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ris步伐走得很快，心裏感覺一陣酸意和怒氣衝上來讓她無處發泄，直到被霍氏大廳裏的空調一吹才清醒過來。
這是怎麼了？
她按了按胸口，那裏有些煩悶。
“小姐，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前面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Doris將這件事拋在腦後，她想從前臺進入公司還要登記，通過智能機器人向樓上發送申請。
姜柊快她一步，提前打過招呼後，立刻便讓她上來了，領着她往會議室去時，迎面走來一個抱着文件的短髮女人，看見姜柊時點頭打了個招呼，瞧見他身後的Doris時一愣，懷裏的文件差點掉在地上。
她嘴裏的稱呼剛要喊出口，姜柊就搶先她一步介紹道：“許曄，這位是Doris小姐，公司週年音樂會的鋼琴演奏家。”
“Doris？”許曄又愣了一下，才漸漸地平靜下來，“抱歉，Doris小姐，我冒昧了。”
Doris搖搖頭，依舊帶着微笑，心裏卻好奇起來不知道霍寒霆那位和她很像的故人究竟能有多像，讓她們一個個看見她都這麼驚訝。
許曄抱着文件走了。
Doris跟着姜柊走到會議室裏，靜等了一會兒後，他出去又拿着兩份合同和律師過來給：“您看一下，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可以簽字。”
合同還是要細看的，瞧了瞧後，她視線停留在了演出費那邊，霍氏給她開價200萬，只彈一首算得上商演的曲子，這個價格可以比擬國際一流鋼琴家的水準。
但實際上，御苑天府給她打折的價格遠超這個數字。
Doris不喜歡欠人情，蹙了蹙眉，她指着這個數字：“姜助理，這個……”
姜柊立刻彎身過來看，見她指着演出費，誤以爲她嫌少，委婉道：“Doris小姐，演出費可以再商量，這個算是給您的訂金，演出結束後我們會另行結算。”
Doris擰眉看着他，心裏有一絲怪異的感覺。
她怎麼有種非要她來演奏的的感覺呢？不過仔細想想，霍氏請什麼樣的鋼琴大家請不來，大概只是她的錯覺。
Doris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個演出費我就不要了，那套房子也足夠值這個價。”
姜柊明白了，對方這是上趕着跟他們劃清界線。
見他面露苦色，Doris想了想又道：“這樣吧，我再拜託你一件事，就當抵這個演出費了。”
姜柊頷首：“您說。”
Doris拿出那張被她打印下來的曲譜，伸展攤平放在桌子上：“我想見見這個了作曲人可不可以？”
姜柊微愣，仔細看過曲子之後才發現是霍寒霆昨天給他的曲子。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關於這首曲子的來歷，他知之甚少，網上也搜不到半點相關，不過他隱約有些猜測。
但這些是否要跟Doris說，他有些拿不準，只好道：“這首曲子是我們霍董給我的，作曲人是誰，恐怕您只能問他。”
問霍寒霆？
Doris有些猶豫，但這張曲譜的*有些大，一個好的作曲家對鋼琴演奏者來說就像是蜜蜂看見了蜂蜜一般。
踟躕半晌後，她謹慎問道：“那我可以見你們霍董一面嗎？”
“稍等。”
姜柊衝她點頭，隨後便出去了，沒過多久回來時，他面容依舊沉穩，眼中卻閃過一絲古怪：“您稍等一下，霍董在跟幾個經理談事，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來見您。”
Doris沒發覺異樣：“好。”
但這“稍等”，一下就是兩個小時過去了。
姜柊早就已經離開了，他是特別助理，每天有大堆的事情要忙。
Doris在會客室裏坐着，面前招待的點心半點沒動，只有紅茶稍微下去了一些。她坐在沙發上翻來時尚雜誌，午後的陽光落在身上，安靜恬淡。
她看得入迷，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門口有人在看她，擡頭一看，男人靠在門邊，神情淡淡地注視着她，似乎已經凝視了很久。
見她看過來，才邁步進來在她斜對角的沙發上坐下。
“聽說你找我？”
“是。”Doris有求於人，即便等了兩個多小時也沒有要發火的跡象，她把雜誌放在一邊，想了想後道，“我想問一問，你給我的那首曲子作曲者是誰？”
男人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曲譜上一頓，隨後視線轉移到她臉上：“這首曲子怎麼了？”
Doris眨了眨眼，隨後反應過來：“霍董，您不是彈琴的，大概不知道，這首曲子雖然還有一些地方感覺有點缺陷，但依舊相當驚豔，無論是從意境上還是彈奏技巧上來說。”
“還有缺陷？”霍寒霆拉看着她，“那你來說，應該怎麼改？”
Doris一怔，隨後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我要是自己會改還用得着見這位作曲家嗎？我不會作曲。”
霍寒霆眸光一凝：“你不會作曲？”
Doris點點頭：“每次抓到靈感想寫點什麼，但都寫不出來。”
她有些挫敗，作爲一個鋼琴演奏者來說，她的水平是一等的，但是不會作曲就已經將她和那些頂尖鋼琴家給區分開了。
霍寒霆眼眸滾動着情緒，少頃又沉寂下去。
Doris重新打起精神：“所以，我想問問你，這個作曲家我能不能見一見？”
霍寒霆面色平靜：“你沒辦法見她。”
Doris一愣，察覺到她似乎比剛進來時還要更冷淡一些，但還不等問個仔細，就見男人起身向門口走去。
姜柊從門外進來：“Doris小姐，我送您離開。”
一無所獲的Doris有些茫然，邊跟着姜柊往外走邊道：“那位作曲家有什麼特殊嗎？”
姜柊按下電梯按鍵，抿了抿脣後還是沒忍住低聲道：“作曲的應該是我們太太。”
太太？
Doris愣愣地跟着他走進電梯，忽然想起了來的路上，司機說的那些話，她猶豫了一下後道：“她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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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五年前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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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開始下墜，Doris一顆心似乎也在漸漸地沉下，她忽然感覺有些難過，那種情緒來得莫名其妙，一如剛剛在霍氏門口看見霍寒霆時那股突如其來的憤怒，讓她有種……想要衝他發脾氣的衝動。
沉默着走出電梯，Doris思慮半晌後覺得可能是跟霍寒霆命裏犯衝。
姜柊親自開車送她回去，抵達酒店門口時，Doris向他道謝並想要關上車門時，姜柊忽然開口叫住她，
“Doris小姐，您有中文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