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往波蘭的飛機是下午兩點的,這個時間點,霍寒霆應當是最忙的,,要處理公司的大小事務和各種開不完的會議,無暇來顧及她。
她乾脆利落地丟了手機,換了張手機卡,然後路邊叫了輛計程車,直奔機場。
爲了避免霍氏插手,她特意避開了過來時的那個機場,選了一個遠在郊區的機場。
正是開學季,機場里人不少,她戴了副墨鏡和口罩穿梭在人羣中,直到過了安檢,才重重地鬆了口氣。
接下來就是耐心地等待飛機起飛了。
行李辦理了託運,她坐在貴賓休息室裏閉目養神。
兩點過一刻,她看着時間差不多了,過來提醒旅客登機的服務員也走了過來。
“由華國榮城飛往法國波蘭,乘坐裏航HZ4404的旅客的旅客有嗎?”
Doris睜開眼睛,終於徹徹底底地放下心來,她起身:“我是。”
對方謹慎地打量了她一下,禮貌地表達歉意:“是這樣的,您所乘坐的航班由於流量管控原因,要延遲起飛,起飛時間待定。”
“延遲起飛?”
Doris急忙打開手機:“可是我沒有收到短信啊。”
“是這樣的,剛剛暫時由廣播播出,稍後會在手機APP軟件上顯示。如果您行程比較急的話,可以改簽其他航空,目前有一班從榮城飛往法蘭克福再中轉波蘭,現在就可以起飛。”
“好。”Doris鬆了口氣,“我要改簽。”
“不過……”服務員有些爲難,“只有頭等艙了。”
“頭等艙就頭等艙。”
Doris毫不猶豫地說道。
飛什麼地方不重要,坐經濟艙還是頭等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離開這裏,離開那個男人身邊。
她重新辦理了登機手續,在登機牌的提示下,登上了飛機。
兩點45分,飛機準時起飛。
繁華的榮城在她腳底縮成一片陰影,直至被雲層遮擋,再也看不見。
她收回視線,閉上了眼睛。
不告而別,也許是這場鬧劇落幕最好的方式。
從榮城飛法蘭克福大約需要12個小時左右,Doris睡得昏沉,迷迷糊糊醒來時察覺自己身上蓋了一條毯子,旁邊傳來鍵盤的輕敲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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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她似乎記得頭等艙裏只有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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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往過道旁看了一眼,她睡意朦朧的眼頓時睜開清醒過來,心臟不受控制地一縮。
男人坐在寬敞的軟椅中,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個筆記本電腦,他一隻手支着下巴,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身上是西裝三件套,儒雅禁慾。
明明是讓人欣賞的美人圖,落在Doris眼裏時卻讓她驚恐得說不出話來,所有的語言都卡在喉嚨裏,如同一根刺。
男人似乎是察覺到了動靜,視線從面前的電腦屏幕緩緩移到了她身上,藏匿在鏡片背後的眼神深邃暗沉。
“醒了?要不要喫點東西?”
Doris咬脣沒有說話。
男人眉眼冷淡:“應該要喫的,爲了逃跑,你連中餐都沒喫就直接趕到了機場,現在餓了也正常。”
他語氣中的譏嘲讓Doris臉一陣紅一陣青。
她機械地看着霍寒霆叫來空姐給她上了營養餐,看着面前溫熱的食物,久久沒有動靜。
男人端過手邊的威士忌輕抿一口,冰塊在杯中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喫吧。”他動作優雅至極,語氣卻透着一股冷漠,“等下了飛機,我再收拾你。”
Doris咬脣,終於回過神來看向他:“你爲什麼會在這裏?”
霍寒霆視線重新回到屏幕上:“因爲你運氣太不好了。”
Doris:“?”
“我這麼倒黴,直接碰上跟你同一班航空?”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有點不相信,騙鬼呢這是!
“不是。”他依舊沒有看她,手指在鍵盤上敲打,“你選中的裏航是霍氏控股。”
Doris臉色僵硬。
“不過,這也不能說你運氣不好。”他將郵件發送出去,支着下巴有些怠倦,“應該說,如果你能逃出去纔是真的運氣好,因爲榮城三個機場都是霍氏控股。”
Doris渾身冰冷,這才明白他爲什麼明明說着她只能留在她身邊,卻又可以放心地讓她回御苑。
這榮城就在他的掌心啊!
落在這個城市,她插翅難逃。
“那你又爲什麼讓我上飛機?”
“正好我要去法蘭克福,正發愁怎麼開口讓你跟着一起,沒想到你這麼主動。”霍寒霆合上電腦,瞥了她一眼,“我很感動。”
他那張冷淡的臉說“我很感動”,卻怎麼看怎麼像是諷刺。
Doris死死地盯住他:“你早就知道我會走,之前是故意在門口提醒我的?”
表面上看似怕她會逃跑,其實反而將她引誘到了身邊。
這個男人對人心的掌控可怕到令人畏懼。
霍寒霆輕嗤:“是你自己往裏跳的,我給了你機會。”
他眸光有些冷。
Doris收回視線不再看他,一張臉有些冷,她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營養餐,沒有興趣動一口。
表面看似憤怒,但Doris心裏卻實實在在地鬆了口氣。
離開榮城就是個好的開始,霍氏在榮城一手遮天,但法蘭克福可不會任他爲所欲爲。
實在不行,通知一下哈倫斯,歐洲是拜恩家族大本營。
“是不是在想,到了法蘭克福要怎麼離開?”
Doris心口一跳,轉過頭去看他。
男人已經摘下眼鏡,細緻認真地擦拭着鏡片,薄脣挑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偏頭瞥她一眼:“荷蘭……對吧?”
Doris一僵,一陣電流在頭皮炸開,讓她手腳發軟。
她瞳孔中驚恐地倒映出那張深刻俊美的臉,脣角帶着一點弧度,但神情卻冷漠到近乎殘忍。
“你好像在這個地方生活了很長時間。”他低笑一聲,“說起來我跟這個城市也很有淵源。”
“你想做什麼?”
Doris想起了自己在荷蘭的兩個女兒,她清晰地聽見自己聲音中的微顫。
霍寒霆卻沒有回答她,只是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城市的名字。
“荷蘭。”
他低低地念叨着,眸光逐漸冰寒,“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否則,你保得了他一次,保不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