗家玩意兒出來,開黑車賣違禁物,連殺人都敢幹,他算是個背黑鍋的,幕後買兇者還在調查。
慕城,你這邊也要多注意一下,這麼多年了,咱不說沒得罪過人,但敢動我們顧家的,卻是少之又少,這次的事情,不得不注意!”
男人聞言,並未出聲,只是低頭將自己的臉頰靠在女孩兒的小手背上,閉了眼。
老爺子見了,忍不住搖頭,唉聲嘆氣:“你把這丫頭耽誤了啊,耽誤了啊……”
“是嗎?”
顧慕城保持姿勢不動,苦澀的扯脣:“連您也覺得是我把她耽誤了?”
老爺子皺眉,道:“寶兒纔多大的年紀?你說說看,這些年她都經歷了多少事情?當初我就說過了,就憑着咱們爺倆個,怎麼適合養一個丫頭?就算養出來了,那也不對頭。看看,看看,我說的沒錯吧,你對她……關鍵是,這丫頭到底是怎麼想的?我這個做長輩的又不敢問,一邊是我的兒子,一邊是我的孫女,你讓我怎麼辦?”
“慕城,不是我說你,就你們兩個的事情,別以爲我不說,不問,就代表我默認了!”
“這事兒呀,根本就沒完,今天你大難不死,難免下一次就會僥倖逃生!到時候還會把這丫頭也牽連進來,沒事最好,若是有了什麼三長兩短的,你讓我這個老頭子怎麼辦?”
“聽我一句勸吧,收心,收心,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玩夠嗎?算是我求你了成嗎,咱們顧家一脈可就你一個獨子呀……”
“唉……以後我走了,哪有顏面去見你媽和姐喲……”
老爺子的這些話似乎是憋了很久,顧家這對父子從來就缺少單獨的相處時間,今天像是找到了一個難得契機,老爺子幾乎把這幾年想說的所有話,統統都說了出來。
牀上的女孩兒依舊睡得恬靜,唯獨俯首於女孩兒小手心內的男人,心緒萬千。
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姜寶兒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