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藥童氣喘吁吁地跑來報告:“掌櫃,我已經和京師總店聯繫過了,他們實在是抽不出多餘的人蔘了,就連最後兩株也被一位權勢顯赫的人物暫時借用,恐怕我們還需要再等等。”
許館長的眉頭緊鎖成“川”
字,人蔘作爲稀世之寶,本就難得,如今又面臨斷供,這無疑加重了他的憂慮——何時才能緩解這燃眉之急?
更令人揪心的是,後堂正有一位身份尊貴的病人,亟需人蔘救命,時間對他們而言尤爲寶貴。
“唉,也罷,我只能另尋他法了。”
冉禾一邊等待銀兩交付,一邊不經意間聽到了這段對話,心中不禁暗暗驚異。
恰巧,她上午在後山探險時偶然覓得了一株野生人蔘。
此刻正是許館長迫切需求之時,真可謂急人之困,雪中送炭的良機。
儘管冉禾心中早有打算將那株珍貴的人蔘用於其他更爲緊要的事務,但在見到許館長眉宇間流露出的那份難以掩飾的迫切與焦慮之後,她內心的天平開始搖擺不定。
那是一種近乎懇求的眼神,彷彿是替一個在生死邊緣徘徊的生命發出最後的呼救。
最終,心中的善意驅使着她做出了決定——犧牲小我,成全大義。
“銀兩在此,請您務必查收清楚。”
冉禾輕聲說道,一面接過許館長遞來的銀票與散落着寒光的碎銀。
她沒有立即清點,只是簡單地掃了一眼,便將這些貨幣小心地收入懷中,動作中透露出一種不拘小節的豁達。
正當交易似乎就要這樣匆匆結束之時,許館長的一句話讓空氣再次凝固起來。
“你們,是在尋找人蔘嗎?”
這個問題像是從心底擠出來的,滿載着不爲人知的沉重。
許館長的面容顯得有些黯淡,帶着幾分無奈與歉意解釋道:“確實如此,有一位病患的情況危在旦夕,急需人蔘來維繫生命,可我們的庫存以及京師總店都遺憾地表示無能爲力。”
冉禾聞言,眉頭微蹙,目光深遠,彷彿是在內心進行着一場激烈的鬥爭。
最終,她緩緩開口,聲音雖輕,卻異常堅定:“我這裏恰巧有一株人蔘,雖然年份不是特別久遠,但品質上乘,或許能夠解你們的燃眉之急。”
許館長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光芒,驚喜之餘又夾雜着幾分急切,“真的有這樣的人蔘?能否讓我親眼看看?真是抱歉,我的急切之情讓您見笑了,請務必讓我一睹爲快。”
冉禾對於許館長的反應感到有些意外,原計劃是明日再行送達,畢竟攜帶這樣的珍稀之物外出多有不便,且風險重重。
但望着許館長那幾乎可以稱之爲懇求的眼神,再加上想到病患正處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任何一刻的耽誤都可能意味着生命的流逝。
於是,她果斷作出決定,吩咐身邊的侍女萌萌從特製的黑土盆中溫柔地挖出了那株珍貴的人蔘,小心翼翼地包裹於絲質錦盒之內,再巧妙地藏於袖內,既隱蔽又不失安全。
“自然是可以的。”
冉禾以一種從容不迫的姿態,從袖中取出錦盒,緩緩掀開盒蓋,那一刻,一株飽滿光潤,散發着自然靈韻的人蔘映入衆人眼簾。
儘管培植時間不長,卻已展現出非同凡響的品質。
每一寸根鬚都似乎蘊含着大地的精華與歲月的沉澱。
許館長深知此等寶物不可輕舉妄動,擔心任何不慎都可能導致寶貝易手。
於是決定親自引領這位神祕女子前往後堂,將人蔘呈獻給那位身居高位的大人物。
即便是那位公子身邊的隨從曾三令五申要保密一切,但在這種關乎人命的緊急關頭,規矩也不得不暫時退居其次。
“請您跟我來。”
許館長領路,兩人穿過一重重雕樑畫棟的門廳,最終,冉禾站到了那位傳聞中的權勢者面前。
他身披深色長袍,姿態優雅,但當看見許館長身旁還帶着一位素未謀面的年輕女子時,臉上的神情頓時凝重了起來,手指已經不自覺地觸碰到了腰間的劍柄,警惕地問道:“許館長,這位是……”
“切莫誤會,這位小姐手中有人蔘這等珍品,我一人無法擅自做主,因此帶她前來,以供您直接考量。請相信,她並無惡意。”
許館長連忙上前解釋,試圖化解這份突如其來的緊張氛圍。
被稱爲凌風的公子,在聽到“人蔘”
二字時,原本緊繃的面容稍稍放鬆了些許。
身爲貴族,以往這類瑣事自然無需他親自過問。
但在這樣一個偏遠之地,且他刻意低調出行,不願驚動家族勢力,只得自己設法解決難題。
雖然程公子已派人在別處搜尋人蔘,但如果眼前這位女子真能提供所需,無疑是最好的解決方案,畢竟那位尊貴的公子病情容不得絲毫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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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蔘,據我所知,已有五百年的修爲。”
冉禾淡淡言道,語氣中不帶絲毫虛張聲勢,彷彿在講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五百年!”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一般在許館長與凌風耳邊炸響。
即便是那些歷史悠久的豪門世家,五百年的人蔘也是難得一見的至寶,更不用說被一名看似平凡的女子所擁有。
“這是我一次意外的收穫,也許真的是命運的安排。如果它能夠幫助到需要的人,我願意割捨這份機緣,轉讓於你。”
冉禾的話語平靜而真誠,沒有因爲手中的寶貝價值連城而有半分倨傲,反而更顯其人格的高潔與胸襟的寬廣。
凌風的內心如同被溫暖的陽光照亮,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在他胸中激盪開來。
眼前這株珍稀的人蔘,無疑是上天賜予的恩物,定能成爲挽救公子生命的神兵利器。
他眼神堅定,毫不猶豫地宣佈了自己的決定:“這株人蔘,對我來說價值連城。市場估價雖僅爲二百五十兩白銀,但我願意以此爲基,出價雙倍,以表我的誠意與急切。”
說這話時,凌風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彷彿談論的不過是日常瑣碎。
這份從容與決斷,讓一旁靜觀的冉禾暗暗驚詫。