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換一套衣服。”
顧晚顏打開衣櫃,裏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禮服、裙裝甚至是騎馬裝,都是爲了滿足不同客人的需求。
她選了一件並不出挑的禮服給容英韶換上,打扮一新後,混在一羣衣冠齊楚、華冠麗服的人羣中也不會顯眼。
容英韶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裙子:“這樣能行嗎?”
顧晚顏抿脣,隨後拿過一個寬檐帽戴在了她的頭上,見大半張臉被遮住後才微微一笑:“這樣就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顧晚顏拉住她的手往外面走去,途經接待大廳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堆安保在那裏候着,每一位客人只有出示自己的邀請密卡才能下船。
“晚晚……”
容英韶有些不安。
顧晚顏看了看外面,距離船靠岸大約還有快1小時的路程。沉思片刻後她讓容英韶暫且在原地等着,自己悄悄地退了回去。
隨後沒過多久,客艙裏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警報聲。
是消防警報器。
航行於大海上的郵輪如果失火無疑是場災難。
更別說這艘船上的人非富即貴,尤爲惜命。
幾乎是一瞬間,容英韶就看見客房有不少人倉皇着逃了出來,有些甚至衣衫不整,儼然失去了以往風度翩翩的從容。
客人驚疑未定地待在接待大廳裏,不少耐不住性子已經在要求開放救生艇。
滾滾濃煙從窗戶口冒了出去,傳到接待大廳裏來時,讓人皺眉咳嗽。
“救生艇呢!”
“先讓我們下船!”
“開什麼玩笑,先確保我們的安全!”
現在這羣客人哪還有什麼心思去抓間諜不間諜的,資本家的本能讓他們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郵輪無法,只能暫時開放救生艇。
只有1000個客人,救生裝備應該是充足的。
每個人都安安靜靜地排着隊打算上船。
忽然不知是誰高聲怒喊了一句:“救生艇數量爲什麼會不夠?”,隨後人羣炸開了鍋。
每個人再也不肯按照邀請密卡上的數字一個個排隊上船,每個人都想盡早地逃生。
場面一下子就亂了套。
不管工作人員再怎麼強調遊艇一定足夠都沒辦法讓人徹底安靜下來。
容英韶正懵逼,忽然旁邊多出來了一個人。顧晚顏耐心地打量着這場鬧劇,驀地勾脣。
“你做的?”容英韶悄聲問道。
後者點頭,剛想說話,忽然聽見前方的工作人員改了口風。
“經過我們確認發現,救生艇確實不夠,一張邀請密卡可以容許一個人上船。”
聽見的客人一片譁然。
這不是逼着他們放棄拍賣上來的人嗎?
顧晚顏臉色變了。
果然也有客人對此不滿:“我們花了錢買來的,就這麼放棄?”
那名工作人員耐心安撫:“等到陸地上後,我們會進行退款並承擔諸位拍賣下特殊商品的損失。”
這句話出來,現場果然安靜了很多。
人都是自私的,更何況只是一個花了錢買來的小玩意,哪有自己的金貴命重要,而且這錢還能再退回來。
一時間,船上很多人都有了取捨。
容英韶擔憂地看向一旁的顧晚顏:“晚晚,怎麼辦?”
顧晚顏皺眉看着前方的人羣與再遠一些碧波盪漾的地方,她拉着容英韶走到角落裏,把邀請密卡放進她手心裏。
“晚晚?”
容英韶一驚。
顧晚顏歪着頭正在取自己耳朵上的鑽石耳墜,取下來後她放在容英韶手心裏,紅脣微啓,低聲道:“這裏面有微型攝像頭,記錄了碧海珍珠裏所有的違法交易,你先幫我把它帶出去。”
容英韶頓時感覺手裏幾克拉的鑽石耳墜有千鈞重。
她知道顧晚顏一直在執着地追查當年她母親的死因,塵封陰暗之地的真相已經被揭開,可她的對手是隻手遮天的權勢人物,這場博弈她只能以身涉險。
如今這耳墜裏裝的就是她苦尋已久的利刃。
只要出去能找到魏高傑與碧海珍珠的聯繫,那麼這份證據將會化爲最鋒利的刀刃,一舉插進他的心臟。
容英韶搖搖頭:“我留下,你出去。”
“不行。”顧晚顏拒絕,她把自己臉上的面具摘下戴在了容英韶臉上,“我這張臉他們總不會不認識,就算被發現了,也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她背後站着霍氏,只要霍家一天沒倒,他們就會多一分顧忌。
顧晚顏安撫她:“再說這船一點問題都沒有,只是煙被我薰得濃了點,我等它靠岸就下船,你放心在岸邊等我。”
容英韶終於被她勸動,一步一回頭地往人羣走去。
顧晚顏躲在暗處對着她揮了揮手。
容英韶紅着眼,遞上自己的邀請密卡,她在低着頭,手心裏緊緊地攥着那對耳墜,沒注意到檢查的工作人員看見那個數字後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看着容英韶安全上了救生艇,顧晚顏長抒了口氣,轉身回了自己房間,耐心等着船靠岸。
就算會被認出來,也顧不得了。
萬幸的是,容英韶可以平安離開了。
海平面上漂浮着一片橙黃的救生艇,遠遠地從上空看過去時,彷彿散落在深藍中的火光。
“Hugh。”哈倫斯懶洋洋的音調從另一邊傳來,他甚至還有閒心掬一把冰涼的海水,“別找了,霍太太應該不在附近的救生艇上。”
紀修竹擰眉。
他可沒忘記顧晚顏是過來找人的,對於別人來說可以輕易地放棄身邊人,但放在她身上,情況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哈倫斯無趣地收回手,眯眼看了一眼遠處仍然還在冒着濃煙的郵輪,事實上到了遠處才能看出來,冒煙的實在是一片不大的區域。他是不認爲會造成什麼大威脅。
更何況這船很明顯在調轉方向,似乎還想躍躍欲試的征戰大海。
哈倫斯眯眼看着這艘移動堡壘,忽然出聲道:“Hugh,它不是要靠岸嗎?怎麼越開越遠了?”
紀修竹倏地回頭朝着郵輪看過去,好看的眉眼一點一點地皺了起來。
船上的顧晚顏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她透過窗戶擰眉看着離她越來越遠的一片橙光,心開始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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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不回陸地上?是客人都下船了沒必要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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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輪許久未曾響起的廣播在傳來兩聲電流的“滋滋”聲之後,傳來了一道染着溫和笑意的了男聲,
“顧小姐,哦不,是霍太太,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