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合作方已經全面宣傳推廣,發歌的日期正好和徐青雲撞了,那麼之前利用柳玉菡名頭打響的名聲都成了反噬,而最關鍵的是徐青雲有從冬佳雨手裏拿來的原稿,而柳玉菡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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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抄襲自此有了定論。
顧晚顏脣角諷刺一笑,他們母女兩個被誣陷抄襲的方式都如此一致,真是血脈相連。
不過…..
“這件事不足以讓你能要挾她七年吧?”
冬佳雨身子微微一顫,睫毛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顧晚顏眼神陡然凌厲起來:“你還知道什麼?是有關於我母親的死因?”
冬佳雨咬了咬牙道:“當時我被徐青雲的工作室的合夥人威脅,如果我告發徐青雲抄襲,那麼他就把我偷拿稿子的事情給說出去,到時候我四年大學白上,前途也會毀滅,我一害怕就保持了沉默。”
可那到底是一條人命,她沒辦法做到心如止水,這些年一直被愧疚折磨的精神終於鬆緩下來,她看着那張跟柳玉菡相似的面容,把壓在心底多年的驚懼緩緩傾吐。
她深呼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道:“我的確知道一點你母親死亡的真相,但是我有個要求……”
顧晚顏被氣笑了,一個兩個的都來跟她談要求,真當她是慈善家了?
她微微彎身,眼神冷酷地注視着面前仍然還跪在地上的女人:“到了現在你還想來跟我彈條件,你覺得是你天真還是我善良到愚蠢?就算毒不是你下的,我母親的死跟你也脫不開關係,如果不是你去拿那個稿子,那麼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冬佳雨顫巍巍地看着顧晚顏,打了個激靈。
而外面傳來了敲門聲:“佳雨,你想喫糖醋的還是紅燒的?”
女人張了張嘴,卻連回應丈夫都做不到。
顧晚顏眼底更加冰冷,陰沉的眉眼中陡然生出一股戾氣,輕聲低喃:“你說說看,憑什麼我家破人亡,你們這些劊子手卻過得這麼瀟灑?這也太不公平了……”
冬佳雨被她駭得癱坐在地上,眼神驚恐萬分地看着面前的顧晚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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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女人早就已經不是那個當初的那個少女,她因爲時光和戀人而慢慢地放下了心中對世間不公的埋怨和父母重男輕女的怨懟。
但時光同樣是塊磨刀石,它將原本倨傲善良的人磨礪成了一柄淬着毒的利刃,手起刀落間是刻骨的仇恨。
顧晚顏仔細端詳着她的臉,忽而嗤笑一聲:“你是不是覺得你落在我手裏會比在徐青雲手裏要好?但其實你和她在我眼裏都一樣。”
都是害死她母親的兇手之一。
不願意說,她有的是辦法讓她開口。
門外的男人似乎覺得困惑,又敲了敲門:“佳雨?”
被女人陰冷的眼神嚇到的冬佳雨聽見丈夫的叫聲,終於找回了一點感覺,她支撐着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低聲應到:“喫,喫紅燒吧。”
“好嘞!”
妻子的聲音有些奇怪,但男人沒有多想,轉身去了廚房。
房間裏又再度安靜下來。
冬佳雨的眼神漸漸地堅定起來,她抹了抹眼淚,眼尾的妝花成了一團,但手卻攥得死緊,隱隱泛着青筋。
她在給自己鼓勁,讓自己有勇氣開口。
那一天是顧晚顏永生的悲痛,也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我並不清楚到底誰殺了玉姐,但有八成可能是徐青雲。”冬佳雨看着顧晚顏一一字一句道,“我當初親眼看見她慌里慌張地從郊湖公館裏跑出來。”
郊湖公館便是柳玉菡在郊湖旁的那一棟下別墅,
冬佳雨平常都是早上去那裏,會幫柳玉菡做一些簡單的事情,那天她有事耽擱了一下,匆匆趕過去的時候已經9點了。
剛轉過一個彎便看見一個女人慌里慌張地從裏面跑出來。
冬佳雨認出是徐青雲,心裏因爲被她工作室合夥人威脅的事而躊躇了一下沒有上前,看着她上車離開。
等到車影消失不見的時候,冬佳雨才走進了公館裏,她習慣了這裏的安靜,因此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妥地上樓。
“玉姐。”
冬佳雨喊了一聲,卻無人應答。
她納悶地走到琴房門口,瞳孔一縮。
風從郊湖上拂過來吹進這座房間,撩動着白色的紗簾,陽光在地板上投下金燦的影子,落在被揮灑了一地的稿件上,這些曾經被份外珍惜的原稿此刻被丟棄,甚至還有一團被緊緊地抓在一直蒼白的手中。
那隻手不復先前的溫潤,有一種奇異的猙獰之感,它僵硬地垂落在地上,細細的血管連通到手臂,到身體,彷彿還帶有餘溫。
但那張經過瀕死掙扎的臉實在是太過可怕,平時溫婉嫺靜的面龐經過強烈的求生欲與絕望的鍛造下,成爲可怖的代名詞。
冬佳雨所有的尖叫都卡在喉嚨裏,人在驚恐至極的情況下居然沒辦法發出一點聲音。
直到終於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她才尖叫着摔在地上,然而很快又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公館。
她一直跑一直跑,直到過了很久才捂着胸口停下來,反應過來後才立刻拿出手機報警並撥打了120。
在警察和救護車的運轉下,她才哆嗦着又踏進了郊湖公館。
警察給這件定性得很快,排除了他殺之後,這件事只剩下了自殺這一個選項。
法醫在她胃裏和血液裏發現了du素,並從現場取走了一個du藥瓶,這件事的真相就被這麼公之於衆。
柳玉菡喝下了du藥,她不小心將自己的曲譜給推在了地上,想要彎下腰去撿卻沒想到du性發作得那麼快。
但冬佳雨從始至終都忘不了發現柳玉菡時的那個表情,警察說喝下du藥痛苦是正常的,但她卻總覺得那副表情不單單是痛苦,更多的像是一種生的渴望。
冬佳雨不由得想到了徐青雲倉皇離開時的畫面。
她本想說出來,但不知爲何,卻猶豫着選擇了閉嘴,隨後去找了徐青雲,見面第一句就是:“我知道柳玉菡的死跟你脫不開關係。”
徐青雲當即臉色就變了,蒼白着臉道:“她不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