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能做主留人？”
小舅更關心的卻是這方面問題，別說他失落了，他那些一起幹了幾十年的老夥計，誰能不難受？
“當然，哪個師傅手藝好，哪個不好，小舅指定最清楚了。”程紫給予肯定。
小舅點點頭，“那是肯定的，舅不能誆了你去，這些師傅都是一頂一的好手，在這行當幹了幾十年了，都是真本事。”
小舅媽見自家男人又把話帶偏了，主線都還沒談妥呢，“這人手不是問題，你舅說話還是有一定力度的，只是這廠…怕是不好談。”
程紫含笑地看了她一眼，捧自己男人一把的同時，又把話題拉到了正軌。
“這事還勞煩小舅去問問，小舅儘管大膽去談，你看我這肚子…”
程紫說這話，其實是在給甜頭，權是能放的。
但這種大買賣，也不過是說個客氣，最終結果必定是自己談的。
小舅倒是清楚自己幾分幾兩的，幹了一輩子都是個技術工，哪有那能耐？
不過也因爲他的謹小慎微，觀察人也是最透徹的。
“行，那舅現在就去打聽，有準確消息了再告訴你。”
“好的，那小舅可得快些。”
不怪程紫擔心，這通城的皮革廠，生意好不好另說，那地理位置絕對是個香餑餑。
離城區不算遠，四周山清水秀，那面積放在通城是數一數二的。
程家小舅和小舅媽，坐了會就走了，完全沒質疑程紫的意思，一是看程紫現在生意做得好，又有唐家做靠山，的確是有真本事的。
至於二麼…人都有私心，小舅這臨近退休的年紀反而失業了，慌得不行！
送走小舅兩口子，程紫喝了兩口銀耳湯，就起身去了店裏。
“唉，郭姨，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還想後天讓人把新款給您送家裏去呢。”
石母正在試穿一件連衣裙，姣好的身子被緊緊包裹，展現出了女性的婉約美。
雖已人到中年，她卻格外有風韻，比同齡人年輕許多的臉上，全是笑意。
“這件包起來吧，我過兩天要去海市參加場婚禮，這裙子還行吧？”
“很好看的。”
石母換完衣服，笑眯眯地拉着程紫聊天，“你這…是快生了？”
程紫無奈地搖搖頭，“是雙胞胎，就顯得肚子大，其實才六個多月。”
“呀，雙胞胎啊？真是個有福氣的。”
說完，又嘆了口氣，“姍姍比你大好幾歲，到現在還談不到對象呢…”
“郭姨瞧您說的，姍姍姐那麼優秀，暫時沒碰到屬於自己的緣分罷了，不着急的。”
石母又嘆了口氣，“我家小毅也是，自打上次退完親…”
石母是越說越難過。
程紫耐着性子安撫了好幾句。
她說話有技巧，句句都撫人心窩，沒一會就給石母說開心了。
見程紫貼心，石母也坐下喝了杯茶。
言談間，都在誇程紫能幹。
當程紫無意間提起自己想開廠子的事，石母眼神明顯一頓，閃過一絲警惕。
打量了程紫好幾眼，見小姑娘好像是真不知道什麼，這才鬆了口氣。
“那我這就不打擾你了，你現在身子重，記得好好休息，不要太操勞了。”
石母拍了拍程紫的手，才客客氣氣地走了。
人一走，程紫才皺起了秀眉。
她當然發現了…
說起廠房的時候，石母明顯反應不太對。
又過了一週，小舅再次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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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位中年男人。
“阿紫，這位是周主任，是我們車間的老主任。”小舅介紹道。
“周叔您好。”
程紫客氣地喊了聲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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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卻是擺擺手，“我估計比你爸大些，你喊我伯伯就成。”
“好嘞，周伯伯。”
周主任這次來的目的很明確，程小舅拍着胸脯說外甥女想買廠子，求到他這了。他確實是有點門道，可不確定程紫是不是在說大話。
都是聰明人，沒幾句下來，也就開門見山了。
“其實你選在這節骨眼上，是個很好的時機，卻也不好，畢竟連機器一起盤，不便宜…”
“機器我可以要，也可以不要，畢竟我是做服裝的嘛，如果留下機器，我就得把皮具也做起來。”
“我的目的很簡單，做好自己的品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給長輩們一個去處，帶動通城經濟，爲國家發展搬磚添瓦。”
程紫話講的漂亮，周主任聽得心裏妥帖。
猶豫了一會，還是透了點底，“其實不止你一個人想拿下這廠，這幾天已經有好幾撥人…”
程紫秒懂，“周伯伯，那您看？”
“對方也是想拿來做服裝的，所以她不要機器，這機器雖然可以另賣，但是對外的二手機器，有些還…略微老舊，價格肯定大打折扣…”
程紫符合道：“沒事，皮具主要講究的就是手工藝爲主，機器爲輔，只要價格合適，機器的事…好商量。”
“你確定要機器？”
“嗯，我肯定不會爲難周伯伯，可以要。”
程紫打量了周主任兩眼，誠懇地道：“周伯伯要是不介意，還可以繼續回來爲我管理皮革方面的項目。”
“什麼？你讓我管…”
程紫說的可是皮革類的所有項目，在周主任心裏，這可比副廠長都厲害，畢竟他在通城皮革廠只是個車間主任。
不，目前他連個車間主任都不是了！
本來還打算去海市求老友的…
一把年紀的，老臉都快掛不住了。
能在通城幹，誰願意背井離鄉？
“行，我去問問，給你個準信，至於價格…”
周主任伸出三根指頭。
他覺得，如果沒錢，前面的一切都是空口白話。
“多少？”
“三百萬！”
“三百萬包括機器？”
“嗯，這廠房估計得270萬往上，那些機器可不便宜。”
程紫聽完價格，反而鬆了口氣。
天爺！那麼大的廠房300萬，還是成品，接手就能用的，可太划算了。
面上卻是不顯，“沒問題，價格方面我會跟合夥人商量，反正我們有來有回，價格都是能談的嘛。”
周主任搖搖頭，“估計這幅度不大，這是我知道的底價。”
“行，但凡事成了，我肯定好好謝謝您。”
小舅搓了搓手，聽得他都心跳如鼓，緊張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