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葉清面色微微一變。
霍寒霆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跟。”
哈倫斯笑容擴大:“好!”
不管對面的男人究竟是不是在逞強,最起碼這一刻他的爽快讓哈倫斯有了那麼一絲好感。
可惜了,要不是因爲存在競爭關係,他是很樂意交好這樣的人。
四張明牌連續發放完畢,哈倫斯也收斂了笑意,變得前所未有地嚴肅起來。
明面上,哈倫斯三張A,一張K,他的牌數一直以來都比霍寒霆的要大,因此在不斷加註下,雙方的籌碼已經高到了一個令人心驚膽戰的地步。
而霍寒霆是一張10,三張Q,看着實在是太過寒磣。
他睫羽微顫了一下。
到了最後即將開牌的時候,哈倫斯身體微微前傾,一隻手將暗牌抵在牌桌上,淺淺勾脣:“霍先生,要不要再加註?拜恩位於俄羅斯的一個錫礦以及扎伊爾的一個鑽石礦,霍先生要跟嗎?”
霍寒霆還沒有迴應,哈倫斯身後的人先臉色變了一下,
“拜恩先生可能不會高興您玩得這麼大……”
哈倫斯漫不經心地回眸看了出聲的人一眼:“你這是覺得我不會贏?”
“那倒不是。”男人立刻否認,“您的賭技自然是出神入化。”
他不敢再說話,唯恐惹惱了這位剛上任的太子爺。
哈倫斯又轉回視線,眯眼看着對面的男人。
霍寒霆瞥他一眼,手指點了點桌面:“巴西兩個港口以及印度的坎德拉港。”
房間中寂靜了一瞬,隨後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眼睛中冒出貪婪的渴望。
霍寒霆顯然知道拜恩家族最需要什麼,提出的條件他們根本無法拒絕,這樣一來,他們的籌碼居然不夠看了。
哈倫斯心中有一瞬間驚疑不定,他知道這是心理戰術,卻無法遏制地去猜霍寒霆那張暗牌究竟是什麼,讓他居然有心下這麼大的賭注。
三個港口的出讓,即便是霍家,進出口貿易也會遭受到沉重打擊。
但是在他身後的那羣居然沒有一個出聲的,就連驚訝的表情也沒有,就連他手下的人在他贏面極大的時候忍不住出來勸導,他們憑什麼如此篤定霍寒霆一定能贏。
哈倫斯感覺有些不爽。
但他不清楚的是,比起他剛剛上任,霍寒霆執掌霍氏已經五年之久,整個霍家都在他的掌控之下,無數人才爲他賣命衝鋒,跟着他孤注一擲地投資,早就已經習慣了。
“再加南非兩個礦。”
哈倫斯選擇了跟注,霍寒霆終於不再是平靜的神情,他微微勾脣,眉宇間是氣定神閒的運籌帷幄。
“梭哈。”
哈倫斯心中有些不安,他拿起自己面前的兩張牌,一正一反,微微一交錯,瞥了一眼暗牌的花色以及數字,隨後便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眉峯挑高,露出笑容。
霍寒霆則直接掀起暗牌一角瞥了一眼,速度快到連他身後的葉清都沒有看清楚。
哈倫斯徹底地鎮定下來,帶着笑容掀開了自己的暗牌。
是一張K。
三A帶兩K,滿堂紅。
哈倫斯身後心臟都提到嗓子眼的下屬立刻歡呼起來,梭哈中同花順不常見,滿堂紅已經是比較難得的花色,而且還是最大的滿堂紅,就算霍寒霆也已經有了三個Q也越不過他。
葉清手中也不禁捏了把汗。
雙方賭注高達上億美金,幾乎關係到兩個家族的發展根基。
霍寒霆這場如果輸了,簡直是丟人又丟財。
哈倫斯看着依舊沒什麼表情的霍寒霆,已經徹底地放鬆下來,他斜斜地靠在椅子上。
“其他的賭注,霍董要是想耍賴我也可以不計較,不過,您和您妻子可必須要離婚。”
葉清微微皺眉,不明白爲何這位哈倫斯先生如此迫切地想讓霍寒霆跟妻子離婚。
那位顧小姐總不至於不安分到國外來。
霍寒霆擡起頭注視着哈倫斯,將牌桌的暗牌掀開,眼裏的冷意凝聚成風雪:“不好意思,在我這裏,哈倫斯先生說的賭注一個也不能賴賬。”
他掀開的暗牌上是一張Q。
對面輕鬆愜意的氣氛陡然凝固,哈倫斯定定地看着那張Q,半晌後擡頭看着霍寒霆,眼底浮現了濃濃的忌憚。
他身後的手下失聲叫道:“四條!”
四張Q和一張10,這霍寒霆的運氣未免太好了一些。
運氣好?
哈倫斯冷笑一聲:“霍董真是藏得好深吶!”
這個男人未免太沉得住氣了,而且膽量驚人。
他並不知道這張暗牌是什麼,卻有膽子能不動聲色地跟着他加註,不是人傻錢多就是城府手段深不可測。
顯然,霍寒霆當然不可能是前者。
錢多是真的,不過人可一點都不傻。
雖然臉上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任何表情,按在賭局進行中,他無疑在用細節來對他進行心理暗示,誘使着他不斷加註跟注,最後滿盤皆輸。
“真不愧是百年霍家。”
哈倫斯從牙縫間咬牙擠出一句,心都在滴血。
一口氣賭上這麼多資產,他還得回家發愁怎麼跟老拜恩交代。
應該不至於被打死吧?
哈倫斯很是苦惱。
偏生霍寒霆還要來嘲諷一句,
“承讓,拜恩家族也名不虛傳。”
又嘲笑他的家族,又嘲笑他的漢語水平,哈倫斯對霍寒霆的那一丁點好感都消失殆盡。
但霍寒霆卻懶得再跟他多說,貨物被扣押的事情能以這種方式解決那是最好不過。
他從椅子上起身,葉清立刻上前一步:“哈倫斯先生,賭局已經結束,之後我們會派人來按照約定與您簽署轉讓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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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倫斯眼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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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的人眼裏隱隱的閃過一絲兇光。
“當然,我哈倫斯最講信用。”
曾經的海盜家族說出這句話怎麼看是在開玩笑,但哈倫斯卻很認真,他跟着起身:“我送霍先生出門。”
霍寒霆來時,僅僅只有一名下屬出去迎接,他走時,卻是由這位主人親自送別。
兩人並肩朝外走去,一羣人跟在後面並不敢跨越雷池一步。
“看來霍先生果然很愛自己的妻子。”哈倫斯微微一笑,“剛剛是我冒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