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母的聲音微弱無力,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這蒼白的辯解。
吳詡沒有言語,只是用一種複雜而深沉的眼神凝視着她,似乎在這一刻,所有的言語都已經多餘。
“話已至此,我的立場很明確,你的要求,我絕不會妥協。從今往後,我與顧家再無任何關係。哪怕未來我流落街頭,也不願再踏進顧家的大門一步!”
吳詡的決絕如同鐵石,斬斷了最後一絲牽絆。
吳母感到一股熱血猛地衝上頭頂,霎時間天旋地轉,眼前的世界彷彿搖搖欲墜,幾近昏厥的邊緣。
她做夢也沒想到,吳詡的態度竟會如此決絕,冷酷到令人髮指,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怒火中燒,一時間失去了理智,揮手欲教訓這個曾經視如己出的兒子。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兩個稚嫩的身影猛然闖入,大寶小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不約而同地衝向吳母,小身軀猛地撞上了她尚未痊癒的腰部。
那裏,因前些日子捕獵野豬時不慎受的傷還在隱隱作痛,這一撞擊之下,如同被重錘擊中,吳母頓時雙腿一軟,無力支撐,癱倒在地,痛楚與震驚交織在她的臉上。
“吳詡,你……你怎麼能讓這兩個孩子這樣對我?”
她強忍着痛楚,聲線顫抖地質問,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悲憤。
吳詡站在不遠處,面對着她痛苦的模樣,那雙曾經充滿溫情的眼眸此刻卻如寒潭般冷漠,連一個細微的眨眼都沒有給予迴應,這份無情比任何言語都更讓吳母心如刀割,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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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手指堅定地指着吳母,聲音雖稚嫩,卻帶着不容忽視的憤怒:“不准你打爹爹,你這個老巫婆!”
在他純真的心靈裏,吳母往日對他們兄弟二人的責罰已足夠讓他心生不滿,如今她竟還敢對父親動手,這讓他無法接受,眼中閃爍着堅決的光芒。
“看到沒有,這兒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離開吧。”
吳詡的話語冷冷拋出,語氣中透露出不容商量的決絕。
他的目光一掃,隱約可見陰影中潛伏着的晏欽,只需他一個信號,對方就能迅速採取行動。
然而,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選擇暫且按兵不動,畢竟孩子們的出現,已經意外地爲吳母解了圍。
吳母心頭五味雜陳,悔恨與憤怒交加。
回想起多年前,她因一時的憐憫之心,收留了年幼、孤苦無依的吳詡,那時的他面頰圓潤,惹人憐愛,誰曾想,今日他竟會對自己如此無情。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真是白疼你了!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就不該心慈手軟,乾脆……”她的話音淹沒在深深的嘆息之中,過往的選擇成了此刻最錐心的刺痛。
與此同時,虎子娘見到吳母怒氣衝衝地離開,急忙合上門扉,生怕冉禾不在家中會引發什麼不可預料的風波。
而在醫館內,冉禾一如既往地專注爲病人診治,結束後步入內室,準備着手配製藥材。
墨長楓則在一旁悠然品茶,靜候一旁,似乎對一切瞭然於胸。
孟長楓手法熟練,將冉禾所需的藥材一一精準擺放在光潔的桌面上,每一味的分量都拿捏得恰到好處,無一誤差。
爲確保煉製藥液時萬無一失,避免因操作不當導致藥材浪費,他更是細心地每種藥材都備了雙份,這份心思細膩讓冉禾暗暗讚許,原來這個平日裏看似大大咧咧的少年做起事來竟是如此一絲不苟。
冉禾將這些精心準備的藥材帶至廚房,置於小巧的爐火之上,嚴格按照古籍中的祕法,逐一加入藥材。
有些需先經過長時間的煎煮,以釋放藥性;有的則稍加燉煮即需取出,過程繁複且要求精確。
完成這一切後,她悄然開啓隨身攜帶的空間戒,從中傾倒出清澈透明、蘊含神奇力量的靈泉水,注入陶罐之中,輕撥火苗,開始了漫長的熬製過程。
這絕非短時間內能夠完成的任務,恐怕要直至深夜方能大功告成。
冉禾向墨長楓仔細叮囑了服藥時的種種注意事項,告訴他到時候自取自飲即可,無需他人幫助,亦無須特別的忌諱。
“這藥液需連續熬製四個時辰,一旦服下,你的身子便無大礙。但日後若感身體虛弱或其他不適,不妨再次按此方多服幾劑,對身體只有益無害。”
世事無常,冉禾雖不敢保證藥到病除,但這藥方確是良方,長期服用更能強身健體,提升內在元氣。
孟長楓聞言,爽朗一笑,拍了拍墨長楓的肩膀,一副豪邁不羈的樣子:“嗨,這算什麼,就算他真想日日夜夜飲用,以他們家的條件,供他喝一輩子都綽綽有餘!”
言罷,三人相視而笑,空氣中瀰漫着一種溫馨而堅定的信任感。
正是這位性格古怪的傢伙,自嘲從小到大吞下的藥丸多得足以堆成一座小山,如今再要他服藥,簡直如同索命一般難以忍受。
“好吧,都依着你。”
墨長楓這番爽快的應允讓孟長楓心頭一震,彷彿自己之前的千言萬語都抵不過冉禾輕輕一句話,真是驗證了那句老話,交情深淺,在關鍵時刻一目瞭然。
“對了,這個東西給你。”
墨長楓從懷中掏出一塊通體潔白、溫潤如玉的令牌,邊緣刻有繁複的花紋,顯得古樸而莊重。這原是他計劃昨日就贈予冉禾的,卻因吳詡之事被迫拖延至今。
“這是何物?”
冉禾接過令牌,目光定格在那醒目的“墨”二字上,心中猜測這應是墨家族的標誌,象徵着無上的權力與榮耀。
“此乃墨商會的令牌,持有它的人可以前往我們家族遍及全國的任意一家商會,無論是調集資源還是尋求協助,一切皆可爲你所用,你的任何需求都能得到滿足。”
墨長楓的話語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誠意,那令牌的價值遠遠超過了一般診金所能衡量,要知道,墨商會的觸角伸展至帝國的每一個角落,單單一間商鋪的年收入便足以令人瞠目結舌。
此刻,這等尊貴的令牌竟落到了冉禾手中,若是她真有心,這些商鋪隨時可能納入她的麾下,而他們也只能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