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妻子的聲音,霍盛英回過神來,微微頷首:“Doris小姐,你好。澄澄的事就要勞煩你多操心了。”
Doris雖然沒見過霍盛英,但也從周茹的隻言片語中猜出這人大概是霍寒霆的父親。
周茹對她親和也就算了,可偏偏霍盛英也這麼好說話,倒讓她有些意外。
“留下來喫個便飯吧,寒霆一會兒應該也回來了。”
盛情難卻,Doris只好坐下,樓上響起了腳步聲,她側頭看去,發現是霍雲澄後下意識地露出笑意,招了招手:“澄澄。”
霍雲澄站在樓梯口看她,表情淡淡的,沒了之前待在她身邊的活潑開朗。
他抿着脣,像是在猶豫,但半晌後還是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坐在她身邊,低着頭,晃着兩條腿不說話。
“澄澄。”
Doris摸了摸他的頭,溫聲笑道:“看見Doris阿姨不高興嗎?”
霍雲澄撇過頭,卻沒躲開她的觸碰。
他彆彆扭扭的小模樣更可愛,Doris笑起來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這次要陪着你去莫斯科參加比賽,未來的總冠軍多多指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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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雲澄神情鬆動了些許,抿住的脣角弧度上揚了些許,眼裏多了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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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is笑着低頭繼續和他說話,霍寒霆回來時,霍雲澄已經又嘰嘰喳喳地圍繞着她說話了,兩人相處輕鬆愉悅。
霍雲澄看見了他,脆聲喊了一句“爸爸”,Doris下意識地轉過頭,微笑了一下。
“霍先生,多有打擾。”
霍寒霆臂彎上搭着西裝,他今天裏面穿着深灰色的襯衫,成熟俊雅,眉目深沉。
“開庭時間在下週。”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Doris愣了一下後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闞澤的事。
“要出席嗎?”
Doris想了一下後認真點頭:“出席吧。”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都跟她有脫不開的關係,而且打官司的還是容英韶,她去一下也是尊重。
*
開庭那天風和日麗,法院裏出人意料的來了不少人,而且還有記者。
網上某帝都富二代肆意凌辱女子的新聞一經傳開,便激起了極大的民憤,上面作出指示說要進行嚴肅處理,闞澤被判刑,已經無力迴天,哪怕闞永先懇求願意將寰世交出也不行。
闞夫人幾乎在家哭瞎了眼,但出庭這天還是搖搖晃晃地來了。
場內座無虛席,Doris坐在最後一排,靜靜地聽着莊嚴肅穆大廳裏,容英韶鏗鏘有力,不緊不慢的辯護。
闞家請的辯護律師完全不是對手,被反駁得丟盔棄甲。
闞澤明白家裏已經無法救他,只好按照先前的最後一條路走,只能認罪懺悔,以求減輕刑罰。
但即便減輕了刑罰,由於一系列惡劣情節,也依舊被判處了25年有期徒刑,剝奪終身政治權利。
闞澤驚呆了,25年他都要在牢裏接受勞動改造?
他臉色慘白,梗着脖子往後看,:“爸!媽!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家屬席上,闞永先一臉沉痛闞夫人一聽見這個年份便當場暈了過去,兩對老人,呼天搶地地捨不得寶貝孫子,場面兵荒馬亂。
記者們沒有絲毫同情,懟着攝像頭過去拍。
這能怪得了誰呢?
她們甚至連之後的新聞主題都想好了,不就是溺愛孩子麼?
早幹嘛去了?非得出了事才知道後悔,不斷的縱容總有一天會釀成大錯。
Doris走出法院,站在一個路口靜靜地等着容英韶出來,忽然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接聽,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來,
“結束了嗎?”
“嗯。”Doris點點頭,意識到他看不見之後,答道,“結束了,我在等容律師。”
“好……”
男人話還沒說完,Doris就看見了容英韶往這個方向來了,立刻便道:“她人來了,我先掛了。”
說完不等那邊回答,她看着容英韶,按斷通話,將手機放在了口袋裏。
“久等了嗎?”
容英韶衝着她笑。
她擡頭:“沒有,剛剛纔出來。”
“走吧,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容英韶看了一眼時間,“我們找個地方喫飯吧。”
Doris沒有意見,兩人去了就近的一家咖啡廳。
“事情,我都瞭解清楚了,只是闞澤被判刑,韓因智卻沒辦法,他手腳太乾淨,沒有留下證據和把柄,其他人也達不到判刑標準。”
Doris搖了搖頭:“沒事,這樣就已經夠了,闞澤判刑是罪有應得,其他人只要知道自己錯了,以後能夠收斂住自己的行爲就夠了。”
容英韶微怔,看着她眉間的雲淡風輕,驀地笑了,欣慰又寬懷。
如果不是因爲霍寒霆的話,她甚至覺得她這樣也很不錯。
把那些仇恨都忘卻,她是全新的自己。
“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嗎?”
Doris點點頭:“我會陪着澄澄一起去莫斯科,然後大概就會回歐洲。”
找人這項工作太艱鉅,她決定暫且先告一段落。
“回歐洲?”容英韶愣了一下:“那……那霍寒霆呢?”
Doris愣了一下,隨後失笑:“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容英韶沒說話,低頭喝了口咖啡來掩飾自己的嘀咕。
霍寒霆效率也太低了吧,這麼久居然都還沒有拿下。
她咳嗽兩聲:“霍董人挺好的,其實你可以跟他試試……”
跟一個才見面兩次的女人討論這個似乎有點不太好,但Doris沒感覺到一點不自然,只是順着她的話道,
“這個還是要看緣分,大概是緣分不夠吧。”
容英韶心想,要是霍寒霆聽見這句話八成會氣死。
她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從Doris嘴裏套出一點她這些年的信息後就送她回了家。
沒想到霍寒霆居然在家,她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後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來:“對了,澄澄的莫斯科比賽,你去嗎?”
霍寒霆坐在沙發上,西裝脫下來放在他身旁,男人微微躬着身體,脊背被襯衫撐得寬厚,正凝神看手中一份文件。
“公司有點忙,可能不去。”
他頭也沒回地答道,Doris心中鬆了口氣。
她現在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但一口氣還沒有徹底鬆懈下來,男人忽地轉過頭看她,正好逮住她微妙的小表情。
Doris有些尷尬,低着頭掩飾過去。
“你似乎很不希望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