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面
自然是好看的，然而顧君卿一臉欲言又止。
齊勻瑾皺眉：“想說什麼便直說，一個大男人還這般優柔寡斷！”
既然如此，顧君卿只能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低着嗓子道：
“皇上，出門在外，人多眼雜的，還是不要走散爲好”
這是讓他好好待在她身邊？
齊勻瑾黑臉，想訓斥又想着還是算了，今天難得出來，免得被這一訓破壞了興致，儘管如此，他還是將手中的花燈塞在她的手裏，轉過身往人少的河道走去。
腳下踩着的是青石臺階，上面爬滿不少青苔盎然春意，帶着潮溼，齊勻瑾蹲下身，手中的花燈的燈芯也在方纔被他燃起來，花燈側面是可以寫字的，一般來說，許多放花燈的百姓都會在在放燈之前在花燈側面寫上那麼幾句之後這才放到水裏，只不過他什麼也沒寫，像是沒什麼願望。
顧君卿見狀，沒忍住問他：“皇上爲何不寫上那麼幾句？即便不信，塗個好兆頭也是好的”
齊勻瑾沒回她這個問題，而是看她一眼，接着反問道：
“你不是也沒寫？”
她一噎，既然不願意回答，那她還是不在多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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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個開心罷了，許願什麼的，哪怕世上真有神明，那我的願望即便成功，那也是神的饋贈與施捨，指不定哪天就消失了，更何況世上哪來的神明？都是百姓腦子裏臆想出來的虛無縹緲而已……”“還不如靠自己”
顧君卿複雜的看着面前突然講了一大堆話的齊勻瑾，可以看出他對於佛神是不信的，興許夜太暗，月光太亮，初春的風寒冷中帶着幾分溫柔，一時有感而發吧。
她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沉默的蹲下身，一併將手中的花燈放入水中。
兩個樸實無華的花燈隨着寂靜安詳的星夜裏，在京城的盛江河中，四周蟬鳴蛙叫鳥飛人喧囂，它們緩緩飄到了一處二人所不知道的地方，飄遠了，湖面上已經沒有了花燈的影子了，二人離開，前往了另一處地方。
顧君卿也不知道京城有什麼好玩的，畢竟她時常很多時間都在塞外打仗，很少能靜下心來仔細看她守了兩世的京城。
齊勻瑾見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心頭莫名涌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或許是有同情或者是惺惺相惜，他不明白，於是也懶得在想，帶着人去小攤上，畢竟這人在晚膳的時候沒喫多少，胃口小的跟個女人似的。
顧君卿看着面前坐在攤子上的略顯破舊的桌椅上，坐在她對面的是皇上，天下的九五之尊，沒想到有一天帶着自己來到這絲毫沒有什麼特點平平無奇的小攤子上喫着碗牛肉面，一點架子都沒有，彷彿生來就是這般普通的模樣。
這個時候他們坐在角落裏，臉上的面具也被他們摘下露出精緻絕美的兩張臉。
小攤主人正在做爲方纔的兩位客人做面，下意識的用餘光看二人坐在哪裏，沒成想見到二人的具是驚爲天人的容貌，他黝黑的臉上帶着失神，眼裏滿是驚豔，於是在放牛肉的時候沒忍住多放了幾塊。
顧君卿看着面前肉多面少的一晚，眉頭微抽，有些無語的看着對面，齊勻瑾也發現了，看了看顧君卿那消瘦的小身板，他執起筷子，將自己碗裏的肉給了一大半給她。顧君卿這下是徹底看不見面在哪裏了。
她有些氣惱的暗瞥了眼對面的某人，執起筷子的手有些無措，不知道該從哪下手。
只好放下筷子，她想了想，發現確實沒什麼法子拒絕，又不能浪費，只能硬着頭皮接受並道謝：
“多謝皇，黃公子美意，某卻之不恭了”
看着這碗肉，顧君卿緩緩的吃了起來，直到面前的人喫完了，她還只是吃了半碗。
顧君卿見皇上撐着臉，表情慵懶的看着她埋頭苦喫的樣子，她心一梗，喫的更快了。
付完銀子，齊勻瑾也不知道該去哪了，他站在原地，等着後面走的慢慢悠悠的正在消化的顧君卿。
此時他們摸着角落，這邊幾乎沒有什麼人，只有一些縮在一旁的小乞兒以及站在小乞兒身前欺負着他的另幾個乞兒，看樣子三十多歲，他們蹲下身，也不知道在搶些什麼，顧君卿本不想管這些，畢竟這種事情屢見不鮮，她看見的多了，有些麻木，畢竟自己過去了，這被救的小乞兒因此纏上她了可不好。
在前世她便一時心生憐憫的救了一個乞兒，到最後還不是背叛了自己投靠了安王的手下！
喫一蟄長一智，顧君卿很知道這個道理。
然而她是這麼想，站在她身側的齊勻瑾卻不是，只見他隨手從地裏拿了一塊石頭，拿在手裏顛了顛，隨後將石頭往那個小巷口一扔，正中那正欺負着小乞兒的腦袋。
那人搶的好好的，忽然被偷襲，他連忙捂住腦袋，凶神惡煞的擡起頭，想要知道是哪個龜孫兒敢打他大爺的頭！
一擡頭就看見不遠處站着兩位身穿普通衣裳，臉上帶着小攤上纔有的那種花裏胡哨的面具的男人，其中更矮的那一個估計還沒到弱冠之年，手裏什麼都沒有，身板瘦弱，感覺就像個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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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這麼想着，男人便將放在顧君卿身上的目光轉到了她身邊的齊勻瑾，目光在他腰間的那一塊成色上佳的白玉佩頓了頓，隨即眼中閃過幾分貪念，便不管身後的小乞兒，滿眼都是齊勻瑾腰間的玉佩上。
另一個男人見剛剛還搶的好好的人忽然驚痛的叫了一聲，隨即便見他捂着腦袋轉過身看着背後。
他順着他的視線也看到了站在顧君卿身邊的齊勻瑾，他先是一愣，隨後看身邊捂着腦袋的男人衝自己使了一個眼色後便鬆開手不在搶身後小乞兒懷裏的那個東西，兩個人不管不顧的，一同衝了上前。
他們兩個都會一些武，便在這片區域很是作威作福，附近的乞兒也不敢惹他們兩個，每每有什麼好喫的有趣的被這兩個人知道，他們必定是要搶上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