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任何痛感,富商的面部肌肉逐漸鬆弛下來,眼神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輕鬆。
冉禾耐心地將注意事項細細記錄在泛黃的宣紙上,每一個字都工整有力,透出她對待工作的嚴謹態度。
“記得,術前一天需清粥小菜,不得飲酒,保證充足的休息,這樣有助於手術順利進行。”
她的語氣中既有醫者的權威,又不失溫柔的關懷,使得富商不由得心生敬佩,點頭應允。
待富商蹣跚離去後,冉禾的面前又迎來了絡繹不絕的病患。
他們或面帶愁容,或疼痛難忍,但在冉禾的精心診療下,一個個都帶着舒緩的表情離開。
她不僅用藥如神,更擅長用言語安撫人心,讓每個患者在這裏都能感受到一絲慰藉。
與此同時,孟長楓在醫館後堂等待多時,直至那碗許館長特意烹製的藥膳端上桌前,仍未見到冉禾的身影,心頭不禁涌起一陣擔憂。
往日裏,冉禾總是親力親爲,將藥膳送到他面前,那份細心與關切讓他倍感溫馨。
而今,這份習慣突然改變,讓他不由自主地猜測起冉禾是否遭遇了什麼難題。
當得知冉禾正忙於前廳爲病人診治,並且已答應成爲醫館的常駐大夫時,孟長楓心中的疑惑轉爲深深地感慨。
他開始重新審視這位看似柔弱卻擁有堅毅內心的女子,她不僅能與墨長楓並肩作戰,推動合作進程,同時不忘回饋幫助過自己的人,這種精神讓人欽佩。
隨着思緒起伏,孟長楓突然意識到,這幾日來,冉禾親手烹飪的每一道菜都已深深烙印在他的味蕾之上,相比之下,其他廚師的手藝顯得黯然失色。
他決定親自前往前廳,親眼見證冉禾是如何以她的醫術和智慧,爲每一個生命帶來希望與光明。
接近黃昏,醫館內的喧囂漸漸沉寂,只剩下最後一位病人等待着冉禾的治療。
而孟長楓的到來,無疑爲這即將落幕的一幕添上了幾分溫情與期待。
孟長楓站在藥鋪門前,眉頭微蹙,眼神中帶着幾分孩子般的失落,聲音裏卻藏着不易察覺的依賴與撒嬌,“我說你今天怎麼沒給我做午飯,原來是在這裏看病呢。這可如何是好,我已經喫慣了你的手藝。”
自小在金銀堆里長大,嚐盡世間珍饈的程家貴公子,此刻卻因爲一頓平凡的午餐,顯得格外率真,那份對家常味道的依戀,讓人不由心生暖意。
冉禾聞言,嘴角揚起一抹淡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與柔和,“近期可能不行了,我已經答應許館長,要來這裏坐診。今後我只管看診賣藥,做飯嘛,就隨緣了。”
她的語氣溫和而堅決,心中暗自覺得這位貴公子對食物的執着有些過分,不過是幾頓飯未食,卻似失去了某種重要的日常儀式。
她那簡單卻充滿家的味道的菜餚,對孟長楓而言,似乎成了不可替代的心頭好。
孟長楓輕聲抱怨,眼底閃爍着一絲焦慮,“那你坐診到啥時候是個頭?等皓澤的病一好,咱們就得走,到時候上哪兒喫你這口飯去。”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隱祕的渴望與憂慮,作爲高門大戶的獨子,他不喜奢華,獨愛美食,這份執念幾乎成了他生命中的一抹亮色,也是他在京城繁雜生活中的一絲慰藉。
冉禾見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實在饞得慌,你就上我家搭夥唄,不過我得說清楚,家裏都是些粗茶淡飯,不嫌棄就來。”
她深知自己因忙於生計,家中飯菜雖簡樸,卻也充滿了生活的溫情與真實。
孟長楓聞此,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如同烏雲散去,陽光灑滿大地,“真的?我不挑,家常便飯就挺好,肯定比鎮上酒樓的強多了。”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歡喜,對於那些華麗卻索然無味的酒樓菜餚,他早已沒了新鮮感,冉禾那簡單純粹的味道,反而讓他回味無窮。
冉禾看診完畢,禮貌地提出邀請,“我今天看診結束了,要不跟我一塊兒回去喫飯?”
言辭間流露着溫和與關懷,儘管明白孟長楓的立場,卻也不失爲一種友好的姿態。
孟長楓雖然心動,但仍保持着應有的禮儀,“今天就算了,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去找找那幾種藥材的下落,早點找到就能早點給皓澤治病。”
他的話語裏既有對冉禾的理解,也有對墨長楓病情的牽掛,顯露出成熟與體貼的一面。
冉禾微微點頭,心中對孟長楓多了一分認可,隨即背起裝滿草藥的揹簍,踏上了回家的路。
然而,沒走出幾步,一個衣着考究,神情嚴肅的掌櫃模樣的人忽然出現在她面前,打斷了她的步伐。
冉禾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記憶的片段迅速拼接,認出了對方正是她在首次售藥時有過一面之緣的掌櫃,於是客氣而又帶有一絲警惕地詢問:“您有什麼事嗎?”
這場突如其來的攔截,讓原本寧靜的小鎮午後,平添了幾分未知的波瀾。
羅掌櫃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話語在嘴邊徘徊許久,才斷斷續續地擠出幾個字。
他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與微妙的苦澀,因爲那一幕太過清晰——冉禾從競爭對手許館長的醫館大門緩緩走出,陽光灑在她恬靜的臉上,彷彿爲這段無聲的宣告鍍上了一層金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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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裏明白,冉禾那些珍貴的草藥,幾乎盡數流入了對手的醫館。
他自己也懊悔不已,回憶起當初盲目聽信了冉二妮那番花言巧語,以爲冉禾真的只是因爲無處尋覓良藥,纔沒有選擇他們的藥店。
那一刻,羅掌櫃覺得自己彷彿被一層看不見的紗布矇住了雙眼,對真相視而不見。
“我記得冉二妮說過,你與她是親戚,出於她的面子,你會優先考慮將草藥供應給我們藥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羅掌櫃的聲音中透露出更多的是困惑與探尋,而非責備。
他內心深處暗自期盼着冉禾能給予否定的回答,如此一來,就能證實冉二妮從頭至尾編織的不過是一則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